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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公子!还玩不玩?”
宋忱的话断在喉咙里,方才那桌上的人喊了起来,想必是宋昌离时太久,耽误了他们。
宋昌便急了,他的身家性命还压在桌上呢!他提着裤腰转头张望,见实在拖不得,便对着宋忱为难道:“三弟,你且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完了那局就回来!”
连生还想拉他,宋昌却忙避开,急不可耐地说着:“一会儿再说!”
宋昌走了,连生跪在地上尴尬不已,不好意思再看宋忱。
宋忱却没什麽反应,他想起来连生从什麽时候不对劲的,想起谢时鸢,眼里意味难明。连末也过来了,他冷冷剜了连生一眼,看宋忱不打算走,便面带维护站在他身边。
宋忱望着大哥的背影,想让他快点回来。
可宋昌感受不到,他一会儿振臂大笑,一会儿垂头丧气地趴在桌上。
一局似乎要很久,宋忱靠在楼梯角,等着等着,打了个呵欠。
“哐当——”
头顶蓦地大声一响,宋忱睡意被吓醒了,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朝声源处望去。一个着粗布衣裳的人从楼梯上摔下来,栏杆撕裂了,一端挂在半空摇摇欲坠。
那人嘴里吐着血还拼命往前爬,仿若身后有恶鬼在追。楼上紧接着就有人赶下来,手拿刀棍,一脸兇神恶煞,几下把他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宋忱把连末往他身边拉了点,这边弄出这麽大的动静,周围却没有一个人管,司空见惯似的。
领头的说话了:“谢慈,哥儿几个宽容你不少时日了,你还拿不出银子?”
他冷笑一声,挥着手里的匕首,刀光划过那人眼尾,眼看就要落到身上:“我看,这条命你是真不想要了!”
“别,别!”那个被唤做谢慈的人抖得厉害,一把抓住那人的裤脚。
连末原本捂住了宋忱的眼,又被他挪开了,从他们的位置,正好能看见谢慈的正脸,谢慈被吓狠了,满脸大汗。
他眼泪合着汗滴下来,说话都不连续了:“豹爷,您……您再给我一次机会,相信我……豹爷,相信我,我一定……我下次一定会还上的!”
豹爷一脚踹在他肚子上,谢慈倒在地上,正正朝着宋忱,吐出几口血,抽搐得厉害。豹爷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拖起来,拳头打在谢慈嘴上,语气狠戾:“去你娘的!今个拿不出钱来,你就死在这吧!”
谢慈眼神迷离起来,含糊不清吐出几句话:“不,你不能杀我,我是……的人,她怎麽不来找我……这次怎麽不来……”
豹爷刀子上溅了血,宋忱有些怕了,他拉着连末想去找宋昌,连末把他护在里面,从那群人边上準备绕过去。
不料他们刚过去时,谢慈像是看到什麽,忽地睁大眼,卖力向宋忱爬去,大声喊着:“郎君!”
宋忱握着连末的手一紧,无声催促他,接着就听见谢慈喊:
“宋郎君救救我,我是侯府的人,我是谢家的人!”他哭得声嘶力竭,血一股一股往外流。
宋忱顿在原地,立刻看向谢慈,不敢相信:“你是谢时鸢的人?”
说话的同时,豹爷也在打量他,宋忱穿的服饰极为考究,那条金线绣纹的腰带,少说也要锦绣坊十日工期,其余的更是一眼就能瞧出的华贵。
豹爷眯眼思索一瞬后,松开了手。
谢慈得了喘息,如溺水之人遇到浮木,紧紧抓着眼前的希望:“是是,郎君求你救救小的!”
宋忱有点迟疑,但方才他叫出了自己名姓,不似作僞,而且他还姓谢。宋忱一想,摘下腰间的玉佩,递给连末:“你把他要过来吧。”
连末瞥了谢慈一眼,并不乐意:“公子,他家的人由他家自己管,与我们何干,而且那人一看就是烂赌成性的,为什麽要帮他?”
宋忱却说:“不能让谢家的人死。”谢时鸢要是知道他们坐视不理,会找麻烦的。
连末哼了一声,见他实在坚持,才慢慢走过去,那玉佩价值不菲,足够还谢慈欠下的账。
豹爷捏着玉佩左看右看,嘴角飞上了天,立刻就转变态度,对谢慈嬉笑道:“早说你认识这样的人,豹爷我怎麽会动手呢,谢老板,欢迎下次再来。”
谢慈如获大赦,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汗津津地摊在了地上。
待豹爷带着弟兄离去,宋忱才走近谢慈,对他说:“你要是再赌,我就告诉谢时鸢。”
宋忱看着软糯好欺负,谢慈没想到他会威胁人,面上一愣,听清他的话,又想到什麽可怕的事,颤抖着惊呼两声:“不敢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宋忱便叫上他:“走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