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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与王子同殿应试,在下早已领略王子过人丰姿,”一名喝得半是酩酊的文官举着酒盏,看向正在为公主擦拭嘴角汁液的裴彦苏,“今日再次被王子文采深深折服,细细品来,原来字字句句都在夸赞公主。”
“是啊是啊,甚至与曹子建之《洛神赋》相比,也丝毫不逊色!”另一人也应声附和。
萧月音听得心头甜蜜如许,正思索该如何回应、要不要回应,对面萧月桓夫妇坐席上,却传来热切的男声:
“永安公主自小文采斐然,今日如此雅兴,却不参与联句?”
不得萧月音回应,萧月桓又大剌剌继续说道:
“要是让咱们的小妹萧月音知道了,怕是要取笑你这个姐姐,关键时刻怯场了!”
125.
萧月桓此话一出,方才还在推杯换盏好不热闹的衆人,突然集体沉默了。
对于来自大周的这些文官们来说,“萧月音”这个名字,虽然不熟悉,但也不算是完全陌生。
因为就在两个月之前,弘光帝突然下了一道谕旨,低调宣布了一件事。
原来,在弘光元年年底时,皇帝的元后卢氏因生産薨逝前,産下的其实是一对双生姐妹。其中,姐姐萧月桢便是随赫弥舒王子和亲漠北的永安公主,而妹妹萧月音则并未序齿,自出生起便被送往宝川寺修行,为国祈福,隐去了身份。
这一回,先皇后幼女、名正言顺的二公主萧月音为国祈福大成,弘光帝将其赐封号“高宁公主”,并赐婚给了与宋皇后和太师宋兴策同族一个没落旁枝的叔家独子、今年恩科二甲传胪宋应先,很快低调完婚。
此事一出,原本应当引发朝野上下不小的震动,然而朝野上下见皇帝如此处理自己掌上明珠的婚事,即使各自心中揣着无限疑惑,却也无人有胆量探问究竟。
他只需要轻尝她樱唇的甜味,少女便抖得忍不住松开了齿关,有了这样的破绽,他便顺利继续入侵,她又哪里被这样肆虐过,只能用柔软的香,舌抵挡抗争,却又是一种徒劳,反而被他打蛇上棍,彻底缠住。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是自己的脸上更热,还是与他纠缠的唇齿更热,亦或是,那被他紧紧箍住的腰际更热了……
原来,这才是热吻的滋味……在即将失神的瞬间,萧月音突然想到,那晚她和他必没有再多余的动作,否则,她一定会印象深刻,也不至于今日再露这样的窘态……
这突如其来的吻让一向清冷自持的萧月音又羞又恼,偏偏身子也卸了力,连站都站不稳,在终于被放过之后,她只能任凭自己软软地倒在裴彦苏的怀里,连想抓他的衣襟洩愤,都使不出自如的力气。
裴彦苏这个时候却又恢複了之前那般体贴入微的样子,就着她这样的状态,将她抱了起来,然后坐在了北北对面的圈椅上,让她软软趴在他的怀里。
也就在他做这些的同时,萧月音的理智缓缓回笼,才终于擡起了眼眸,有气无力嗔道:
“你……你言而无信。”
这话虽然突兀,却不是空穴来风。在看到裴彦苏的那一瞬间里,绿颐想起了很多事。
在和亲队伍抵达幽州之前,全城上下便已经开始了戒严,除了有特殊令牌的商队以外,一般人根本不能随意进出。
即使萧月音贵为大周公主,在此事上也得不到半点待遇的特殊,若要让幽州城门放人,那必然得先从小王子那里讨来令牌。
想必,小王子也是因此而得知了自己要被那假公主萧月音送走。出发时,他当是碍于公主的情面,不好直接将她留下,但到底相思难耐,忍不住漏夜策马狂奔,也要将自己重新夺回来!
想到此处,绿颐的心中一阵暖流。可是,当她再次看清那月光下冷得透彻的墨绿眸子时,她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寤寐思服的英朗王子,在见到心之所爱时,非但不将她揽入怀中,为何还反倒要下重手掐她的脖颈?
难道,他不是来英雄救美的?
雷击一般的绝望,霎时从绿颐的头顶到了脚跟,眨眼间,她便从欣喜的余温,转化为了求生的挣扎。
因此,她也更是来不及细思,这小王子身上的诸多蹊跷之处。
譬如,当初在和亲队伍遇上那车稚粥的人劫掠时,裴彦苏还似乎根本不会拳脚,只能强行用手掌握住那大汉的弯刀,差一点被砍掉了十指。但这仅仅数日的工夫,他便可以单人单骑,在护送她驾车的侍卫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这狭窄的车厢,如入无人之境。
“我……我有公主亲笔……”为了争取生机,绿颐故意说得模棱两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