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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多月,也就是隋嬷嬷诓骗她离开沈州时,萧月桢已经在準备出嫁了。
萧月音心头感慨。
她一时很难用寥寥数语来形容此刻自己的感受。
震惊当然是震惊的,从前她一直怀揣着忐忑,想着也许萧月桢病好,她们姐妹二人正本清源,萧月桢会重新做回裴彦苏的妻子,却不想,萧月桢其实从很早起便失去了这个机会。
震惊之余,她又生出许多感慨。毕竟裴彦苏至今仍被蒙在鼓里,以为她就是他深爱的萧月桢,却不知真正的萧月桢已经另嫁他人。
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终究还是遗憾。
可遗憾虽然遗憾,她现在却也不是当初那个冷心冷情的她了。既然萧月桢已经彻底没了回来的可能,那她这个替嫁的公主,也只会永远将裴彦苏身边的位置占据。
永远做他的妻子,他的王妃。
她愿意,她很愿意,与他经历这几番风雨,她早就把他视作共度一生的人。
而现在,连上天都在帮她,一切都在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
淡淡的笑意浮上萧月音的眉梢,萧月桓原原本本看在眼里,自然猜到了她心中畅快的原因。
“小妹,你现在这副模样,让我觉得,你是个得志的小人。”萧月桓忍不住言语之中的怒意。
萧月音的杏眸微微长大,她想不到亲兄竟会说这般伤人之语。
她总觉得自己仍在幻境,耳边除了与裴彦苏交错的喘,息和男人时不时几句羞得她无地自容的浪话之外,便是片刻也不停的银铃响动。
叮铃铃,叮铃铃,和他动作的节奏别无二致。
等到耳边的响动终于停歇,她也好不容易勉强恢複了过来时,再一问準备出门去往府衙做事的裴彦苏,才发现距离九月初九,竟然只剩不到一日了。
“是我不好,”见她红润的小脸因为这时辰生了委委屈屈的慌乱,裴彦苏又踱步回来,俯身吻了吻她的鼻尖,主动认错,“前晚,闹你闹得太狠了。”
萧月音并没有被这轻飘飘的认错安慰好,黛眉反而蹙得更紧,她嘟囔着:
“明日便是大典,可是我好像什麽也没有準备。”
“公主放心,”一旁的戴嬷嬷闻言连忙补道,“这两日,已经将公主在大典所需的所有物什齐备。”
“那……二哥与二嫂他们,今日什麽时辰到冀州?”一颗心刚刚放下来,另一件事又让萧月音紧张起来。
“应当大约是日晡之后,”裴彦苏接了话,“不过今日不凑巧,我在府衙那边的事情颇多,不能陪你去接二哥和二嫂了。不过,我也知道你们兄妹之间感情甚笃,眼下数月未见,若是有我在场,很多话,都不方便说吧?”
萧月桢与萧月桓性情相仿,兄妹两自小就更为亲厚,萧月音此前为了演得更好,时不时会在裴彦苏面前提起这位二兄长。
当然,那些话语的内容多半来自戴嬷嬷的回忆,只言片语,演绎一番也勉强能糊弄过去。
“大人这是说的什麽话……”此时萧月音两眼放光真诚如白璧无瑕,娇靥上红霞淡淡,杏眼弯弯,“既然是公务繁忙,亲迎兄长这样的琐事,大人自然不必亲自出马。”
就这样,前晚那些混乱的云雨所带来的阴霾便彻底退散下去。两人含笑着又说了一会儿话,裴彦苏便出门忙公务去了。萧月音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重新振作,开始沐浴更衣好好梳妆打扮了一番,準备出城迎接自己的二哥萧月桓和二嫂姜若映。
裴彦苏不和她一起去迎接,正好让她有机会单独和萧月桓通气。
好的机会转瞬即逝,大嵩义知晓自己彻底败落,在从窗户逃脱之前,忽然从袖中射出了一支冷箭。
他忙着逃命,顾不得準头,冷箭射歪,只堪堪将裴彦苏手臂上的衣料划破。
可萧月音还来不及如释重负,身上原本环抱她的重量突然下沉,将她压住。
“王子!”衆人这才纷纷上前,查看突然晕厥的裴彦苏。
“冀北哥哥!”萧月音的心头猛地抽痛。
像是她自己也要晕过去一般。
想到昨晚之事,霍司斐虽然对裴彦荀这个来历不明的天降之人心存疑虑,但到底是他破了张翼青布下的山谷密道之局,之后奇袭张翼青军营也算能见机行事,于是按下心头的不快,只看裴彦苏:
“是末将粗鄙,以貌取人,以为王子和格也曼王子是同一类人。那日在路上,末将心直口快,希望王子不要把末将的话放在心上。”
宝川寺始建于大周开国时,百年古剎人杰地灵,香火鼎盛,僧侣衆多,大隐隐于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