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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萧月音任由他把她往床榻上带,在他坐下、让她坐在他腿上的同时,故意说话慢吞吞:
“和他们讲起了这几个月来和大人经历的事情,说大人疼我爱我,让他们羡慕死。”
裴彦苏墨绿的瞳孔泛起暖意,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
“二哥二嫂是大周康王王妃,睥睨天下,区区这些,这就让他们羡慕‘死’了?”
“是啊,谁让我的驸马、他们的妹夫文武双全又手握重兵和千里土地呢?”萧月音用玉臂环住他的脖颈,杏眸里满是得意。
裴彦苏倒不说话了,薄唇一抿,只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无声对视最容易暴露内心,萧月音咬了咬唇瓣,终于忍不住试探问道:“怎麽,我有说错话吗?”
回答她的是他更深更紧的怀抱,他深深嗅过她颈间清冽的香气,在她耳边低道:
“接待他们本应该是我的事,今日辛苦我的真儿了。不过,明日,还需要你再辛苦一点。”
“是什麽?”她微微偏头,躲开他的热息。.
这场滂沱的秋雨来势汹汹,足足下了五日,才渐渐停歇。
而裴彦苏就带着人,出城外整整找了五日,片刻未停。
可是裴溯和萧月音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他几乎摸遍了城外的每一个角落,却没有发现她们半点蹤影。
到第六日时,裴彦苏下了令,就地微服,準备前往邺城。
但就在他们就地準备换装的时候,一行中却有几人突然病倒,直接昏迷不醒。
而与此同时,前方探路回来的人却说,冀州附近有疫病正在传播,具体的方向还未探明。
“冀北,咱们也出来五日了……整整五日了。”眼看裴彦苏丝毫不受影响,已经将身上的胡服除下,拿起了汉服,裴彦荀只能更加卖力劝阻。
“五日又如何?找不到她们,我不会罢休的。”裴彦苏毫不犹豫地将长臂伸入袖笼中,“我一定要找到音音,必须找到她。”
“冀北,你听表兄一句劝。”裴彦荀死死拉住了他另外那边的袖笼,正色道:
“疫病本就是极为棘手之事,这五日的秋雨又来得太不凑巧,疫病来势汹汹,大雨滂沱恐怕会让疫病的传播更加迅猛更加兇险,你看,咱们这几个兄弟也算是精壮中的精壮,遇到疫病,不也病来如山倒?”
裴彦苏紧紧抿着薄唇。
“明日的归还大典,由你代表我,完成最重要的交接舆图和该挂令旗的仪式。”裴彦苏将她的手攥在自己的掌心,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你说我?”萧月音又惊又喜,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蓦地提高了声调。
“是你呀我的公主,”男人在她的唇上浅浅啄了一口,“你是我赫弥舒王子的王妃,同时也是大周的公主,由你出面来做这件事,再合适不过了。”
这样说,倒也合情合理,她跟着点了点头,却仍在思索疑惑和犹豫的根由,又听他说来:
“这件事我早已经吩咐他们去安排了,明日的典仪官会指引你的,可容不得你现在来反悔。”
萧月音用指尖摩挲着他的指腹:“我、我倒是也没……”
“这是给你的惊喜,我的公主,喜欢吗?”裴彦苏也不会真正任由她拒绝,大权在握的男人,行事作风总是霸道强势的。
而萧月音显然没想到他早就想好了为她做的这些,对比今晚在萧月桓夫妇那里受到的委屈,眼下这样的惊喜,只让她眼角又一次漾起了甜蜜的泪水。
无论他是不是把她当做了萧月桢都好,和他一起走过这些风雨、如今终于有所收获的人,是她呀。
喜悦和甜蜜让她陡然生了勇气,她突然按住他的胸膛将他推到,大胆将小手移向他绷紧的腹.肌块垒,狡黠一笑:
“那冀北哥哥呢,喜欢这样吗?”
侍候裴溯的婢仆,都是到了漠北后,由大阏氏帕洛姆亲自安排的,自然不算多麽伶俐。而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有一名小婢女,也不知是她想要争取表现、还是被旁的公公大婢女所安排,双臂抱着一大堆远超她承受极限的物什,吃力得紧。
那堆物什挡住了小婢女大量的视线,她走得摇摇晃晃,只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不知面前来了人。
而好巧不巧,她过门槛时擡腿不及,一个趔趄,虽然保住了手中绝大部分的东西,那最上面的檀木盒子,却是彻底被撞翻。
盒子里成卷的宣纸,呼啦啦滚落在地上,打了好几个圈,最终停在了一双战靴之下。
霍司斐并不是朝这个方向来、往这个方向去,自然不知脚下的宣纸来自何处,纸卷滚停时,刚好在地上摊开,他微微垂头,便看见上面所书所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