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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匈奴本营忙得热火朝天,马蹄声声势浩大,为他们遮掩,魏元景他们顺利到达军营后方,悄悄潜伏,将巡逻守卫刺杀放倒,换上他们的衣物,而后分头潜入军营中心的粮库和大小马厩。
火光同时亮起,星火燎原,火龙吞噬黑夜,宛如白昼。
“救火!快救火啊!!”
呼喊尖叫声响起,军营的人顿时混乱一片,四处奔走,自顾不暇,手忙脚乱。
魏元景和林裘生提着救火的工具,穿着匈奴的衣服,在人群中往反方向而走,却无人注意。
他们两百人顺利离开匈奴营地,按照原路线往北境城赶。
呼延庆从着火的营帐中逃了出来,看向一塌糊涂的军营,气得快要发疯。
这战马和粮草对军队来说比命都重要,他没有想到晋人还会再次来偷袭,他这次真是败的一塌糊涂!他怎么就永远要被人踩在脚下呢?!他呼延庆为何永远都赢不了呢?!
呼延庆怒吼一声,眼里倒影着冲天的火光,心中悲愤交加。
“快!快!召两万大军回来,营救本营!!”
野鹿岭上,借着将明的天色,魏元景和林裘生坐在马背上看着往回奔走、无功而返的两万大军,看着边摩谷地残败的战场,这一回,他们赢得彻彻底底!
魏元景和林裘生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勾起一抹笑,而后驾马带着两百骑兵往北境城赶去。
第104章 回鹘求援
最终,呼延庆带着匈奴兵退兵而回,而北境守军不到十人伤亡,消息一传出去,便振奋人心。
夜晚的庆功宴上,他们齐齐举杯。
霍九道:“七殿下!我们从没有这样威风过!这次终于不用再受匈奴人的气了!”
邢飞也兴奋地喊道:“看见他们被打的屁滚尿流,我们都高兴死了!咱们北境终于出了这口恶气了!七殿下,这次多亏了你!”
“是啊!七殿下,若不是你提出这次计划,我们怎么会赢得这么彻底?”
众人都看着魏元景,敬仰的、赞叹的、感激的目光……魏元景心中一动,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只要你有真本事,他们绝对会对你服气。
魏元景想起了林朔的话,如今他是靠着一丝真本事,让大家认可自己了吧。魏元景又想起这些时日,大家一开始对自己的敌对,到并肩作战,到默默的关心,魏元景心里忍不住融化了一层冰霜。
你会喜欢北境的。你可以把北境当做你的家。
许鸢的话或许童言无忌,但好似预言般地成了真。说实话,他喜欢这种并肩作战、浴血杀敌的感觉,他喜欢自由粗犷的草原大漠,他喜欢靠自己双手赢得尊严的感觉,这里的一切都比囚笼般的京都来得真实可靠,他发觉,他喜欢上了北境。
他想把北境当做家。
这里好像不再是个寒冷无情的流放之地,他也不再是个跌入谷底、万人唾骂的囚徒,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守护疆土的士兵。
如此,便是他一直以来最渴望的生活。
他因祸得福,不再是个什么都失去的可怜人了。
“魏元景!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林裘生的兄弟,生死之交,肝胆相照,过去恩怨,一笔勾销。我真心佩服你说到做到,两全了北境的尊严和士兵们的命,让我们痛痛快快赢了一次!这一杯,我敬你!”
“敬七殿下!”众人一口气饮下一杯酒,而后望向魏元景。
“魏元景,你莫不是不敢应?”林裘生看魏元景还僵着,故意挑眉喊道。
心中沉重又释怀,魏元景终于回过神来。
举杯,魏元景道:“谢谢诸位信任我,愿同我一起冒险。从今以后,我魏元景作为北境守军的一份子,定不辱使命,保国杀敌,为民而战!!”
