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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宋忱想做的事并不容易,多说也无益。宋忱更没气力了,他摇摇头,婉拒连末的好意:“算了。”
连末听他不想说,也不在意,他思索片刻,想了个让宋忱高兴的办法:“我们去茶楼听书吧。”
他想找点东西分散宋忱的注意,上次去茶楼,宋忱就对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很感兴趣。那些东西稀奇古怪,让人抓心挠肺,脑子里想着这些,烦恼就消散了。
他这麽一提,宋忱也回忆起上次那个故事,心绪被挑动起来。
宋忱突然就坐直了,眼里闪过雀跃的光芒。
这个好,正好今日谢时鸢不在,他进宫接盈新去了,宋忱可以晚点回去……虽然谢时鸢根本不关心他何时回家。
宋忱半路转了道,直奔茶楼而去。
茶楼热闹一片,堪称座无虚席,四下都几个人在走动。他们来的时候正好,先生拿着案板刚要开场,宋忱找了个位置坐下,专心听起来。
“啪——”
开始了。
“从前夏里村有个书生,家徒四壁,为了读书考取功名穷得揭不开锅,他快要饿死的时候,有人告诉他,他的祖父与京中贵小姐订过婚约……”
先生经验丰富,编的故事绘声绘色,一下子捉住了客人的心神,一个故事结束后满堂惊叹,下座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宋忱自然也听入迷了,勾着唇笑起来,一时忘了看周遭。
他们不知道门口响起一阵骚动,几个侍卫装扮的人皱着眉头推搡进来了。他们身上配的服饰都不是凡品,若有心思敏感的人在,就能看出那穿的是宫里侍卫的衣服。
这群人中,尤以一个最不同,他走在前头,腰上挂着刀,似乎是领头的。便是他让手下扒开外面挤在一起的人强行闯入的。
他进来了,却对什麽故事毫无兴趣,大迈步四处走,眼睛一直张望着,好像在找什麽人。可惜大伙目光都放在台上,根本没有心思注意他们,他只看到一个个背对他的后脑勺。
他不耐烦皱起了眉头。
这时一个小二抱着茶碗去送,正巧从他们面前跨过,那一摞晚堆得老高,小二的脸都被挡在后头。
领头的眼睛一眯,擡起剑鞘就往小二手臂上猛击了一下,小二痛得大叫一声,正欲破口大骂,可扭头看见这群人的装扮,脸色一白,什麽也不敢说了。
他抱着的那些个碗全砸在了地上,哐当一声巨响,把在坐的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领头的满意了,他沖小二弩弩下巴:“滚吧。”
小二敢怒不敢言,灰溜溜跑远了。
这边这麽大动静,宋忱自然也注意到了,可是他离的远,看不清是什麽人闹事,于是皱起了眉头。
领头的沖所有人高呼一声:“谁是宋忱?”
宋忱脑子懵了一下,找他的?他不认识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啊,突如其来的,他愣着神没有反应。
底下自然没人出来,大伙左看右看,交头接耳起来。
连末先反应过来,他凑到宋忱身边小声说:“公子,谁啊?”
宋忱摇摇头,自己也不知道。
领头的眼里划过不耐,扫视一圈后冷冷道:“嫁了侯府的那个宋忱,人在哪?你们当家的在宫里出了事,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赶紧出来,晚了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开口闭口就是什麽嫁了人的,当家的,一股子轻蔑味。连末听见后,呸了一声:“哪里来的杂碎,长得人模狗样,却生了一张臭嘴,说话这麽难听呢。”
宋忱却是唰得站起来,小跑过去。
“你说什……”他在领头的面前站定,急急发问,可话还没说完,宋忱看轻那人的长相,瞳孔猛然一缩,往后一个趔趄,脸色瞬间白了几个度。
这人,这张脸,宋忱一辈子都不会忘!这分明是上一世在那个屋子里,几次强迫谢时鸢吸寒食散的那个侍从!
是跟在太后身边十恶不赦的刽子手!
前世死之前那深刻的记忆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宋忱又惊又惧,胸腔骤然升腾起恨意,汹涌难挡。
他看着对方眼睛一点一点变红,咬着牙齿,只恨不得把人挫骨扬灰!
正此时,连末跑过来挡在他身前,质问对面:“什麽人啊,光天化日在这里闹事,你们想做什麽?”
领头的眯眼看着连末,意外没有发作,只是道:“原来是你们呀,刚才说的话没听清?那我再重複一遍,你家世子要死了,赶紧带你主子去金銮殿接人!”
连末皱起眉头,宋忱蓦地把他揽到一边,脸色很不对劲:“先去找谢时鸢。”
连末看见宋忱眼里不知何时充满的血丝,大惊,当下就不敢再说什麽,不再理会这群人,直直往外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