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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已经无法表达任何了。
“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能堂而皇之地带着刀进到皇帝的府邸之中,陛下,过了这么久,你忠心的侍卫长都不曾担忧您的安全呢。”
艾尔脸上挂着嘲弄的冷笑,看向伯温森怒睁的双眼:“想来也是,如果没有皇太子殿下和我里应外合,我又怎么可能在不惊动任何守卫的前提下完成这场行刺?”
皇帝原本微弱的气息又开始涌动,他似乎愤怒到了极点,甚至连对死亡的恐惧都已经被淡忘,急促的呼吸如同在风口涨破的口袋,艾尔看着他,而后旋握刀柄一把将刀抽了出来。
血水从他的伤口中迸裂,甚至浇淋上了会客厅的天花板和吊灯。而伯温森的躯体再无支撑,“咚”地径直侧歪着摔倒在地。
艾尔的眼神毫无波动,看向他时道:“现在这世上除了我之外,最想要你的命的,恐怕就是您的儿子了,皇帝陛下。”
“而我刺杀皇帝这样的戏码,对于他来说更是乐见其成。”艾尔冷笑道:“陛下,你猜赛德现在该有多焦灼,迫不及待地来见证你的死呢?”
目睹这一切的斐德罗浑身上下都已经冷汗涔涔,一时间已然觉得透心的凉。而倒在地上的皇帝也已经毫无余力,除去不断涌流而出的血外,只能发出些悲怒不成声的声调。
他喉咙中“嘶嘶”、“嗬嗬”的声响接连不断,而后又开始不断挣扎着朝外爬去。艾尔斜乜了一眼,并未阻拦,而是看着伯温森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他不甘心。
他不相信。
而到了此时,门外那些排阵列队的声音也静匿下去。艾尔似有所觉,挑起一个颇为嘲讽的笑来。果不其然,下一秒极为规矩的叩门声响起,而不消他们回应,对方就已经极为不客气地推门而入。
会客室的门半开,赛德孤身进入会客厅,旋即又带上了门,将一切仍旧封存在这里。而在门隙一闪而过的人群里,艾尔则又看到了加拉赫的身影。那位帝国中央禁卫军的首领已然被赛德救出,此刻作为逼宫的首席人选,在门外等候。
帝国的皇太子看清屋内的一切,隐约有几分诧异,可当看到地上已经爬到他身前的伯温森时,却忍不住挑了挑眉。
事已至此,赛德也全然没有必要继续伪装了。
“艾尔,”赛德瞥了眼皇帝,冷诮的眼神就已经转向了艾尔:“看来莉莉安的死对你的触动并没有多么大,居然还能让我看到活着的皇帝。”
赛德的口吻颇为刻薄:“我以为在我抵达前,你应该已经将一切都解决了。”
“没能任由你坐享其成真是抱歉了,堂兄。”艾尔看着他,笑不及眼底:“不过今天我要做的到此为止了。”
“如果想要他死,那就亲自动手吧。”艾尔微狭起眼睛,冷笑着看向他:“在这扇门里,你所做的一切,都可以由我来背负。”
“我的复仇到此为止了,赛德!如果想要杀了伯温森……成为帝国的皇帝的话,那就动手吧!”
“铲除你眼前最后的障碍,”艾尔如引诱般低语道:“尽管把一切都推到我的头上。这样你通往帝位的道路将畅通无阻。”
“帝国,就是你的了。”
斐德罗往后退了两步,努力将自己隔绝到这场异变之外。可他自己也对此心知肚明,他可以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他能顺奉其时,效忠于帝国的下一任皇帝,成为这桩惨案的目击者。
而赛德看着艾尔,面容已然有了几分扭曲:“你可真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不过在场的人彼此都心知肚明。伯温森是否直接死于艾尔之手已经无关紧要,因为他今日即便能走出这扇门,日后也必然要承受帝国的疯狂报复。
可对于赛德来说,他暗中协助艾尔完成对伯温森的刺杀已然被对方知晓,如果伯温森今日不死,来日皇帝必然不会留他活路。
事实上即便没有今日这出戏,伯温森也已经打算把他当作弃子出局了。
此时已然箭在弦上,赛德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于是皇太子迈步上前,匍匐在地上的皇帝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赛德单膝跪在地上,轻轻地抬手捧起皇帝的脸,用衣袖擦掉他脸上的血污。
伯温森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呜呜”声,眼中已然噙满了泪。
赛德不厌其烦地替他擦掉眼里的落泪,低声道:“父皇,你想我怎么动手呢?”
伯温森一僵。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赛德。
他开始手脚并用地挣扎着,想离开赛德的钳制。不过皇太子先前轻柔的手劲儿现在猛然加剧,死死掐住了皇帝的下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