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芜的故事我还没有完全想好,所以以后这部分可能会有改动,不过不影响这本的剧情所以可以不用太在意,只是想通过旁人的故事来提醒小瑜珍惜眼前人罢了。
小水晶
怎么了?
你还是没问他想要什么哦。
嗯,陈里予几不可察地笑了笑,随手摆弄面前一只珍珠与宝石编制串成的风铃他倒是很喜欢这样的工艺品,不过江声未必会喜欢,问了他就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初只是来吃一顿散伙饭,早有传言说今天上午会出考试结果,班里那些人便决定这天中午聚最后一次餐,吃完了饭才后知后觉有了快要回到故乡的实感,便打算随处逛逛,顺便给江声一家买些伴手礼现在当地特产买了不少,筹划已久的补给江声的生日礼物却还毫无头绪,和几个月前临近对方生日的时候一样,怎么想也想不出真正合适的东西。
和陈里予交情稍深的人,大多都逃不过给他拎东西的命运倒也不是他有心麻烦别人,只是任谁看着他这么纤细优雅的人手上拎着大包小袋,大抵都会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他买的那些当地特产都暂时放在了林芜的包里。
搬运助手林芜歪了歪头,认真道:可他迟早会知道的,不是吗?
不一样,陈里予摇头道,我想给他惊喜,那种不管在想什么他都会马上猜透的感觉,虽然相处起来会很舒服,但时间长了也会觉得有点挫败,好像只有他在单方面了解我一样但说到底,我好像确实也不太了解他,连他会想收到什么生日礼物都不知道。
这个嘛我倒是觉得,不用想这么多,连你都想不到的话,说不定他真的没有什么爱好呢,世界上有很多这样的人,什么都乐在其中,什么都不会挂念,林芜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只送你想送的就好啦,只要是你真心赠送的,我想不管是什么他都会很喜欢说不定他最想收到的是你本人呢?
我本人?
不是经常有那种情节吗,把自己装在巨大的礼物盒里,或者身上装饰着丝带和蝴蝶结偷偷藏在对方的床上林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并不打算给陈里予科普这些过于成熟的知识,只是若无其事道:这家店也没有特别中意的礼物的话,要去对面的珠宝店看看吗,戒指之类的也很合适吧。
说罢,还指了指他无名指上的戒圈,意有所指。
可我已经送过一次戒指了,虽然他上次看起来确实挺高兴的不知想到了什么,陈里予弯起嘴角,后半句话轻得像自言自语,每次在一起都要送戒指吗,像什么仪式一样。
戒指也可以有不同的含义啊,装饰品、承诺、宣示主权顺带一提,我也给朋友送过戒指作为生日礼物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里予的视线在他张扬的金发上扫过,终于露出个少年气浓重的笑来:我和你不一样。
是是,你太认真啦,林芜对上他的视线,再次说出他那句经典台词,你真的很好看,笑起来的时候。
对他毫无征兆的彩虹屁日渐麻木,陈里予摆摆手,看向他身后珠宝店的招牌:走吧,我想好送什么了。
嗯?是什么
戒指。陈里予把手伸到半空,轻轻晃了晃,和它一模一样的戒指,希望现在定制还来得及。
对戒,四舍五入也算把自己送出去了。
定制戒指的过程很顺利,他们去的是一家老珠宝行,自产自销,据说三到五天就能做出他想要的成品,不会影响他回国。
所以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林芜问他。
到那里应该是八号傍晚,运气好的话还能去考场门口接他。
他们又回到了最初写生时候来过的地方,一人一架,坐在简陋的木制秋千上这里景色不错,随着季节和天气转变,总能呈现出新的光景来,临考试前自由写生的那段时间他们常来,有时想江声的事想到钻牛角尖,陈里予也会把林芜叫出来,坐在这里聊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是喜欢与人分享私事的性格,唯独林芜这样大大咧咧转头就忘的人,能让他放下戒备,倾诉似的说上几句不得不说,尽管看起来招蜂引蝶十分不靠谱,林芜在感情问题上倒是比他看得透,也总能恰到好处地给他想要的答案。
越接触越觉得,他其实是个披着变态外皮的正常人,还是正常人里情商很高、体贴擅长照顾他人的那一种,长得也不错,颇受异性欢迎,也不知道这么正常的人为什么至今单身,丝毫没有和人交往的意思不,也不算完全不知道。
怪不得,留到现在也是因为提前回去会影响他学习吧林芜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秋千,浅金的发丝映着落日余晖,显出层层落落的橘子色光泽来,语气夸张,你走了就没人陪我了,好寂寞
明明有的是朋友,只要他想找人陪,凌晨三点半都能凑齐一桌朋友。陈里予对他表演性极强的感叹不置可否,看着不远处盛开的白色小花,问道:你呢,放假了有什么打算吗?
