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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对三方中任何一方来说都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联盟和帝国各自背负着因为会谈而遗留残存的丑闻,他们能够得益于此转移民众注意力,同时提高舆论评价。而对中盟来说,佩格勒星的新建也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援,虽然联盟的援助在先,后续也有帝国的秘密拨款,但有如此强力的旅游需求拉动当地消费和经济复苏,他们又何乐而不为。
格林得知数据后语塞了半晌,只得认命地再折返回去扩大安保的范围和人数。
……
黄昏里夕阳残照如血,艾尔终于摆脱了帝国和联盟两边礼教老师的围追堵截,扯开自己领口的绸结仰躺到床上。他抬肘掩着眼睛长长出了一口气,而窗户半开时屋檐上的风铃空灵轻响。艾尔发了会昏才缓过来些,侧目时看着窗外的结藤随风摇荡,飘过窗口时露出了一朵小花。
他莫名被那朵花攫走了目光,浑身的困倦被抛诸脑后。艾尔起身来站在窗口,看着那朵摇荡的小花,鬼使神差般地就要伸手摘下它。
不过他探出的手并没有触及到花,就突然被人拉住了。艾尔向前一个趔趄,撑在了窗台上。他压住了差点出口的惊诧,目瞪口呆地看着抓住他的那个人——李登殊从窗台上冒出头来,他额头上微有薄汗,看见艾尔的时候一双眼睛不自觉地染上笑意,变得极亮。他起身轻巧一跃爬上了外窗台上,咫尺间和艾尔四目相对。
那瞬间艾尔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面前李登殊的眼睛。他怔怔然甚至忘了言语,讷讷道:“你怎么……来了?”
李登殊不语,就这样揽过他的肩膀吻了下去。
“来见你,”李登殊道:“害怕这是我做的一场梦。”
任谁都不会相信这位素来克己守礼的上将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算是艾尔此时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毫无疑问,李登殊现在就仿佛一个毛头小子一样,一腔热血全凭莽撞,毫无章法地就这样跑到了心上人面前。
艾尔让开位置,让他轻手轻脚地翻了进来。而后又忍不住轻轻啄吻了下艾尔的眼角。艾尔心底嗵嗵直跳,有些赧然道:“等等……”
李登殊抱住他,低声问道:“艾尔,我现在是在做梦吗?”
那瞬间不管什么劝阻和大道理都烟消云散了。艾尔埋在他胸前,听到他胸膛里也如擂鼓一般跳得极快,忙摇了摇头。而后仰头亲了下李登殊的唇角:“不是。”
李登殊目光沉沉看着他,让艾尔近乎陷进他的眼瞳之中。两人刚拉开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就在艾尔下意识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窗台上滑过一道阴影。
艾尔倏然睁眼的瞬间,李登殊的反应比他更快地挡在了他面前。只见外窗上空言泽倒吊着露出了半个脑袋,而后喊了声:“艾尔。”
艾尔:“……”
李登殊:“……”
大概是他和李登殊都太专注了,居然根本没发现言泽的靠近。不过这也就意味着……
感觉大事不妙的同时,艾尔的房门被无情打开。潘西叉腰站在门口,怒气冲冲的同时也显得极为震惊:“李上将,你居然爬墙拐带我们艾尔——”
艾尔见状,根本没给他念叨完的机会。而是玩心大起地拽了把李登殊:“跑!”
他原本想拉着李登殊冲出门外,没想到他一声令下后,李登殊直接拦腰抄抱起他,将潘西满怀震惊的“跑哪去”撇在身后,径直从窗户上一跃滑落下去——失重的瞬间艾尔抱紧他的脖子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而李登殊稳稳着陆到草坪上,胸腔里发出沉闷的笑意。李登殊朝着后面摆了摆手,然后便抱着艾尔头也不回地跑了。
艾尔趴在他肩头看见潘西和言泽的脑袋一并从窗户上探出,潘西喊道:“李登殊!你要拐带我们艾尔去哪!”
艾尔笑得前仰后合,在李登殊颊上一吻,问他道:“去哪?!”
别馆附近的游步道上并没有多少人,撇开独栋的楼群后眼前的视野变得无比开阔,环城河堤岸两边偶有行人,中间一条银带如镜,浇洒上如血残阳。风迎面惬意涌来,艾尔抱着他,耳畔能感受到他有力的脉搏声,而后听到李登殊道:“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都可以。”
艾尔听到这个答案怔了一瞬。此刻距离别馆跑出一段距离,远远将潘西他们甩在身后。艾尔抓在他肩头的手紧了紧,而后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将自己放下,而等他落地后,艾尔抓住了李登殊的手,无比认真回应:“我也是。”
爱意在他们交叠的双手间被勾勒出轮廓,潜滋暗长间生出骨血和脉搏,并于这个黄昏日落里被描摹得无比鲜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