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他探寻的视线,淡声道:“他喝多了。”
初时意识到被算计的时候,江时野心里还有几分愠怒,现在却也消散地差不多了。
他的步伐有条不紊,面上神情淡然,看不出任何异样。
服务生见他衣着得体,相貌又这样优秀,加上能入包厢的客人都是提前用身份预约的,后期都能追踪,所以放下心来。
走到酒店房间前,服务生用房卡为江时野开门。
江时野迈步走进门,突然想起包厢里还有个醉汉。
“302包厢还有一位先生也喝醉了,麻烦也为他开个房间,多谢。”
江时野回头向服务员叮嘱道。
服务生应声点头:“好的,您放心,我这就去办理。”
“时野……”
一只修长发烫的手抓上江时野的领口。
指尖只是轻蹭到江时野颈间的皮肤,江时野都能感受到对方炽热的温度。
江时野的眉间再度拢起。
郁怀枳此时却好似只在意江时野的心神被别人分了去,他的唇流连在江时野的颈间,时不时轻吮,想要唤回对方的注意力。
江时野两只手都在抱着他,无法止住他的动作,只能勉强偏开头,却又被郁怀枳紧随而上。
非礼勿视。
服务生低下头,匆匆说了一句“有事可以联系前台”后,火速转身离开了。
江时野也不想再忍受骚扰,抬腿一把将门关上,在看了眼房间布局后,便抱着人去了浴室。
把人丢进浴缸里,江时野直起身,理了理被郁怀枳蹂躏地皱成一团的上衣。
骤然接触到浴缸冰凉的表面,郁怀枳舒爽地长叹一声,只是身体里仍有一把把火在剧烈燃烧,一波又一波的热潮涌上脑海,让他眼前朦胧一片。
“炽野……江时野……”他无意识地呢喃着这个名字,双手在空中不断挥动,似乎在寻找什么。
江时野没有去关注他的状态,只是矮身打开水龙头,开始向浴缸里注水。
郁怀枳身上的衣服一件没脱,昂贵的定制西装裤就这么被泡了水,
花洒被同步打开,密集的水柱在空中挥洒,冰凉的水落到郁怀枳脑袋上,将一头黑发瞬间淋湿。
水珠顺流而下,白色的衬衣紧贴在瘦削的身体上,勾勒出暧昧的形体曲线。
却无人欣赏。
江时野直起身,郁怀枳毕竟是一个大男人,他抱着对方走了这么久,身体也消耗了大量的能量。
他半靠上雪白的瓷砖墙,躲避在空中飞溅的水珠。
水面渐渐上升,花洒里的温度却依然冰冷。
郁怀枳缓缓环抱住自己的大腿,在可以容纳两人的浴缸里,占据着狭小的角落。
身体表面的皮肤因为冷水的浸泡而有了些许降温,郁怀枳身体无法自抑地颤抖着,他紧咬住牙关,却无法止住齿间磕碰发出的清脆声响。
他的神智有了片刻的清晰,本就泛红的眼睛抬起,一行水痕从眼角滑落,不知是浴水还是泪水。
他的眼睫都被淋湿了,因为扑面的水流倾泻,让他眼睛眨动的速度高于平常。
郁怀枳执着地看向江时野。
他其实几乎看不清什么,他也甚至没有任何的话想说,他只是需要知道江时野所在的方向,然后坚定无比地一直守望下去。
直到意识再度失去,又一波的热潮袭来,卷去他所有的自制。
水位已经升到郁怀枳膝盖的部位,江时野却依然没有动手将水关上。
他只是安静地伫立一旁,仿佛在观看一场水下的表演。
受制于水,郁怀枳的动作不算顺利,他的扣子半解,还有一半只是被他胡乱扯到一边。
而以他现在的神智,早已没有自己脱下衣的能力,于是只能在一片混乱中,在偶然的蹭擦中获得些许快意。
只是他忘了他还在水里,一个扭身,他的脸向水下冲去。
“唔!!”
虽然是在浴缸内,郁怀枳却像是跌入了数米的深池,他的手在挣扎中伸出水面,扑腾出大片的水花,落下时狠狠撞击在浴缸边沿,却没有想着抓住,而是又徒劳地摔回水里,口中发出“咕噜噜”的求救声。
江时野可以清醒地判断出,刚才他抱郁怀枳来房间的路上,对方一定还有着三分的清醒。
而现在呢,这又是郁怀枳博取他同情、想看他心软模样的优秀表演,还是,对方真的以身涉险,为了他的低头,可以连命也不要?
郁怀枳疯,江时野却没办法奉陪到底。
他到底还是屈服了。
江时野走到浴缸旁,一把将放弃挣扎的人拎出水面。
郁怀枳的身体带着满身的水软倒在江时野怀里,他现在从滚烫的火源变成了过渡着寒气的冰块,江时野几乎感知不到他的呼吸。
心尖狠狠一跳,江时野已经不想再去思考任何外物。
单手捏起郁怀枳的唇,江时野狠狠吸入一口气,然后俯下身,与郁怀枳冰冷的唇相贴。
温热的空气直直吹入肺中,几次反复,郁怀枳终于有了动静。
他猛地侧过头,刚才呛下的水被他重新吐出来,骤然接触到氧气,他开始剧烈咳嗽。
瘦削的背部被湿透的衬衫包裹着,每一次咳嗽都能看到瘦薄背肌的起伏。
他像是一条被人遗弃,注定将在雨夜里逐渐冰冷的小狗,皮毛被水浸湿,显露出脆弱不堪的骨骼,还有那无助可怜的神情。
江时野终于心软,伸手关了还在兀自运作的花洒。
浴间内瞬间安静下来,郁怀枳的咳嗽声便变得尤为分明。
江时野的衣服也已经沁满了水,他索性在浴缸边蹲下,温热的掌心触上郁怀枳的后背,想让他有些缓解。
郁怀枳却在他掌心落下感知到温度时狠狠一震。
到这一刻,江时野的态度不言自明。
除了霸王硬上弓,郁怀枳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彻底得到江时野的方式。
可是现在,哪怕是最低等的策略,也依然以失败告终。
他用脊背对着江时野,整个人面向墙壁,身体还在轻颤,喉间仍有想要咳嗽的痒意,却都被他一一忍下。
“你走吧。”郁怀枳道。
因为长时间的呛咳,他的声音比平时还要沙哑几分。
他背对着江时野,所有表情都被掩藏,只用声音表达出自己的冷静:“我可以自己解决。”
又一阵热意涌上,他死死咬住牙,低吼道:“你快走!”
这是第一次,郁怀枳开口让江时野从自己身边离开。
哪怕时间倒数到方才他们三人一起喝酒的时候,他都无法想象会有这样的时刻。
就连江时野,也因为他的话有了片刻的怔愣。
他们之间总是这样奇怪,郁怀枳百般算计,不过是想求江时野一次心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