魏元景饮下浊酒,火烧肺腑,却觉得通体爽快。
远处,许节抱着睡着的许鸢,与林朔一起往后院走去。
“你赢了。”许节低笑道。
林朔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群热闹的年轻人,也勾起一抹笑,“是北境赢了。”
许节轻笑着回应,与林朔往月光深处走去。
此后的几年,魏元景每天都刻苦训练,练武、读兵书,每天卯时都骑着他从匈奴营地抢回来的红鬃马在草原上自由驰骋。
看着远处连绵高大的胡罗山,魏元景给自己定了目标,一定要把北蛮十二部打回胡罗山后,让他们不敢再侵扰北境和平。
他的确也在接近这个目标了。
几年内,他被允许议政,带兵冲锋,无数次北蛮十二部侵袭北境,魏元景都带兵将他们打了回去,次次使用奇策,以少胜多,伤亡几乎忽略不计。
魏元景的名声便逐渐响了起来,北蛮十二部都知道北境来了个被流放的七殿下,却英勇无畏,用兵如神,而北境百姓也知道了这个七殿下不一般,带他们北境百姓抵御外敌,重振旗鼓,让那些北蛮人不敢再欺负他们。
只是远隔千里,而林朔和许节他们故意隐瞒,这些事情还没有传到陛下耳朵里。
或许陛下早就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儿子流放在寒冷之地,即使记得,也懒得关心死活,不愿过问。
京都早已经陌生疏远,时常深夜梦回,那些刻骨的仇恨和记忆还会再次袭击心肺,提醒魏元景,要赶紧强大起来,终有一天,他要回到京都,报仇雪恨。
此后,京都不再是他值得眷恋的家,而只是一个复仇的地方。
他的血肉早已与北境融为一体。
第三年,北蛮十二部陷入内战,打得难舍难分,甚少侵扰北境。
魏元景趁机提议,培育良种马,更换武器,整顿军纪,军制变法,加强训练。
改革虽难,钱财、人心方面都有阻碍,但在林朔许节的支持和林裘生的帮助下,北境守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各有分工,团结一心,能力效率大大提高,不再像以前一样过于散漫。
年末时,回鹘遭遇挫败,被匈奴追打围攻,几近灭族,生死存亡之间,向其他部落求援,但无人出手相助,他们都不敢得罪强大的匈奴部落。
无奈之下,回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派死士向北境守军求援。
“他们居然还敢向我北境求援?回鹘也曾多次侵扰我北境,这次他们内战,各有损耗,我们正好坐收渔人之利。吴通,把这求援信烧了!”
吴通是魏元景从先锋小队里挑中了侍从,最是忠心。
吴通看了一眼魏元景,拿起桌上的信正要扔到火炉里。
“不可。”魏元景道。
“匈奴是北蛮十二部中最强大野蛮的部落,是我们最强劲的敌人,若任由他这样一路扩张吞噬其他弱小部落,再调转方向对付我们,局面只会更棘手。
何况,像回鹘这样弱小的部落,常年被匈奴欺压,何尝不想反抗?若我们伸以援手,他们必然愿归顺我们大晋,受北境庇佑。裘生,我认为这或许会是一个转机。”
林裘生眼睛一瞪:“什么狗屁转机!北蛮人生性狡诈,估计就是利用了我们来解燃眉之急,转头就能冲我们拔刀!何况,回鹘部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手上还有我们北境百姓的血!总之!让我们北境守军去救他们回鹘人,就是不行!不信你去问问,哪个北境守军愿意答应?!”
林裘生扭头就走。
魏元景没有阻拦,只是垂了眼眸。
夜晚,宝儿爷坐在墙角看月亮,一个人影逐渐靠近。
宝二爷扭头笑道:“又请我喝酒?”
魏元景提着两壶浊酒,冲宝儿爷笑了笑,然后在宝二爷身边坐下,把酒递了过去,然后自己打开一壶,兀自喝了几口。
宝二爷酒没开,先看着魏元景,眼睛炯炯有神,像是能看透一切尘世。
“有心事?”
魏元景顿了一下,才道:“回鹘求助,我想出兵相助,我认为这是一个可以改变北境和北蛮局势的转机。但我也知道,北境与北蛮十二部中间隔着仇恨,裘生不愿,士兵们恐怕也有抵触心理。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