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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曹珏和王大虎会给他们背后的人好处一样,吴之筱也来问他讨要好处来了。

她的眼眸如清澈的泉水,一眼能望到底,泉低有多少颗小石子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又怎会不知道她的意图呢?

赵泠却还是问她一句道:“吴通判想要什么好处?”

“我身上这件衣服又脏又破,眼看着就要入城了,若是被那些人看到本官如此衣衫不洁,会影响本官的声誉……”

吴之筱的话没说完,剩下的话就给他的外袍给盖住了,深青色圆领锦绣袍服上,自然都是他的味道,淡淡的,或是雪松,或是薄荷,或是檀木,其实都不是,是独属于他的,能令她安心的气息。

这气息若一个温柔熨帖怀抱,轻轻包裹住她。

吴之筱很喜欢,非常喜欢。

生怕他会要回去似的,吴之筱迫不及待地伸手入衣袖里,抖抖袖子露出比袖子短的小手来,还系好了颈下的衣扣,对赵泠说道:“赵知州,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的外袍弄脏的,明日洗干净了我就还给你。”

赵泠道:“你亲自洗。”

“这……”吴之筱也是没想到他的要求会这么刁钻,可衣服都已经穿在身上了,再脱下来显得不大成个体统,于是她点头道:“好,我亲自吩咐他们去洗,一定会让他们好好洗的。”

赵泠没给她任何含混的机会,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道:“你亲自动手洗。”

“可我不会啊!”吴之筱万般为难道:“万一把赵知州你的衣服洗坏了,那可怎么办?”这外袍料子看着挺贵的,赵泠又是个讲究人,她平日不做家事,哪里知道这外袍该怎么洗?

赵泠悠悠道:“那就只能劳烦吴通判亲手给我做一件一模一样的还回来。”

借他一件衣服穿,如上了一条贼船,坑是一个接着一个地跳。

“那我会好好洗的。”吴之筱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辛苦吴通判了。”

脱了外袍,赵泠身上便是一件浅色的窄袖长衣,袖口几瓣梨花看着很是雅致,绦带束腰,带间玉勾也很简约,简简单单的衣服,将他勾勒得宛若不可染指,只可远观的神祗一般。

看得吴之筱忍不住心生玷污亵渎之情,想要伸手去碰一碰。

赵泠没给她机会,牵着毛驴转身就往别的方向走了。

“你自己回城,我去临江边上走走。”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干嘛去?”

“找钓鱼的位置。”

“帮我也找一个,找一个大一点儿的,离你远一点儿的。”

赵泠钓鱼手法极佳,每次都能钓到好多罕见稀有又肥美的鱼,在他周围钓鱼那就只有吃亏的份儿,一条鱼钓不上不说,还有可能会被他活生生气死。

吴之筱才不想被他气死。

第36章 36 .后宫娘子多貌美

吴之筱回家的路上撞见了凝露娘子,顺道把她也给带回来了,真的只是顺道,她没故意往浮花伎馆所在的杨柳斜街那边走。

她这么与阿姊解释的时候,阿姊是不信的,只觉得她是玩心大起,又去杨柳斜街胡闹了,还把女伎往家里带,简直不成体统,有失家风。

这一般读书人家的孩子都不会将女伎往家里带,更何况是吴府这样的世代簪缨的书香门第。且这凝露娘子还不是一般的女伎,而是与赵泠颇有牵扯的女伎,这就更让阿姊心生不满了。

阿姊是一位十分标准的大家闺秀,除了逃婚这件事以外,就没做过什么违逆父母,行为出格的事情来,她对伎馆女伎心生偏见也是正常的。

但吴之筱知道,自家阿姊是个体面人,她即使心里对人有不满,面上是不会表现得很明显的,该尽到的礼数还是会尽到的。就像新岁时那个赵潜赵侍郎来家里做客,她也不是很高兴,但客来主顾,该有的主人之仪一点都不会少。

故此,吴之筱命人将凝露娘子搀扶进来后,便很放心的将凝露娘子交给坠珠,自己到里屋去更衣。

她进里屋的时候,阿姊正坐在廊下,用青青柳条串起子推燕团。

凝露被下人扶着进来时,阿姊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见凝露娘子身上受了伤,衣衫也被扯破了,不禁了一句道:“凝露娘子,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凝露娘子扶着下人的手,一瘸一拐地上前去给阿姊福了福身子,阿姊忙命人扶着她坐下,道:“你有伤在身,不需这么多礼的。”

