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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乙真人摇了摇头,只道:“谢过陛下。”随后跟着一宫人进入道宫内。
晋灵帝这才看向一直站在远处的曲吉安。
“吉安啊,大伴说,这次是你揽了任务,亲自去办的。不错,这件事你办得很好。”
曲吉安这才上前来:“让陛下满意,是奴婢的本分。”
晋灵帝笑了笑道:“说吧想要什么赏?”
曲吉安也抬头笑了笑,道:“奴婢没什么想要的,奴婢只求着日后能替陛下办更多的事,为陛下分忧,那奴婢才算不白做这奴婢。”
晋灵帝道:“你是有觉悟,还是大伴教得好。”
赵祥忠在一旁忙行了个礼:“羞愧老奴了。曲中官是陛下看中的,还是陛下的眼光好。”
晋灵帝笑了,大手一挥道:“事情办得好,还是得赏。宫里刚进了一对青玉飞马像,赏你了。”
曲吉安跪下谢恩,嘴角上扬,高喊道:“谢陛下赏!”
一日后,曲吉安在沧海楼设宴,魏元景前来赴宴。
关了门,在隔间,曲吉安摆了一大桌子。
魏元景心里忍不住默默啧了一声,想起程也安那次在沧海楼请他吃饭的架势,忍不住猜想,莫不是京都人都如此奢华?请人吃饭一定要讲求排场。
魏元景刚落座,曲吉安便给魏元景倒了杯酒递了过来:“殿下果然有本事,陛下很满意。”
魏元景接了酒,饮下道:“不瞒曲中官,我也是走一步看一步,费了不少心思。三乙真人是我舅舅的故友,但时过境迁,有多少人还记得当年事,我也没有把握,幸好三乙真人还是个念旧情的人。”
曲吉安喝酒的手一顿,眼底的笑意慢慢褪去:“这话可不能说。”
魏元景不在意地往后仰了仰:“怎么?难不成曲中官要告诉陛下?那岂不是砸了自己的脚?”
曲吉安表情似笑非笑地看向魏元景,手指握紧了酒杯:“殿下把我绑到一根绳子上了,好算计,好算计啊。”
魏元景摇摇头,面带微笑,目光却坚定带着狠厉:“曲中官这样想就错了。这件事于你我二人都有利,是我们的合作。我一人势单力薄地处在这京都,我能想到的可以信任依靠的人,只有曾坚定站在王氏一族身边的人,也就是你。”
曲吉安表情陡然一转,怒道:“那是我父亲,不是我!因为我父亲,因为你们,我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怎么,你还想让我怎么办?难道如我父亲一样,以蝼蚁之力撼大树,落得个家破人亡,尸骨无存的地步吗?!”
听曲吉安这番话,魏元景心里也起了动容,苦涩艰难,他理解曲吉安的痛苦与畏惧。可是他不得不说下去:“我不求别的,我也无心起波澜。与你一样,我求与家人平安度过此生,所以我想要一把能杀人也能护命的刀。而我没有办法,只能求你。”
曲吉安冷笑一声,侧过头看向窗外,眼底悲凉泛起,他不想被任何人看见:“那我们还有得谈。我答应过殿下,不会食言。殿下说吧,你想要什么官职?”
魏元景缓缓道:“禁军都尉的位置还空着……”
曲吉猛得转头,瞪着眼珠子道:“魏元景你可真会说笑!你在想什么,就算我能答应,陛下能吗?你试着提一提,看他会不会杀了你!”
魏元景对着曲吉安,举起酒杯,目光如炬:“所以需要你帮我演场戏。”
曲吉安表情阴沉地盯着魏元景,看着魏元景把酒饮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递过来,良久,曲吉安的表情松动,似是不满,又似是无奈,而后终于接下那杯酒。
第22章 说我是没人要的泼妇…
成王府。
魏元景正与邓珏持剑比试,程也安走了过来,默默地抱臂站在一旁。
魏元景立刻停了手。
邓珏也看见了,笑嘻嘻地收了剑:“安姐儿,你怎么来了?”
