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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即使他理智上知晓不该将那些事告诉公主,可嘴上却根本管不住:
“这是她同意了的,我与她私下里,可以这麽叫……她,她私下里也和公主一样,叫我‘霍大哥’。”
“所以,你们……你们是两情相悦的?”尽管有些震惊,但想起在营州时被自己无意中听到的对话,萧月音很快镇定下来,浅浅试探道。
“不……是我一厢情愿……不……”说起其中剪不断理还乱的根由,霍司斐不由嗫嚅,“溯娘她从未与我谈起过这个,不不不……我们再没有单独说过话,我不知她究竟是何想法……”
萧月音沉吟。
最后几个字,却是被飞到脸上的门板给生生打断的。
萧月桓瞬间眼冒金星,鼻梁上剧痛袭来,这门板的劲力极大,直接将他掀翻在地。
“萧月桓!”伴随着姜若映的尖叫,裴彦苏如山的身影也破门而入,一声响彻天地的怒吼,震得萧月桓耳鼓嗡嗡。
然而怒气沖天的王子并未给自己这二舅哥任何喘息的机会,大步上前,抓起萧月桓的衣领,厉声问道:
“你昨晚究竟对公主说了什麽?公主她不见了!”
萧月桓从小在蜜罐中泡大,哪里见过这样真刀真枪的场面,尽管他早已听闻过裴彦苏与渤海国作战时的勇猛事迹,可印象中和这次见面,裴彦苏仍然保持着芝兰玉树的君子模样。
君子怎麽会如此粗暴呢?
更何况,纵使被吓破了胆,他萧月桓也是堂堂大周康王、是太子萧月权唯一的嫡亲胞弟,在外国王子面前,一定要保持自己的威仪。
“本王不知王子说的什麽,王子的王妃失蹤,与本王何干?”鼻梁发肿、鼻孔流血,萧月桓坚持嘴硬。
然而嘴硬不过一瞬,裴彦苏便毫不犹豫挥拳打了过来,刚刚还在说谎的嘴又是一阵剧痛,原来是两颗牙齿掉落。
姜若映心疼不已。
在裴彦苏出现以前,萧月桓这个康王也算生得一表人才俊朗非凡,如今却被打得鼻青脸肿活脱脱成了一个猪头。
萧月桓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姜若映又何尝见过?此时的她,早已被吓哭,只能凭借着本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膝行到裴彦苏的腿边,一面抽噎着,一面努力求着怒气沖天的王子:
“是,昨晚小妹、小妹她确实来找过殿下,他们兄妹有些口角……”
可谁知王子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又狠狠打了她的夫君一拳,几乎将他打晕。
姜若映慌乱不已,电光火石之间,却忽然反应过来,是自己说漏了嘴。
“小妹”这个称呼,只可以指向一人,那便是萧月音。
但裴彦苏一直以为他身边的王妃,是他钟爱的萧月桢吶!
对,一定是裴彦苏听出了端倪,发现他们合起伙来骗他,这才不放过她的夫君的!
“其实、其实有一件事,我们、我们一直隐瞒了王子……”姜若映浑身抖成了筛子,越是想要强作镇定,越是徒劳,连牙关都在颤抖:
“与、与王子成亲的,不是、不是桢桢,是、是桢桢的妹妹月音。”
她壮着胆子擡头,却见王子墨绿的眸子里波涛汹涌,又连忙继续道:
“此事关系重、重大,其中缘由,三言两、两语说不清,但确与我们夫妻二人无关!小妹她从小不在父皇身边,缺少教养,任性得很,居然在这个时候擅自逃跑……请王子大人有大量,千万要原谅小妹!也……也请放了夫君。”
“倒是很会把自己摘干净,责任都推给妹妹……”裴彦苏的语速终于放缓,同时也放开了萧月桓。
然而暴风雨前的宁静最为可怖,就在萧月桓夫妇双双松气时,面前英气淩人的新星战神,却突然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音音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未来的单于大阏氏,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莫说这送给你们的冀州,就算是周都邺城,我的漠北铁骑也定会踏平!”
不像它的主人那般心口不一,嘴上说“结草衔环来报”,那小脸上堆积的敷衍假笑,好看是好看,可没有半点真心。
一想到北北,裴彦苏心头蓦然一片湿润,又匆匆将胡服外袍换做了汉服,方才再次出发,探望病猫。
但病猫还未入眼,却在曾经与它的主人共餐过很多次的地方,先瞧见了一身火红色嫁衣的倩影。
像是草原上燎原的野火,怎麽烧都烧不尽。
刺得他移不开眼。
30.
平心而论,这一次修改的嫁衣,几乎每一寸都十分贴合萧月音的身形。多一分显臃肿,少一分则狭隘,就连一向在穿衣打扮上不甚上心的萧月音,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镜中的自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