凝露娘子坐在阿姊对面的无脚半圈楠木椅上,与阿姊解释道:“吴通判今日从南城城郊办公事回来,正好在南街上遇着奴家被别人欺负,她出声喝止了那些人,还替我教训了那些人一顿,吴通判见奴家身上有伤,便把奴家带了回来。”说着望向屋内,说道:“幸得有吴通判出手相助,要不然奴家现在都不知怎样了。”

阿姊说道:“她是一州通判,掌交易,禁奸非,通判市事,你也是临州的人,她若没见着那还好,既见着了,她定然是要管的,分内之事罢了。”话毕,仍低下头串着手中的子推燕,口中随意问道:“凝露娘子可是城中花魁,多少郎君慕你,多少娘子羡你,你如何就被人欺负了呢?”

凝露苦笑道:“这花魁也是曹家捧起来的,如今那曹家没了,奴家这朵花魁也就落了,只剩下一个虚名罢了,风光无两时遭的那些嫉妒和白眼,在落入浅滩时就如潮浪般涌来,想要将我拍死在岸上再也回不到过去。”

“拜高踩低,人之常情。”阿姊看向凝露的脸,笑道:“不过凝露娘子无需担心,你如此貌美,定然有东山再起的那一日的。”

凝露笑得无奈又苦涩,低声道:“谁知道呢?”

此时,坠珠抱着一藤编的药箱走出来,至凝露娘子跟前,说道:“凝露娘子,让奴婢来给你上药吧。”

“多谢坠珠娘子。”

坠珠坐在矮凳上,打开藤编药箱,掌一盏油灯,从药箱里取出专治跌打肿伤的药,用绵团蘸了蘸药膏,往凝露娘子被掐得紫青的手臂上涂抹去,口中说道:“幸好凝露娘子的脸没伤着。”

凝露忽的笑出了声,道:“坠珠娘子这话,与吴通判竟是一样的。”看了一眼从里屋换了衣裳出来的吴之筱,她道:“当时吴通判教训完那些人后,回过头来看奴家时,第一句话便是这句。”

阿姊回头也看了身后的吴之筱一眼,半嗔半笑道:“她就是个疏浅的人,偏生喜欢好看的,连吃一碗饭都要选好看的那一碗。”

“谁不喜欢好看的呢?”

吴之筱提起下裳裙摆,缓缓的往门边的矮凳上坐下,左腿艰难地撇着,手里捧着一块青团。青团一般都是微苦的,但她手里的青团却是甜滋滋的,内陷还包裹着蜜渍甜枣,只因这青团的青不是艾草的汁揉成的,而是茶粉揉的青色,毫无苦涩之味。

她咬一口青团,靠着门边说道:“你看官家后宫里,个个都是好看的美人,谏官上书了多少次,说后宫妃嫔德行为先,容貌次之,才不至于妖媚惑主,官家一句都听不进去,还说貌美之人未必无德行。”

阿姊见着她撇着的腿似有异样,问道:“你这腿怎么了?”

“崴了。”吴之筱回道。

“怎么崴的?”阿姊问她。

“这就说来话长了。”吴之筱抬眼望向廊外将临的夜幕,气沉丹田,一脸凝重,准备开始说出一本书来,道:“话说当时本官从南城城郊回来,骑着一只累了一天脾气还挺大的倔驴,那只倔驴十分的不懂事……”

“说要听你说书?”

阿姊嫌她啰嗦,顺顺裙摆便起身,进到屋内,不一会儿便拿出一瓶去上好的驳骨化瘀的药膏出来,坐在吴之筱跟前,拉起她裙摆,手指蘸了药膏给她点涂上药。

吴之筱还在手舞足蹈地说着书:“我本想用那只倔驴冲散那些欺负凝露娘子的人,可没想到,那只驴冲偏了,眼看着就要冲撞到旁人,我悬崖勒驴,驴是勒住了,我摔了下来,脚崴了不说,还压碎了一个小屁孩儿的蛐蛐罐子。那个小孩见着罐子里的蛐蛐死了,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哭得比阿姊十二岁时丢了杏花簪还要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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