去每个朋友家住几天,之后的事就之后再说吧,等轮完一圈大概也开学了,林芜说,我是混血儿,念初中开始就搬到这里来了,还有点儿舍不得,开学就回国了,说不定以后还能见面呢。
为什么要回国,你的分数不是能上B大吗
少年神色一黯,墨蓝色的眼瞳映出橙红夕阳,混合成绿宝石般的颜色:我在追一个人,初中为了他搬来这里,后来把他弄丢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他,没过几天他就回国了,所以我报了国内的学校,嗯,和他一所学校。
无意探究他人的私事,只是不止一次听到林芜提及那个人,陈里予多少还是有些好奇,停下秋千安静地听着,等待下文。
想听吗?难得你会有兴趣,金发的少年看他一眼,脸上挂着笑,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那就给你讲讲吧,作为我们临别的礼物,不过以后我还是会去找你的,你也会为了江声交换回国的对吧,大二再见就好啦,所以是暂时临别的礼物。
陈里予点点头,对和朋友面临分别这样陌生的事件产生了同样陌生的情绪,喉咙口有些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少年以一种讲故事的口吻缓缓说道,目光落在空气的某一处,温柔得近乎哀伤,有多好看呢,我也说不清,如果我有一本照相册,那一百页里九十九页都要是他,少一页都不行,大概是那种喜欢吧。
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是邻居,他母亲也是我母亲的师妹,所以算得上青梅竹马唔,竹马竹马?总之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如果只是朋友的话,我们的感情大概会一直很好,因为他对朋友都很好,又礼貌又温柔,特别绅士,小学的时候就收到过好多情书,我也写过,只是没有署名,假装是替别人转交的,浑水摸鱼地送给他了,不过他大概认出我的字迹了,没有戳穿而已。
后来呢?
后来他比我大两岁,所以早两年就毕业了,因为家里人工作调动的缘故,一起来了这里念初中,那时候网络通信还不算太发达,我们经常打电话。小学毕业之后我就连忙迁居到这里了,和他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差两个年级也没关系,初中部就在高中部的隔壁,每天为了等他多留四十分钟,和他一起放学回家。
不过这样的生活到我高一那年就结束了。我高一,他高三,他有了女朋友,所以每天和女朋友一起回家,跟我越来越疏远但我太喜欢他了,他太好看了,没办法,我还是会忍不住偷偷跟踪他,调查他,在他家门口等他他说我很奇怪,让我不要对其他人干同样的事,会被当成跟踪狂抓起来,我当然不会啦,只有他值得我这么做。
跟踪着跟踪着,我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抱歉,这里先略过不提,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只是说到那些事的时候,我会有点难过。
再后来,我们在一起了,我真的很喜欢他,喜欢到明知道他对我没有朋友以外的感情,说不定连友情都没有,我也还是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大概是强扭的瓜不甜吧,或者我太奇怪了,交往一个月的时候,也就是毕业的时候,他毫无征兆地失踪了,搬家,删除联系方式,拉黑,怎么也联系不上了。
离开意味着分手,因为他留下了信,这我是知道的。但我不甘心,又找了他整整一年,几乎翻遍了F国的每个城镇,才终于从一个朋友的朋友的朋友那里,打听到了他的痕迹,说是他要回国了嗯,我去找了他。
察觉对方的语气带上一丝不自然的颤抖,陈里予怔了怔,不甚熟练地抬起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没找到,他在躲我,玩了几天捉迷藏,他就回国了。林芜弯起嘴角,扯出个生硬的笑来,我是不是很奇怪,已经把人吓跑了,却还要死缠烂打可我太喜欢他了,没有办法,就是这样。
