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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这样过?”
罗丽丽说:“你也别太难过了,都过去了。”
“好,我知道了。”萧良节说,“婶子,我回去看荆哥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跟他在……”罗丽丽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了。
那天晚上,萧良节躺在宿舍里,始终辗转难眠。罗丽丽在电话里跟他说的话,如同跑马灯一样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还有小护士说的,他在顾荆之的通讯录里的备注是“宝贝”,这是什么意思?是顾荆之懒得改,还是在他心里,自己依旧是宝贝?
他不敢期待顾荆之还喜欢他,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往那方面想。
一个备注而已,动动手指都能解决的事,怎么会三年都没有改?可顾荆之就是没有改,那他也可以期待,顾荆之还喜欢他。于情于理,都是没有错的。可如果他还喜欢自己,为什么不说呢?他辗转难眠,耳边有两种声音,一个说顾荆之还喜欢你,一个说顾荆之不可能喜欢你,余声震震,让他心烦意乱。\x10\x10\x10\x10\x10\x10\x10\x10\x10\x10\x10\x10\x10\x10\x10\x10
第127章 我和你背道而驰
萧良节一晚上都没睡着觉,第二天顶着俩黑眼圈去上了课,前两节课还能强撑着,到后面太阳出来了,晒得他身上暖洋洋的,慢慢就睡了过去,幸好三四节的课不是很重,真睡过去了也无妨,后面还能补回来。
他在食堂打工,可以免饭钱。忙完之后,萧良节用饭盒盛了许多可口的饭菜,带着饭盒去了顾荆之住的酒店。
顾荆之没想到他会过来,因为他还要上学。但是他还是来了,穿着薄外套防晒,也带着口罩,手里拎着一个饭盒,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
那双眼睛清亮平静,像是一汪清澈的水。
顾荆之昨天下午出了院,早上睡醒之后就开始咳嗽,并不严重,但一下一下地,毫无预兆,也控制不住。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是蔫蔫的,脸色青白,好像随时随地都可能晕过去。
两人隔着走廊上的一道阳光,互相望了一会儿。
萧良节摘下口罩,心疼地看着顾荆之青白的脸色,说道:“我能进去吗?”
“进来吧。”顾荆之咳嗽了一声,“把门关好。”
萧良节毫不客气地走进顾荆之住的房间。这是一间大床房,阳台上挂着几件衣服,但这是房间里为数不多整洁的地方。其他像是床上,还有地上,都乱七八糟的。被子没有叠,地上的鞋子也东一只西一只。顾荆之虽然没有洁癖和强迫症,但也不会任由自己住的地方乱七八糟。
他进门之后把饭盒放在桌子上,然后就去给顾荆之收拾了床铺。
顾荆之坐在了桌前,看着面前蓝色的三层饭盒,将它慢慢打开。
第一层是爽口的凉菜,第二层一半是米饭,一半是酸辣开胃的土豆丝,最后一层是梨汤。萧良节收拾好床铺之后,正看到顾荆之把三个饭盒摆在眼前,他朝他走去,说道:“吃了吗?”
顾荆之摇了摇头:“没。”
“那正好,我带了吃的,你吃一些吧。”萧良节说,“不然胃里空着,会很难受的。”
顾荆之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蹲下来,手里端着梨汤,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你的嗓子都是哑的,喝一口润润吧。”
“你起来。”
“不,你先喝。”萧良节说,“喝一口吧。”
顾荆之张开嘴喝了一口,萧良节心中立刻变得甜滋滋的。于是困扰了他一晚的烦心事,此刻也全都灰飞烟灭。只要看着他,看他变得健康活泼,那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顾荆之昨天烧得脑子昏沉,一天都提不起精神。回了酒店后咳了一晚上,什么精气神都咳没了,自然没看出萧良节在脑子里给自己做了多大的心理建设。只是木楞地接受着他的投喂,一口一口,直到有了饱腹感,他才抬手制止:“我吃饱了。”
萧良节答:“好,那就不吃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想出去走走吗?”
