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令母知道道友有如今的成就,想来也会很欣慰的。放下二字说来容易,但自己真正想要放下的时候,却重逾千斤。”王还真感叹的说道。
“是啊,说起来容易,当真正要做的时候,就知道到底有多困难了。道友能看得如此通透,当真是有大智慧之人,难怪师姐如此看重道友。”志真子看着他回道。
“大智慧谈不上,只是经历的多了,自然也就看淡了。其实贫道还未入道之前,也曾有过这种想法。感觉这世道何其不公?
为何金人南下,偏偏要经过我们那小小的山村?贫道亲眼目睹了村子被金人屠杀,惊慌之下犹如那脱缰之马,仓皇南下逃窜。”王还真一边回忆,一边开口道。
“这么说,道友其实是南下逃难来的?那道友又是如何入道的呢?我先前听师父说起过,其实道士。都是一些命格奇特,生活坎坷之人。
而世间真正经历磨难之后,大彻大悟之人不过了了。”志真子为王还真添了杯水道,其实他本就不是一个内向之人。
真正内向的人,也不会如此擅长交际。门下都盛传他与山下村中的一位女子不清不楚,只有他自己明白,之所以对那女子这么好。
只不过是因为她与曾经的自己很像罢了。看着那少女与父亲争辩,不愿妥协出嫁的样子。他始终能找到自己过往的影子。
所以他开口劝下了那村长,阻止了这一门婚事。事情传回门内,变成了他看上了村长的女儿,妄动凡心想要破戒。
其实根本原因,不过是因为眼红他能随时下山的职位罢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种事情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不会消失。
但经历了这么多,志真子对于这些流言蜚语已经看淡了。或者说是因为行得正,坐得端。心中自然也就无所畏惧罢了。
当然,这件事情自然也逃不过他的师父。当他师父听闻这些传言之后,出乎他的意料,并没有第一时间找他谈话。
还是他自己,怕影响不好,主动找到他师父,想要从头至尾的坦白此事。毕竟他虽然和闵真子拜入同一位师父。
但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不过是个支脉提拔上来的弟子,与闵真子这种亲传肯定是不能比的。至少在他心中,是这样认为自己的。
所以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趁着月色。他找到了师父,想要将事情原原本本的与他诉说。没想到师父听到他的来意之后,只问了他三句话。
这三句话,一直到今天,他也从未忘记。师父问他的第一句话是,做了吗?他思量过后,回答的是做了。虽然隔着一道房门,但是他能感觉到师父正在望着他。
听到他回答做了之后,师父应当是很失望的。但是师父并没有出言责怪他,而是沉默片刻,问了第二个问题:为什么。
为什么?志真子其实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他曾经扪心自问,为什么要插手别人的家事。难道仅仅是因为在那抗争的少女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