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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音与萨黛丽坐着的位置相隔一丈,是以韩嬷嬷对公主耳语时,并未让她离开坐席。
这样,也更不会引起萨黛丽的警惕。
因为,静泓在检查完韩嬷嬷带来的药剂之后,沉思了很久,方才同韩嬷嬷确认,这药剂的来历。
韩嬷嬷知晓他这般的言下之意,药剂有问题,而且应该是有大问题。
主仆二人相对沉默的两息,却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自花厅的一侧门由远及近。
韩嬷嬷稍稍退下。
“王子!”萨黛丽难掩喜色,立刻从坐席上站起,向裴彦苏行礼,嗓音也高兴得微微发颤:
“看王子的面色,身上的伤可是好些了?”
不等在场任何人回应,她又自顾自说起:
“正好,我为王子準备了药剂,都是我治疗外伤最拿手的。无论王子的伤口如何,只要用上了,不出两日,我保证,王子的身体能恢複从前那样康健!”
说着,萨黛丽正要唤自己的婢女将刚刚热好的药剂拿出来,才刚张了张口,耳边却传来公主急迫的声音:
“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我突然改主意了。”
僵硬地转头,看向这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大周公主,公主的面容依旧和芙蓉一样美丽,脸颊却泛起红霞,似是心中有气。
没等萨黛丽问个究竟,公主一擡手,指向了花厅的另一侧门:
“你走吧,王子他不需要你医治。”
然后在衆目睽睽之下,这向来礼数周全又矜持大度的公主,竟然小碎步挪到了王子的面前,张开玉臂环住他的蜂腰,将俏生生的脸埋进他的衣襟,撒娇说道:
“冀北哥哥,治伤上药这种私.密之事,桢儿还是不放心交给外人去做的……”
萨黛丽几乎立刻自惭形秽,咬牙想了想,但根本找不到话来反驳。
水到没到,萧月音不知道,反正早上和她装作吵架负气离开的裴彦苏,在入夜之后,人倒是先到了。
彼时,萧月音已经基本适应了这个太德公主府的小院,也在毓翘的服侍下洗漱完毕,换上了寝衣,正一人在灯下,翻着戴嬷嬷在此行特意为她带来的话本子,準备酝酿睡意就寝。
裴彦苏的身手和他的城府一样深不可测,他用大掌从背后捂住萧月音的双眼之前,她根本就没有察觉半点他到来的痕迹。
“唔……你……”他的怀抱她早已熟悉,他的胸膛贴着她,她反应过来,便登时羞红了耳朵,“怎麽这会儿还要来?”
裴彦苏在她颈间轻嗅,啜吻落下:
70.
方才更衣时,因为没有想过裴彦苏晚上还会来,萧月音眼见毓翘拿出了她从未穿过的寝衣,也并没有拒绝换上。
之所以从未穿过,当然是因为这些早已在大婚之前便为她备好的寝衣,款式十分暴.露,面料是软纱,薄透无比,穿在身上欲说还休,和没.穿区别不是很大。
等到了此刻,萧月音才后知后觉,有些恼恨设计这件寝衣样式的人,谁家好人,会在寝衣的月,匈口处特意挖一个大洞啊?
而刚好,毓翘为了配合这件寝衣,还专门準备了抹月,匈式的里衣,眼下裴彦苏从后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只需要将目光微微下落,便可见平日她刻意隐藏起来的,越来越汹涌的春瑟。
萧月音睁开眼时,只觉头痛欲裂,快要死过一般。
迅速回神想来,今日与裴彦苏大婚,自己原本是和孟臯双人一路往营地骑马而行,行至荒阔之所时,孟臯突然倒地不支,她也后脑一痛,彻底失了知觉。
自己应当是被掳了。
只是眼下身在何时何处,她全不知晓,而稍一动作,还发现手脚被死死困住,无法挣脱。口内被塞满,只能靠喉咙发出绝望的“呜呜”声,她想要发力探一探周围,却在只滚了一个圈后,直接落在了地上。
地上铺有毡毯,而她方才被放置之所,大约是个……矮榻?
但自己这番动静不小,似乎引来了外面的脚步,眼前的一片漆黑也骤然多了一角火光。
借着这点火光,萧月音方才看清,自己此时应当是被关在了一处帐子。
又一阵脚步声传来,那一角火光被再次拉大,只见背光站着两个男人的影子,却看不清面容。
“王子还没来吗?这妮子都醒了。”一人对另一人说道。
被问的人却没有回答,只朝对方使了个眼神,未几,又有另一男声,自其后高亢传来:
“怎麽,等不及我来?”
话音未落,三人便一同入帐,之后又跟了两名男子,手持火把,将帐内的油灯一一点燃。
灯火透亮,萧月音的心却如同沉入无底深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