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心,会不会有一点,江迟迟的记忆在重要的事上也出现混乱。
比如说对他的爱。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傅巡边无法控制心底暴涨的怒意与恐惧。他的江迟迟,曾经热烈地爱着他也完全属于他的江迟迟,怎么能
傅巡?江迟迟的声音从楼梯所在的方向传来,你在客厅吗。
一听到江迟迟的声音,傅巡心底即将失控的情绪便在一瞬内消失殆尽。他站起身,满脑子只想着要在第一时间见到江迟迟。
傅巡可不会忘记,刚刚让江迟迟愤怒甚至悲伤的人是自己虽然他只是无心之举,可他却伤害到了他的迟迟。
我在。傅巡微微抬高了音量,一边向楼梯的方向走去一边说道:我在这里,迟迟。
下一秒,傅巡便按下挂断键结束了和原路的通话。他不愿意让闲杂人等打扰他和江迟迟相处的时间。
电话的另一头,忽然听到代表通讯挂断的忙音的原路:【。】
好吧,他三年前就该知道,对于江迟迟和傅巡这对热烈中的小情侣来说,他只是个不太重要的工具人就连一起长大的江迟迟在三年前都会这样对他,更何况是现在的傅巡呢?
也许,在阿迟彻底恢复健康后,我也该谈个恋爱了。看着显示出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原路摇了摇头笑道。
表弟大不中留,他这个表哥,也得考虑一下自己的爱情。
江迟迟刚走下楼,便被快步走来的傅巡抱了个满怀。
感受着男人手臂锢住自己的力度,江迟迟有些疑惑地唤他道:傅巡?
嗯。傅巡看着被自己紧紧抱在怀内的人,遵从内心欲望地低头吻了吻江迟迟的发顶,轻声道:我在。
只因为一些假设,傅巡刚刚差点失控但他不能吓到他的迟迟。
见傅巡没有主动要放开自己的意思,江迟迟只好拍了拍男人的背,说道:去客厅,我们谈谈。
好。傅巡应道。
刚才把江迟迟抱在怀里、感受着江迟迟确实就在自己怀中的时间,已经足够他恢复平静。
两人来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傅巡本想泡些茶,却被江迟迟阻止。
不弄这些,我们先谈谈。说着,江迟迟直视着傅巡的双眼,语气正式地问道:傅巡,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闻言,傅巡顿了一瞬,才缓缓开口问道:我想,迟迟想问的大概是关于我初恋的事?
毕竟,他刚刚在画廊里表现出来自己对初恋的深情与爱,而他的迟迟却又因为他这无心的情感流露而愤怒悲伤。
虽然傅巡享受江迟迟的情绪受自己影响、因自己而出现剧烈情绪起伏的感觉这会让他心底隐藏的对江迟迟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得到取悦。但傅巡不想看到江迟迟悲伤,也不希望江迟迟沉溺在那样的情绪里太久。
是的。江迟迟在问出口后,本还觉得自己说得是不是太隐晦了,但出乎意料的是,傅巡非常上道。
他希望知道傅巡明明记得三年前的一切,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对他说明,而只是以联姻对象的身份陪伴在他身边,还有傅巡为什么在三年后才出现。
以及傅巡对自己日记最后一页所说的哪件事的了解,有多少。他之所以隔了三年才出现,是不是因为
江迟迟还没思考完,却感受到自己的手忽然被握住。他抬起眼,却发现傅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身前,脸上的神色还有些不自然。
【烛光晚餐,甜言蜜语。】
【烛光晚餐是帮你稍微改善阿迟的情绪,甜言蜜语是让你态度真诚地向阿迟坦白从宽。】
【很多发生争吵的情侣最容易忘记和忽视解决问题的关键,那就是坦诚。在美食和烛光的包围下,把氛围弄得好起来,你再用甜言蜜语像阿迟坦白有选择性地坦白,注意坦白的方式,你知道的。】
【我觉得会有用,阿迟不会拒绝坦诚的人。】
傅巡回想着原路方才的建议,默默在心底组织语言。
在原路向他解释了烛光晚餐和甜言蜜语的逻辑后,傅巡也开始觉得这个方法会起作用可问题是,他现在既没有烛光晚餐,也没有准备好要怎么和江迟迟解释。
傅巡不敢刺激到江迟迟的记忆,三年前那场失败是他的心理阴影可如果要避开一部分的事实,他又该怎么告诉江迟迟,他昨晚的示爱不是欺骗,在画廊里的深情流露也不是对前一任的留恋,而是对江迟迟一个人一如既往的深情?
傅巡微微皱眉,脸上不自然的神色更加明显。
见状,江迟迟便察觉到傅巡没有理解他刚刚的意思也是,他方才只问了一句你有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任谁听了都难以猜到,江迟迟在没人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发现了三年前的事。
对了,自己刚刚在画廊里,还情绪失控了。
在情绪失控后的这个节骨眼上找来,傅巡绝对会以为,他要兴师问罪的是画廊里的事。
想到了关键之处,江迟迟正要开口解释,可傅巡却率先一步开口,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迟迟。傅巡实在是没有在短时间里想到合适的说辞,只好破罐子破摔道:我昨晚没有说谎。
我很爱你,也只爱你。傅巡沉声道,至于我那个初恋我已经对他没有感情了。
我爱的只有你。傅巡望进江迟迟的眼底,无比真诚的说道。
他也没有说谎。毕竟,无论是他深情不忘的初恋,还是他昨夜在情动之中深吻的那个人,都是江迟迟。
江迟迟:啊?
什么?
傅巡已经对自己没有感情了,但傅巡很爱自己,也只爱自己?
江迟迟:这是什么逻辑。
第115章 115
你误会了。江迟迟试图解释道:傅巡, 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傅巡想表现出自己的诚恳这也是原路在建议中提到的要点之一。抱歉,我不该提到他。
虽然这一切只是个乌龙,但傅巡不得不承认, 原路说得对他先是在前一天的深夜情不自禁地向江迟迟示爱,却又马上在第二天上午当着江迟迟的面流露出了对另一个人的深情。
对现在失去记忆的江迟迟来说,他的行为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傅巡有心想要弥补, 可江迟迟问得太快, 他还没想好说辞。无奈之下,傅巡只好继续这个自己刚才未经过谨慎的思考就交托出来的谎言。
不该提到他?江迟迟看着傅巡, 眼底的神色与往常有些许不同。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傅巡注意到,江迟迟此时的情绪较之刚才早已平静了许多, 眼底也几乎不见方才那些悲伤与愤怒的痕迹。此时的江迟迟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微微抬眼看向傅巡,在这个情景下,他莫名透出一股乖巧与温顺之感。
就像三年前的他一样。
看着眼前这个透着乖巧与温顺的江迟迟, 傅巡的心底一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隐隐作祟并隐约呼唤着他心底的暴戾的那股控制欲,也彻底消散。
果然任何压抑与自制, 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