顾荆之:“不想。”
“想睡觉吗?”
“想上厕所吗?”
顾荆之一概摇头说不想。
“那我能留在这里陪着你吗?”萧良节大着胆子抓住顾荆之的手,“你病成这样,我总是不安心。”
他的话就像根细线似的,轻轻划过顾荆之的心。他想,他要干什么呢?是单纯不放心他才来看看,还是有别的目的,是想和自己说说话,还是依然不死心?如果是后者,他要怎么办?这么多年,任何事他都是拿得起放得下,唯独萧良节是个例外。如果萧良节说复合,他该怎么办?是答应,还是拒绝?当初他也是第一次感到被喜欢的滋味,于是把自己一颗真心全都掏了出来,换来的却是萧良节的不信任。如果再来一次,他还会和以前一样吗?他真的真的已经,快要精疲力尽了。
这时萧良节站了起来,双手放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揉着。这是他跟一个学中医的学长学的按摩,能帮助人放松。他以前的按摩不算有技巧,只是给章淑华揉得多了,手熟了而已。
揉了五分钟后,萧良节问:“感觉好一点了没有?”
顾荆之说:“好一点了。”
“那你等一下,我去把饭盒洗干净。”萧良节说,“等我回来,再继续给你按。”
顾荆之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以前的他。如果他做了什么好事,一定会撒着娇,要他给糖吃,给奖励。如今的他,和当初真的很不一样,变得既成熟又稳重。
他心头一涩,只是沉默。
萧良节洗完了饭盒,边走边说:“荆哥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本来是打算明天回去的,但我昨天进了医院,还是因为贺存的缘故,所以贺澄就给我放了假。”顾荆之说,“我现在实在没什么精神,就打算再多待两天。”
他说到了贺澄,萧良节开始变得不满:“他明知道你不能喝酒,还要你去应酬,存的什么心!”
顾荆之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人手紧张,一人掰成两瓣使都是常事。”
“那一人身兼多职,为什么不能是别人来做这个应酬的人?”萧良节说,“应酬总是免不了喝酒,可你不能碰酒的,量大了真的容易丧命的。”
“我……”顾荆之张了张嘴,还未出声,就先听到了敲门声,他说,“你去开门。”
萧良节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把被子给他盖好,然后转身去开了门。其实来的人是谁他心里也有猜测,不外乎就是那位让顾荆之一个酒精过敏的人去陪酒应酬的那位,而在打开房门之后,果然也看到了贺澄的脸,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贺澄倒是挺意外他会出现在这里的:“你在这里干什么?”
萧良节不想如实告诉他,随口敷衍道:“荆哥之前大晚上被送进了文城大学附属医院急救,我就是文大医学系的学生,经常去附院,恰巧遇到荆哥了,看他一个人无人照顾,在他出院之后就过来看看,怎么了?”
贺澄无言以对。倒是跟在他身后的贺存等不及他们俩对峙完,直接就抱着一个巨大的果篮挤进了房间里。在看到躺在床上的顾荆之惨白如纸的脸色时,他瞬间就泪崩了。果篮往地上一扔,他哭着扑向了顾荆之:“荆哥!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不能喝酒,害得你进医院,都是我的错!”
贺澄也说道:“荆之,我以为你会告诉他呢。”
贺存现在还没有开学,在家里待着也是待着,贺澄索性就让他跟着顾荆之来文城一起参加应酬,一来是公司董事长的亲弟弟和信任的总经理一起去,显得他对合作方很重视;二来就是想让贺存锻炼一下胆子,毕竟,往后他是要自己去国外生活的,总是中二地认为全天下老子最拽可不行,那样容易挨揍。
萧良节瞬间火了:“原来是你干的!”他就说为什么顾荆之身边的人也不帮着挡一挡,或者告诉其他人顾荆之不能喝酒,原来竟是因为这小子根本不知道。估计看顾荆之喝过酒之后,再被对方为难要继续喝的时候,觉得他说的酒精过敏是找借口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