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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胡里当斯搞得这些冒牌货已经粗制滥造到这个地步了么,当时他在货舱里看到的组件质感和保养都做的不错,怎么这些东西精密组装起来却连最基本的液态覆膜都给漏下了?
……等等,不太可能。
艾尔隐隐觉得自己快要抓住什么关窍,他又回想了一边当时货舱内的情况,便更觉蹊跷。在明知灵鹫的厉害,对手更是在联盟中战力极具优势的军部这一情况下,胡里当斯会这么不谨慎地把所有都押宝到这么一个粗陋的冒牌货上么?
答案显然是不可能。
高空的明光斜过城区中心破裂损伤的楼梯,朝着半空中游走着的陆行舰倾泻而下。艾尔观察着四周环境的同时,脑中不断思考着这个问题。而那股从察觉到这丝异常开始便浮起的惴惴不安定感,在他们绕过一栋歪斜的大楼,和又一个庞然大物狭路相逢的时候,彻底落实。
在潘西和傅荣淮倒抽气的声音中,艾尔脑中那根弦“啪”地绷断了。他看着那个和冒牌货别无二致的东西隐蔽在中心区灵鹫的视野外缓缓朝那边靠近,瞬间了悟了一切。
粗制,也就是说。
艾尔看着对面机甲默然靠近时朝他们抬起的手掌,掌心的量子炮明灭阵聚,将周围所有的炽烈化作手中的一团光雾。
……他们会滥造啊。
艾尔蹙起了眉,眉眼中所含着的不同以往的冷峭令傅荣淮顿觉紧张,不同于后座的潘西,他在中控室里可是真实地直面了所有恐惧。
傅荣淮直勾勾看着机甲手里的量子炮,脸色铁青道:“喂安斯艾尔……”
不需要他再过多提醒,艾尔直盯着对面那与冒牌货别无二致的机甲,表情变得极为审慎且凝重,他抬手联通了舱内通讯,让陆行舰上的两人都明明白白听到了他的话:
“坐稳。”
能源炮射出的瞬间,空气中荡开一声极为短促的锐鸣,而原本艾尔他们绕过的那栋高楼在爆炸声中瞬间塌灭化为齑粉。在浓稠的石灰尘埃之中,陆行舰如同游鱼一般曳开,而后擦着机甲的手腕猱身而上。
由于太过贴近机甲,近乎是擦着它直攀了上来,陆行舰舱内从片刻前就开始急促地想起了过度暴露的警示音。而艾尔并不为所动,他手下极稳地调控着飞行角度,在急速穿梭在机甲身侧时,于最贴近控制中枢的瞬间悬停,而后手下马不停蹄地推下了发射杆。
在机甲回手正要打落陆行舰的同时,这艘满目疮痍的陆行舰上爆射出一道能源射线。艾尔操纵着陆行舰在极近距离内高速飞旋,将原本能量欠缺的射线补足为一道环形利刃,势如破竹地斩落了其手腕上的关节连接。
机甲那只手掌就软趴趴地垂落了下去。
尽管差点被高速旋转晃得没了命,但傅荣淮还是在反胃感中感佩了艾尔的操作。他嵌着辅助乘坐杆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扭头间似乎极力压制自己的冲动,只朝冲艾尔竖起了大拇指。而后傅荣淮脸色青白地以一种极为嘶哑的声音开了口,半点没客气:“安斯艾尔……你他妈的……!”
这画面太熟悉了,艾尔扭脸毫不客气道:“出去吐。”
傅荣淮微颤的手几下才勾开了前座的束缚带,起身一踉跄后,几乎是直直撞开中控室的门趴了出去。阖上的门扉掩住了潘西短暂惊诧过后的一声玩命尖叫。
没空再关注后面的乱斗,艾尔心无旁骛地思索着当下的战局。他看着面前这座还在试图用另一只手击落陆行舰的机甲,飘移走的时候目光还是落在了刚刚它手腕上被斩开的创口上。
由于攻击的是必须灵活转动的连接中枢部位,所以这处的防护相对薄弱,此刻里层的赤钢直接裸露在外面,其中的裂口处渗透出一点微末的蓝色。
看着淌落出那点髓液的颜色,艾尔最终心念一动。
按照胡里当斯的存货量,不知道这次量产出来了多少座这种机甲。状似被控制住局面的默斯顿现在依旧四处潜藏着危机,接下来他们不知道还会遇到多少变故——不过反过来想,也就因为对方塞了这么多机甲在城里,他也才能有机可乘。
面前的机甲回过头来,朝他这边抬手一把扫落。艾尔和他玩着躲避障碍赛,一边观察着机甲中控室附近的核心构造。
因为粗制滥造,所以做到量产的同时,同样也侧面表现出了它们核心结构的无可避免的脆弱性。艾尔想起了刚刚那记能源射线——既然能顺利地剥落到赤钢。
那就是说艾尔完全有机会去轻易割开某个机甲的主控室,而后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李代桃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