程也安看向魏元景:“找你,我们谈谈。”
魏元景把剑丢给了邓珏,向程也安走了过去,面露微笑道:“我猜你会来。请吧。”
两人旁若无人地一起往前院走去。
邓珏:……没人管我了?
到了中堂,程也安丝毫不拘礼地往榻上一靠,魏元景无奈地笑笑,给程也安倒了茶递过去。
程也安道:“我先问你,为什么让我加入?”
魏元景坐下道:“很简单,一开始是因为你的身份,程氏独女,且陛下太后宠爱。现在是因为我认为你果敢狠厉,心持正义,是个好盟友。”
程也安笑了:“你倒坦诚。不过后面的话,恐怕是拉拢吧?”
魏元景道:“郡主认为我说的不是实话?”
程也安觉得好笑:“成王殿下恐怕不知道我在京都的名声有多坏吧?寻常人家见了我都要绕路走。你不也是吗?说我是没人要的泼妇……”
魏元景语塞了一秒:“那话我真的没有说过……”
程也安冷哼了一声,低头喝茶不看他。
魏元景叹了口气道:“好吧,郡主误解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差这一次了。不过名声什么都是虚的,我见到的是你教训该教训的人,不欺负弱小无辜,你性子虽差,但洒脱张扬,并不让人反感,从这些看,我认为你已足够好了。”
“至于姻缘之事……郡主不必担心。自会有人看见你的好,郡主当配得起良人……”说着说着,魏元景忍不住有些不自在,他一个二十二岁的闲汉,对姻缘男女一窍不通,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操心别人的事呢。
程也安一拍桌子,气不打一处来:“我哪里提到姻缘了?!你的话跑到天边了?”
魏元景吓得眼皮一跳,疑惑地看着程也安,他不是一直对“没人要”这个话题耿耿于怀吗,难道不是因为上次姻缘不顺,所以特别在意吗?
程也安翻了他个白眼,顺了口气道:“算了,你说正事吧。”
魏元景敛了思绪,又一本正经地问道:“郡主想知道什么?”
程也安道:“你的全部计划。”
魏元景笑了笑道:“好,那我从最开始说起,东华街翻了车的规礼,秋猎的刺杀,以及京都有关三乙真人的传闻,皆在计划之中,我要的是一步步把宦官的权势拉下去,换我们的人上去。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主动权在我们手里。”
程也安没有想到,有些惊讶:“你早就开始了?”
魏元景道:“是啊,我等了十年,已经迫不及待了。郡主可还想知道什么?”
程也安冷了冷神色道:“没有,我只有一点。我可以帮你做事,但程家不帮你做事。这点你明白吗?”
魏元景道:“我明白。你放心,即使出了事,你和程家绝对无碍,我不会再让王氏一族的惨剧重演。”
程也安道:“好。那接下来你什么计划?我需要做些什么?”
魏元景露出微笑,目光如炬地看着程也安:“刚刚好,两日后的家臣宴,我需要你的帮助。”
御书房,晋灵帝正在批折子,晋灵帝近日总梦魇,容易疲倦。见晋灵帝疲惫地揉太阳穴,曲吉安则忙给晋灵帝奉茶。
晋灵帝接了茶叹道:“也不知这些大臣们怎么想的,芝麻大的小事也要写奏疏,难不成朕什么事情都管得了?”
曲吉安笑道:“做臣子的不知陛下的辛劳,是他们的失职。”
晋灵帝把那些折子合了起来,道:“全部交由司礼监批红,不行的话就退回去。这几日朕乏得很,你们写了册子交给朕,不必把折子递过来了。”
“是”,曲吉安思索了一下,才道:“陛下,有件事奴婢觉得必须告诉您。禁军都尉的位置空了许久,不少大臣上疏推荐人选。奴婢说实话,他们大都推荐的是自己的亲信,都存着私心,不少大臣还找到奴婢这里,想让奴婢在陛下面前说几句话,奴婢实在觉得不妥。因为这个位置,大臣们互相起了嫌隙纷争,不利于朝堂,不利于陛下啊,所以奴婢觉得陛下还是该早点决断,让他们早点死了心,就不会生事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