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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乎”的含义,除了真如他所言那般夜夜缠着萧月音辛勤耕耘以外,便是每日三餐,餐餐都会提前从城外大营赶回来,亲手做饭,亲手投喂公主。
萧月音也不得不承认,尽管她已经十分努力在适应漠北庖厨们做的饭食,也算是基本不会饿着自己,但裴彦苏亲手做的饭,确实也常常令她食指大动,忍不住多食一些。
而每当她被裴彦苏抱在腿上,一口一口亲自喂食的时候,看在美食的份上,萧月音从晨起时积攒的羞火,也会慢慢、慢慢熄灭下去。
恍然时她会想,“狗哥哥”这个并不太好听的称呼,其实很适合他。
自从在大婚之前被戴嬷嬷教引,知晓了男女之间那些事究竟是如何作的,她再在路上看到公狗蹭墙洞,便明白了这是在做什麽。
裴彦苏每晚缠着她,次次都到后半夜,除了多那些满口让她面红耳赤的孟浪之语外,也和公狗们没什麽区别。
那番关于孩子的话,她确实时常会回想,也会顺势庆幸,自己那关于避子丸的弥天大谎没被他识破,即使他再辛勤耕耘,有了双份保障,她也不用担心自己会突然有孕。
她已经有太多的牵绊,她不想在这不清不楚的时候怀上他的孩子。
至于之后会如何,她自己也并不明晰。
当然,她不明晰的事远不仅仅于此。
裴彦苏此番大胜,将渤海国打得落花流水,已经从幽州返回上京的乌耆衍欣喜若狂,又亲自赶赴沈州,为裴彦苏和取得胜利的将士们大开欢宴、论功行赏。
几家欢喜几家忧,漠北单于为自己这个胡汉混血的小儿子心花怒放,渤海国上下却也为此次意料之外的惨败一蹶不振。
就在乌耆衍一行即将到达沈州的前夕,渤海国西京鸭渌府,国王大嵩义也和王后高氏,磨着最沖动、最釜底抽薪的突袭。
“经过此次大战,我们元气大伤,漠北那边却是士气高涨,正是坚不可摧的时候。陛下,即使你亲自搅翻漠北的浑水,以我们现在的力量,也根本不可能把失去的土地全部拿回来。”高王后见微知着,仍旧苦苦做着最后的劝说。
大嵩义的双眼杀气弥漫,那鼻梁上左右横贯的骇人刀疤,更是厉色满满。
在此之后,高王后宣布先王大嵩义在与漠北的战火中为国捐躯、以最高佛礼厚葬之,并且扫清渤海国内所有的障碍,顺利继承了王位,成为渤海国开国以来的第一位女帝,帝号“开懿”。
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中的后话了,对于眼前的漠北王廷来说,渤海国这个曾经的劲敌被一场大败打得就此一朝败落,彻底沦为芥藓之疾,根本不足为患。
倒是大嵩义临走时放的那支冷箭,让赫弥舒王子这个漠北王廷冉冉升起的新星,彻底陷入了昏迷。
沈州城里,再次迎来了王子与公主淩乱狼藉的马蹄。
王子被小心翼翼送回,那些当初在萧月音突然昏迷时前来看诊的郎中大夫们也又来了一次,还包括几名乌耆衍从上京带来的太医,人人都说,这次王子的病况实在特殊棘手。
那擦伤王子手臂的冷箭上涂的奇毒世所罕见,一般人在破皮接触之后,基本都会立刻暴毙,而王子身体显然异于常人,虽然暂时是苏醒不过来的,却也并没有性命之虞。
“没有性命之虞,那究竟,他何时能够醒来?”闻讯赶来的裴溯听完郎中的话,揪着的心仍旧高悬,不敢有一丝一毫地放松。
“这个的话,草民实在是说不準,”那郎中实事求是:
“破皮见血,毒性已然深入王子体内,寻常的方法兇险、也不可能保证能逼出毒来。但既然王子身强体壮,毒药并未夺走王子的性命,依王子这样的情况,我们能做的,就是静心等待,等待他的身体自行将毒素逼出来。”
“半点没有别的法子?”裴溯仍旧不放弃。
“因为我们都不知晓王子所中的毒毒份缘何,不敢妄开解毒之药,”郎中摇了摇头,“能放心让王子服用的汤药,也只能是普通的温补之药。”
郎中的话已至此,裴溯自然不会苦苦相逼,再多做无谓的纠缠。待郎中离开之后,一直处在惊愕之中的萧月音才稍稍恢複了清明,走过来与裴溯并坐,红着眼,垂着头,小声自责:
衆将莫衷一是,巴勒里却也迟迟无法拍板做决定。
论起骁勇善战指挥得宜,他并不能比得上摩鲁尔这次带走的另一名参领;摩鲁尔求胜心切,让他留守大军,一是图他绝对的忠义,二是他稳重,能更好安抚剩下的人。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听闻军营之外来了张翼青的人,在军营门口扔下一具尸首和一个长满老茧的手掌后,又扬长而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