直觉对方没有说完,陈里予斟酌片刻,道:真的是吓跑吗
不是,林芜坦然回答,我觉得不是,因为他和我一样变态,不会被区区一个跟踪狂吓跑不过我不知道原因,从常理来看,吓跑是最合理的解释。
不再给他追问的机会,少年跃下秋千,背对着太阳落下的方向,略微弯下腰,笑着看向他:所以啊,对很多人来说,喜欢并不一定是相互的事情,更常见的情况是没有结果的单恋,或者永远说不出口的暗恋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你和江声,你们互相喜欢,就已经很值得羡慕了,人生真的很短,越来越短,每一天都是独一无二的、永远都无法重来的一天好不容易在一起,就不要因为这样那样钻牛角尖的问题消耗本就短暂的时间了,在我看来,你们真的已经很般配也很幸福啦。
说了这么多,他大概也并不想向谁倾诉什么,而只是为了告诉眼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友人这样一句话罢了。
半晌,陈里予对上他的视线,低低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我知道你知道了,我预判了你的预判哦,少年如常洋溢地笑起来,背光的发丝被阳光勾勒出毛茸茸的金色轮廓,随着微风轻轻晃动,要一起吃顿晚饭吗,作为饯别?
我还有七天才走
都一样啦,我只是想吃烤肉了而已。
林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陈里予抿了抿下唇,轻声道:谢谢你。
连日来的陪伴、照顾、倾听与开解,还有为了让他安心不惜揭开伤疤的善良,非常感谢。
第97章失事
作者有话说:
高考比想象中来得悄无声息,没有盛大的开幕式,也没有惊心动魄的启动铃声,倒计时牌不知不觉翻到1,传说中的高考前夜也就到来了。
对此,江声父母倒是比考生本人还要佛,出于对自家儿子的信任,江父唯一的叮嘱就是别忘了带准考证,也别跟我当年一样提前交卷,江母则更紧张些,倒不是担心他考试如何,只是单纯地对等他考完就要被七大姑八大姨盘问考得怎么样了这件事感到紧张,考得好容易树敌被人酸,考得不好又会暗地里受人嘲笑,是在很难把握。
对此,江声给出的建议是那就等录取结果出来再说好了,只告诉她们在哪个城市,剩下的让她们自己去猜检查完考试该带的东西,又将早已翻烂的错题集兼笔记本过了一遍,百无聊赖之际,甚至做了几道网传的压轴大题练手,做完这些实在无事可做的考生本人心平气和,打算重拾从前的爱好,看看。
看不下去,所有的念头都与同一个人相关,盘旋在脑海中反复回响,可惜陈里予早在今天早上便一本正经地与他约法三章,直到考完都不许他看手机,更不许浪费时间在和自己聊天上,以免分散注意力,影响考试。
如果真能被分神到影响高考的程度,他就不会有那一书架的竞赛奖状了解释无效,说到底,最紧张的人大概是陈里予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他要好好考,至少正常发挥,最好能超常发挥,不然某只小猫又会陷入无止境的自我责怪中,觉得是自己影响了他考试,哄很久才能哄回来。
江声窝在沙发里,看着书页角落零散的字迹,不自觉地弯起嘴角,笑意柔软是大半年前还是同桌的时候,陈里予随手写在他的上的,多半是些花里胡哨的浪漫情话,写了几个字又被涂掉,因为他本人嫌太肉麻。
以前也很可爱啊,在某些地方意外地直率,擅长艺术家与生俱来的流于表面的浪漫,情话信口拈来,还很喜欢黏着他撒娇,用小孩子或是小动物一样迟钝又极端的方式表达着喜欢他不过现在更可爱了,会为他考虑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关心他,像是从前漂亮却傲娇的猫咪转了性,反过来为他这个饲养员操心,让他体验到了被小猫宠爱的新鲜感觉。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他还是更喜欢现在的陈里予,有增无减的喜欢,越来越多的喜欢。
