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房门。
怀里空荡荡的，郁怀枳手指蜷了蜷，垂下头，跟在江时野身后出门。
并肩走在路上，郁怀枳才想起正事。
“我们今天的主题是什么？”
他暗自注意江时野的步伐，调整自己的，直到两人保持同样的步长和频率。
江时野目视前方，似是对他的小动作全然未觉，淡声道：“约会。”
“唔？”郁怀枳脚步一顿，刚才的默契便全乱了。
方才的低落一扫而空，他面上瞬间扬起轻快的笑意。
“真的吗？”郁怀枳又跟上江时野的步子，然后直接伸手抱上了江时野的小臂。
“那我们应该这样走才对吧？”他晃了晃手，颇似在撒娇的样子。
“现在又没在录像。”江时野想把手抽出来。
郁怀枳紧抱着不放：“你这么不入戏，拍出来也没人信的。”
“我是教学，不是演戏。”
江时野停住脚步，转身看向郁怀枳，蓦地笑了一下。
在阳光下，他的瞳色会更浅一些，就像是清新温柔的天空。
仿佛整个人也更能令人亲近一点。
郁怀枳眨了眨眼，依然未能让自己清醒过来。
想溺毙在这片广阔无垠的空中。
即使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刻，想必也是幸福的。
“嘭。”
轻微的一声弹响。
郁怀枳猛地闭眼，又睁开。
手下意识捂上额头，然后大脑才意识到，刚才他的额头被江时野轻弹了下。
江时野拉下他的手。
未等郁怀枳提出质疑，江时野修长的手缓缓下落，指尖擦过他的手腕骨节。
今天气候适宜，风的温度也是温柔的。
郁怀枳被江时野碰触到的地方瞬间泛起酥麻。
从手腕关节、到小指、到掌心，再到整个手掌。
手指交缠，十指相扣。
江时野抬起手，将两人相握的手展示在郁怀枳面前。
他神色自然，全无狎昵的模样。
“情侣应该是这样牵手吧？”江时野提问。
“啊……”郁怀枳看着面前的手，甚至觉得非常陌生，毫无其中一只属于自己的实感。
他紧了紧手指，落在对方手背上的指尖都有些泛白。
“会疼。”江时野失笑提醒他。
“……抱歉。”郁怀枳松开手。
指尖微微离开，但最终还是落下，只是以更轻的力道宣示占有。
两人之后便一直以十指相扣的姿势来到目的地。
郁怀枳时不时就会低头看一眼，唇角止不住地微微翘起。
如果此时李助跟在他们身边，恐怕会直呼“大开眼界”。
来到餐厅，服务员看到他们手牵手，便询问道：“请问两位要进情侣包间吗？这是我们家的特色。”
“嗯。”江时野点头，“我昨天已经预订过了。”
“好的，请问您留的手机号是？”服务员拿起ipad查看系统。
江时野报出自己的姓氏和手机号。
服务员找到订单，向屋内伸手道：“请两位跟我来。”
推开包厢门，看到房间内的摆设，郁怀枳便明白了江时野订这里的原因。
包厢里并非是普通的餐桌、座椅模式，而是更像一个小的套房。
甚至其中一块区域有沙发和投影，吃完饭后客人还可以一起看个电影。
服务员拿出ipad想开始点单，江时野拦住他：“不好意思，我是一位主播，想先在这里架上摄像机。”
“好的。”服务员很配合：“您先忙，有需要了可以按墙上的提示铃叫我。”
“也可以扫桌上的二维码自助点单。”
“谢谢。”江时野道谢。
服务员离开后，江时野便自然地松开了郁怀枳的手，走入包间内。
他脱下背包，将摄影器材一个个拿出来。
“我能帮你什么？”郁怀枳又黏了上来。
江时野闻言，掏出手机解锁后交给他：“你看看想吃什么，这里的味道还不错。”
说完又忙起自己的事。
郁怀枳却觉得这句话怎么品怎么有问题。
“你和庄桩一起来过？”郁怀枳语气平淡，但那股酸味怎么也掩盖不了。
江时野停下动作，直起身看他。
片刻后应道：“嗯。”
郁怀枳胸膛明显起伏了一下，须臾间又被暗自压抑，他面上甚至笑了笑，不痛不痒地接了一声：“噢。”
江时野这下能不受干扰地调整设备了。
不过这样过于安静的氛围，反而让人不太适应。
他转过身，发现郁怀枳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他的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江时野突然开口：“确实是和庄桩一起来的。”
郁怀枳抬起眼，眉眼里含着些幽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再重复一遍。
“不过是为了拍探店视频。”江时野补充了一句。
说完，他转过身，继续做准备工作。
郁怀枳则是坐在位置上，面上又恢复了笑容。
只是没等他回过味来，未去仔细分析江时野这难得的解释。
一条微信提示突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本来是点单的界面，上方跳出了庄桩的头像，还有信息。
【壮壮：我快回来了，要不要给你带点吃的？】
然后又有信息不断进入，提示内容都是[图片]。
郁怀枳抿了抿唇，心虚地看了眼江时野的背影，手指最终还是点开了聊天框。
入眼的都是一堆美食照片。
【壮壮：快说快说，不说我们要走了，就来不及了！】
郁怀枳还不想把手机还回去，索性自作主张回他：【不用。】
【壮壮：行，那算了。】
暗自松了口气，郁怀枳又看了眼江时野，他那边应该没那么快结束……
郁怀枳咬住唇，拇指开始往下划。
江时野和庄桩的聊天内容非常简单，基本就和食物、拍摄有关。
偶尔会有一些链接分享，也是和直播技巧相关的内容。
全然没有情侣该有的腻歪对话。
——不过他们本就是同居状态，朝夕相处的，本来也无需在手机上多说什么。
心底刚燃起的小火苗，立刻又被凛冽的风吹灭了。
放下手机，郁怀枳走到江时野身边：“刚才庄桩给你发消息，问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没给江时野回答的机会，他又道：“我们不知道要拍到什么时候，我就回了他‘不用’。”
“嗯。”江时野淡声回应。
他既然把手机交给郁怀枳，自然不介意对方代回个消息。
郁怀枳反倒是好奇了：“你不怕我和他乱说些什么吗？”
江时野视线注视着摄像机小屏，闻言轻笑：“你说了，他也不会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