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张还在犹豫:“不是说这贺辞东很厉害吗?万一告我们怎么办?”“没事儿。”同事说:“关于贺辞东每年新闻那么多,他哪有那么多闲情都管。再说,我们这娱乐报主要针对的是明星陆白,可不是他贺辞东。”小张:“我……”“你到底怎么了?”同事问他:“刚刚不还一副雄心壮志?”小张张了张嘴,最后到底是没说什么。他想他一定是受了旁边人总说贺辞东不好惹这样的话的影响。事实上,凶案不至于,但陆白也绝对没有讨着好。酒店房间里,陆白躺着地板上被疼痛折磨得神情恍惚,似乎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对了,他的脸?!他瞪大眼睛伸手去摸自己的侧脸,然后被半边脸麻木的痛觉刺激得手指轻颤。视角前方是一双程亮的黑色皮鞋。鞋子刚刚碾过他的大腿骨,让他一度怀疑自己腿要废掉了。房间里的大灯从一开始进来就没有打开,只留了床头的两盏台灯。这样陆白看不清坐在一角单人沙发的男人的表情。但不管他是什么样子,都觉得不是早上在休息室,为了一个男人特地让人去准备热饮的那副神情。并没有人开口说话,陆白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在害怕。怕得牙关都忍不住上下发抖。他想了想自己做的事,买通酒会的酒侍者给贺辞东的酒里下了药,故意让人引开岑景。用自己拿到的钥匙和门牌号,带着贺辞东回到这里。直到刚刚,他都以为自己成功了。贺辞东以为他是酒保一类的工作人员,找人问了问岑景的去向后,很顺利回到了房间。陆白知道他的确中了招的,跨进房间后不正常的呼吸,身体的温度,都证明他在压抑自己。但陆白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这个男人太可怕,陆白被甩出去的那瞬间甚至以为他会杀了自己。就连此刻,他隐在暗处都给人一种伏蜇野兽的直觉,而不是被人下了药,应着本能,可以让人随意摆布的家伙。空气中咔哒一声响,贺辞东再次点燃一根烟。他坐在沙发里,像是终于抽神看了看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开口问:“谁让你来的?”不等对方回答,贺辞东又问:“你经纪人?还是公司授意?”陆白怔了半分钟,承认:“我自己。”都到了现在,贺辞东要是有心不让他好过,他再把锅往公司头上推,到时候岂不是两头不保。“有勇气,还算没有蠢到家。”贺辞东评价。他不再说什么,陆白反而在这样的沉默里越来越忐忑,后背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终于,贺辞东像是看够了他这幅样子,在扶手上抖了抖指尖的烟灰,淡淡开口:“滚吧。”陆白撑起上半身,心里突然生出强烈的不甘。他问坐在前边的人:“为什么?”“什么?”“我不可以吗?”陆白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这么低声下气像一个毫无尊严的人,去问这样的问题,他冷笑说:“同样是爬床的,你当初也这样对待过那个人吗?”贺辞东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陆白是吧?”贺辞东表情晦暗不明,他问:“你知道你在问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