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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愁霜满头的黑线。
两个人到机场的时候还有半个小时到三点,刘一就拉着愁霜去买喝的,所以最后夏碧青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无所事事靠在等待区的栏杆边,一人还咬着一杯奶茶,连眼皮也没往出口这里瞟。
远远的,夏碧青没好气,跟商明说:“刘一这个不靠谱的,我估计我这从他面前走过去他都不知道。”
商明没所谓,注意到了那个小孩,低声说:“那个该是愁霜吧。”
夏碧青也看到了,皱着眉嗯了一声,这小孩过了年不是都10岁了?怎么才这点个。
两个人走过去。刘一真的没注意,李愁霜倒还一直在意着接人的事,看到一男一女冲着他们走过来,虽然不认识,但是下意识就觉得可能是夏碧青,于是他站了起来,拍拍刘一的肩膀:“舅舅。”
刘一正在吸着奶茶里最后几颗珍珠,滋溜滋溜响,含糊不清地问:“怎么了?”
说着话,夏碧青就已经到了他面前了,问他:“你说怎么?”
刘一吓一跳,看到夏碧青跟商明已经站到了面前,愣住了,后面又笑,一把抱住夏碧青:“姐!”
夏碧青一手轻轻拍他的背,脸往边上让了让:“奶茶别蹭我脸上!”
刘一笑嘻嘻的,跑着去把空奶茶罐扔了。再一阵风跑回来,把愁霜往跟前一推:“愁霜!”
如果没有李凤凤,夏碧青最起码不会讨厌李愁霜,但是她想到李凤凤最后还要裹挟自己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么想着,她的脸色就难看起来,冷住了。刘一赔笑脸:“姐。”
夏碧青勉强笑了笑,只是还没理愁霜。
普通人都会想着,一个大人跟个小孩子置什么气,想着想着可能也就算了,但夏碧青不是,她向来一是一,二是二,不乐意见的人,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管你小孩老头。
商明了解她,上来揽住她的腰,安抚她:“回去再说。”
夏碧青就走了,也没跟愁霜说一句话,商明倒是真诚地冲愁霜笑了笑:“愁霜,我们回去再说吧。”
愁霜点头,也没闹情绪,默默跟在夏碧青两个后面,刘一怕愁霜难过,要摸他的头,愁霜轻轻躲开了,“没事,舅舅。”
刘一观察他的表情,发现他真的一点没有难堪不舒服的表情,才稍稍放了心。
刘一把夏碧青两个人送到酒店安顿好,就带着愁霜在酒店大厅里等,愁霜一直没什么话,夏碧青对他这么冷淡,也没见他生气,好像浑然不在乎似的。
九岁的孩子,怎么连撒个娇都不会,白瞎了。
夏征雁已经订好了餐厅,下了手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预定餐厅的时候,刚好晚饭时间,推开包厢门,夏碧青跟刘一正在说笑,瞧见他来了,不说话了,先睨住他,夏征雁奉上一个讨好又撒娇的笑容,叫她:“姑姑。”
夏碧青四年没见夏征雁,他这一笑,仿佛看到了刚刚接到他那会。
那时候,小小阿征好像知道妈妈不要他了,哭闹就那么一阵,后面渐渐都不怎么说话了,夏碧青跟商明一度要带他看心理医生,这小孩也太沉默寡言了。特别是商明,体谅他年少离母,万事几乎说东不往西,他不爱说话也从不逼迫。夏碧青有时候看不过去要骂,都被商明劝住了。那会夏征雁还在美国念初中,夏碧青上着班接到老师电话,说夏征雁打人,对方要告他。
夏碧青穿着实验服就冲过去了,夏征雁嘴角眼睛都是青的,肿的。再看对面小孩,头发被揪的跟鸡毛一样,捂着一只胳膊,这会都打着绷带掉在脖子上了。
夏碧青面色不改,但是内心很偏心地高兴了一会,自家小孩最起码打架没输。
“怎么回事?”夏碧青问阿征。
夏征雁不说话,教导老师十分气愤地解释征把对面小孩的胳膊给砸脱臼了。
夏碧青没听教导老师一面之辞,还是问阿征为什么打他,对面小孩的家长不乐意了,上来拧夏征雁的耳朵,用很难听的西方词汇骂他,还讽刺他听不懂,活该被骂。
然后在场的人都没想到,夏碧青瞬间暴跳起来,抄起旁边的一个地球仪,毫不客气地一挥手砸在了那个家长背上,地球仪的塑料零件蹦得到处都是,夏碧青顺带着用中国优美词汇问候了她全家。
“我*你全家,你骂谁呢!我*你大爷!看我不弄死你!”
……
可怜的商明律师,最后不得不一本正经地开始处理自家一脑门子的官司。
领着一大一小两个人从学校出来,商明都气笑了。两个人这会倒都乖,一前一后走着,低着头不说话。夏碧青看着商明板直的背影,知道回去又得一顿教训,不由叹口气,一路走一路踢不存在的石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