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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陶广捂着自己被撞得有些疼的头顶,不解地说。
萧良节对他“嘘”了一声,拉着他的手走到墙边,贴着墙角一点点地往前挪。
陶广作为一个曾经有过大侠梦的中二少年,光看架势就明白了萧良节的用意。本来还想问干什么的嘴忽然闭上,嘴唇抿得死紧,甚至走到了萧良节前面。贴着墙根往前走,就能看到一个小胡同。这里堆放着许多特别大的绿色垃圾桶,位置比较偏,到了夏天味道特别冲,还有许多凶神恶煞的流浪狗在这附近出没,除了收垃圾的,根本不会有人来这里。
而就在这样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陶广听到这小胡同里面传出来人声,因为离得比较远,所以也无法判断里面是什么情况。直到两人到了胡同口,跟特务似的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看了一眼之后,才发现竟然是有人在这里敲诈勒索!
而且还是五六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敲诈一个年纪明显更小的男孩。那五个年纪大的男生,从长相到表情,从穿着到气质,都绘声绘色地展现为“我不是好鸟”五个大字。
陶广皱皱眉。这地方虽然偏僻,但好歹靠近居民小区,也并非没有人会过来。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敲诈勒索,有如此胆量,一看就是惯犯。
他摸出手机,正聚精会神地摁下“110”准备报警的时候,身边的萧良节忽然站了起来,把小不点往他怀里一塞,陶广抱着手中的一团毛茸茸,抬头再看的时候,萧良节已经顺手从垃圾桶里掏出一截像是从椅子上拆下来的木棍,朝着那五个人而去。
“萧良节……”电光火石之间,陶广只来得及喊出他的名字,再加上手上还抱着一只猫,根本空不出手去抓住他。
萧良节一来就冲了过去,可见是从意识到这里有人干坏事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要干一架。对方人多势众,为了萧良节不吃亏,无奈之下,陶广只好也选择去帮忙。他把小不点装进猫包里,拍拍它的小脑瓜,说:“你在这里乖乖的,我跟你爷爷很快就回来。”
然后,他大着嗓门喊道:“萧良节,我来帮你!”
小胡同里瞬间爆发了一场恶战。陶广的妈是跆拳道教练,他自小耳濡目染,也成了半个练家子;萧良节更狠,他一旦打起架来就仿佛不要命似的,这次他主动出手,是拿出了真本事,当然也有将这段时间所有的人阴郁之气全都发泄出来的目的。
那群高中生年纪的小混混很快就被萧良节和陶广联手揍了一顿,打到最后,他们只能跪地求饶:“大哥!大哥饶命,饶命啊!”
陶广呼哧呼哧地说道:“敲诈勒索,你们真敢啊!有手有脚的干点什么不行,非要干这种违法的勾当,哪天警察把你们抓起来,这案底就得跟着你们一辈子!”
萧良节抹了一下嘴角的血,伸手道:“把你们抢走的东西交出来。”
“没,”为首的少年说,“我们就是跟他开个玩笑……”
“有这么开玩笑的?把人堵在死胡同里,拿着铁棍威胁?”萧良节挑了挑眉,满头满脸都写着不信,“赶紧把你们从那小孩身上抢走的钱交出来,不然的话,我就报警抓你们!”
对于任何街头小混混来说,警察都是头号大敌,更别提他们五个只是高中生年纪,还没有成年,警察对他们来说就如同洪水猛兽一样可怕。
五个男孩纷纷从自己身上摸索着,最后摸出来的钞票,加在一起足够有一百五十块钱
萧良节拿钱的时候他们还有些不情不愿的,被瞪了一眼之后就松了手。
“滚!”\x08\x08\x08\x08\x08\x08\x08\x08
第5章 不可思议的婶子
萧良节把一百五十块钱递给小男孩,问:“数数,看看有没有少。”
男孩的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刚刚哭过。他一脸怯懦地看着萧良节,伸出脏脏的小手要去接,伸到一半却缩了回来,小声道:“150,他们抢了我一百五十块。你手里的,应该刚刚好。”
“那你拿着啊,这是你的钱。”陶广道,“还有啊,你怎么会一个人被那些小混混堵在这里,你的家长呢?父母呢?他们让你一个人出来打酱油吗?”
男孩撇着嘴道:“他们都不在。”
听到这话,陶广心里涌起了一万分的心疼。他一口一个“可怜的孩子”,然后在那男孩面前蹲了下来,轻轻碰了他一下,确定没有反抗之后,他将男孩抱进怀里,轻拍着他的背说道:“可怜的孩子啊!竟然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吗?”
萧良节道:“你长没长脑子?他要是一个人流浪的,怎么会有那么多钱!而且你看他身上的衣服,除了脏了点,哪都没破哪都没坏,而且还是价格偏贵的牌子。”
“对哦。”经过提醒,陶广瞬间从自己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他看着那小男孩,他的一张小脸很白净,一双欧式的大双眼皮和长睫毛,让他本就大而亮的眼睛显得更加有神。男孩到了要长身体的年纪,可惜肉跟不上骨头的长势,看起来特别瘦……瘦小的身体,大大的脑袋,像是小时候在墙上画的火柴人成了精。
“那你家人呢?”
男孩说:“我哥哥出差了,留我一个人在家。还给我留下了很多生活费,让我在家不要乱跑,到了吃饭的时候,会有人来给我做饭的。”
他只说到了哥哥,陶广很快就意识到他的父母应该是有什么问题,便按下没问。
萧良节算计着现在也快到晚饭时间了,问:“那你是不是该回家了?我送你吧。”
男孩想起他刚才和人打架的凶残模样,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不用,不用,我家离这里不远的,自己回去就行。”
“诶,你小心啊。”陶广扯着嗓子喊道。
那小男孩跑远之后,陶广转头看着萧良节,两人的模样都挺狼狈的,尤其是萧良节,他嘴角都被人打流血了,然而他人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像是不知道疼似的,估计是把那小男孩给吓着了。
“他肯定是害怕了。”陶广总结道。
“管他呢。”萧良节走的时候拿上了猫包,说,“咱们也回去吧。”
……
“萧良节,你跟你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叔叔,相处得怎么样啊?”等电梯的时候,陶广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没出什么矛盾吧。”
萧良节撸了撸小不点的毛,小猫小小的一只,缩成一团后比手掌也大不了多少。身上的每一根毛都又滑又软,手感非常不错。
“没什么事,这两天我要么待在房里不出去,要么就是吃饭的时候见个面。”萧良节说,“总之,没说上几句话,自然也不会有矛盾。”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电梯升到12楼之后,终于开始往下降。陶广一边注意着电梯,一边担忧地问道,“你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哪能一直不说话。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多跟他们交流交流,就算当不成至亲之人,也不至于冷眼相待啊。”
萧良节这两天也想过这个问题。
如陶广所言,他和关富平一家人不可能永远不交流,总需要一个人来打破这个僵局。可他不想当那个主动的人,他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交流,这样就不会再受伤。反正他已经被别人冷眼相待了十年,以后会怎样,会不会改变,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以后再说吧。”萧良节说,“别说我和关富平他们一家子没有血缘关系,就算他是我亲叔叔,十多年没见了,能有什么感情?一口吃不成胖子,我们之间的亲情,还是好好培养吧。”
“嗯,你说得也对。”陶广点点头,并往他肩膀上撞了一下,表示自己认同他的观点,“慢慢来吧。”
谁知道,萧良节却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陶广这时才后知后觉,当时给那不知名的小男孩出头的时候,萧良节有好几次被那几个小混混摔在地上,估计就是在那个时候伤到了肩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