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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分不清,不明白是不是自己先入为主产生的错觉。
宁湾越看越糊涂,越看越逃避,索性避开了视线。
但那视线还是在江愈身上,只不过落到了江愈的手部动作。
那乳白色的药膏被江愈细致又严谨的涂抹一点又一点地揉散,从皮肤的表层无声无息地往内里的血骨送去、渗到了宁湾的心脏,一瞬之间电光火花,砰砰直跳。
宁湾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滋味。
想狠狠推开面前的人,却又舍不得握住自己手掌的温暖和关切。
又排斥又喜欢。
两种相斥的矛盾情感在宁湾心中浮浮沉沉,折磨着宁湾。
就像是他另一个最爱的垂耳兔小垂,和那死便太头上戴着的可怕兔子头套其实是一个人一般。
宁湾有些忧愁。
但下一秒,他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万一人格其实根本不能融合。
那么不就是眼前的便太又产生了什么不知名的恶趣味,故意装成江愈,来看自己的笑话。
看自己沦陷,再戳破,恶劣的享受自己的难堪和惊愕。
说不定还会说自己其实根本就没多爱江愈,要不然怎么会认错人。
再彻底落进他编织的大网里,又要完成他什么奇怪的破要求。
不然怎么会这么明显,前后简直完全就像是大相径庭的两人。
可这样,自己前面的那些反应不就正遂那便太的心意了吗?
虽然是江愈的身体,他应该也掩饰地挺好,但这样好像自己又像是精神出轨一般...
不然总不可能是江愈演的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会比是便太演的更难受、更伤心。
宁湾的眉毛又皱成了一团。
不过,江愈根本就不可能玩这样的把戏。
就算陈最喜欢上于奈然,江愈也绝对不会骗他的。
思来想去没个准确答案的宁湾决定使一个计谋,来试探试探面前这个有着他爱人皮囊,但内核可能有多种不同复杂情况的英俊男人。
但首先,自己要对他先冷下来。
强制自己做一个铁石心肠,不管是江愈的脸还是什么行为都动摇不了他心一丝一毫的铁石心肠。
“行了。一点小伤,我没事。你再涂下去,菜就糊了,你也别想吃了。”
宁湾故意冷着脸,一把将自己的手从江愈的手中抽了出来,也不等回答,就滋溜一声窜回了厨房。
但宁湾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所谓的冷脸根本就一点威慑力和说服力都没有,他天生笑颜,长了张人畜无害、亲和力十足的脸蛋。
故意板着张脸,圆溜溜的眼珠却耐不住静灵活地瞥着江愈,嘴也抿的平直十足,让本就因亲吻而稍显红肿的唇珠更加没有生存空间,只能委屈地挤在唇肉之间,看上去可怜极了。
因而这般的冷脸更像是在向江愈故意撒娇、闹别扭一般。
看的江愈又想亲上一亲那小巧可怜的唇珠,让它稍稍喘一口气。
但自己怎么能让老婆做饭?
以后结婚了还好是换成自己给老婆做饭吧。
那热油、那菜刀、都太危险了。
一不小心就会受伤。
江愈连忙追了上去,想叫停宁湾。
但下一秒,宁湾却端着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反过来叫停了江愈的动作。
“快坐,吃吧。”
宁湾坐在餐桌边,黑亮的眼睛望着江愈,说道。
江愈仍旧愣在了原地。
面前的宁湾将冒着鲜活热气的最后一道菜端上了桌,而后轻轻地扯下了身上的围裙,坐在他的对面,期待地望着自己,就好像真的是自己的妻子一般。
只不过柔和的灯光镶着宁湾的身形轮廓,恍若处在梦中,下一秒就要消散。
江愈动作轻缓,坐到了宁湾的对面,接过了宁湾递来的筷子。
“这是玉米排骨汤,这是西红柿炒鸡蛋,还有这个是炒空心菜。都是我的拿手菜,江...你快吃吧!。”
宁湾一时兴奋,迫切地眨巴着眼睛期盼眼前这位珍贵的食客快尝尝。
但话快说完,他才发觉这位食客也是自己刚刚说要铁石心肠的对象。
于是,愉悦上翘的尾音就这么硬生生地漏了气,转了个九转十八弯,铁石心肠地被压了下来。
宁湾甚至还轻轻地在桌底拍了拍自己不争气、急着伸出去给对面那人递筷子的手。
这一点一滴,说不定都是便太握住威胁他的把柄。
“你只是先替江愈尝一尝,毕竟你们既然是一具身体,那味觉肯定不会出错。别想太多。”
冷着脸、凝着眸的宁湾身板坐的笔直,望着对面那人,但指尖不断敲打桌面的“叩叩”声暴露了他的期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