江声,今晚要早点睡觉哦,别复习到半夜每天再打瞌睡。
嗯,知道了妈,这就睡。少年放下书,克制地伸了个懒腰,内心却并不打算贸然更改作息他熬夜惯了,骤然卸下防备反而容易被疲惫反噬。
还是趁着暴风雨前的平静再看看教材吧,或者给陈里予写一封回信。
小瑜,晚上好。
明天就要高考了,传说中的人生里程碑,我却好像没有什么实感,大概像老师说的,平时一直很紧绷,等到真正考试就反而觉不出紧张了。
明天考语文数学,导致今天老刘比我们还紧张,念叨了一整天让我们放轻松,好好审题,别写错答题区你也知道,我们班一群人精,多多少少都被竞赛打磨过了,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紧张,他们已经开始约考完一起出去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想你,做题的时候还能专注不想,一旦放松下来,脑海里就反反复复都是与你有关的念头,我第一次喜欢别人,没有什么经验,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容易分心了,就是他们说的恋爱脑或许吧,我真的很喜欢你。
扯远了,还是回归正题吧,今天写的是最后一封回信。其实几天前我也做了噩梦,梦到你躺在一间纯白的病房里,我不能说话,梦里的你却能猜出我想说什么我想带你走的,最后却被拒绝了,然后醒了过来。怎么说呢,我第一次这么深刻地体会到你这些年来所受的煎熬,难得做一次噩梦,我都觉得心有余悸,你却每天都在经历这样的折磨很抱歉没有早一点感同身受,下次再被噩梦惊醒的话,我不会像个傻子似的只会抱着你干巴巴地安慰了,我一定会安静地等你告诉我梦见了什么,然后用实际行动证明噩梦与现实是相反的好像还是很傻,还是再思考一下吧,不过我希望永远都不要有付诸实践的那天,我不想再让你做噩梦了。
关于你的转变,我都看在眼里,很高兴,也很为你高兴。我喜欢这样的你。
情书下次试试手写情书给你吧,不过我只擅长写议论文,希望你不嫌弃。另外,现在已经不是暂时的前男友了,这一点我真的很高兴。
我也很想你,想到一天的假期都会认真考虑飞去F国看你一眼的可行性,想到能精准计算出距离六月九日下午五点最后一门考试结束还有几时几分几秒,这样的想念下次一定会出现在你家楼下接你上学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过一定还会有这么一天,相信我。
你本来就是很温柔、很可爱也很可靠的人,这一点请不要怀疑自己,每个和你真正接触过的人都会这么认为,不是错觉。
不用刻意去学怎么爱我,保持让你舒适的状态就可以,剩下的交给我吧。另外,我也许并没有你想象中这么温和,也做不到每时每刻都让你安心,并不是很擅长像你说的一样去爱别人,有时候还会很直男不过我会努力进步的。
好了,到睡觉的时候了,人事已尽,我也并不太关心所谓的天命,只希望明天不出什么人力无法控制的意外就好。
晚安,等你收到这些邮件的时候,我们应该已经见面了吧。
编辑时间:6月7日,1:24;发送时间:6月9日,12:00。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语文,数学,理综,英语。
题型中规中矩,难度也在意料之中,除了英语作文考了以往从未考过的图表写作,其他科目连写完的时间都和江声预想中不差多少,似乎只是像平时一样坐在安静的教室里写了一整套练习题,心情比想象中还要平静。
唯一的插曲是考完理综的中午,教室里几个学生围成一团对答案,激怒了附近几位不对答案的同学大概是考试发挥失常,越听别人讨论答案便越难受,一个女生甚至被气得当场哭了出来。秉着最后一天不必闹到不欢而散的理念,他像往常一样过去劝了架,在学校的最后一个中午便也这么吵吵闹闹地过去了。
走出考场的时候,看着校门外攒动的人头,他也生出了一丝不着边际的期待,想着会不会在其中看到陈里予的身影自然没有,只有他妈下班过来看他一眼,顺便把考试禁止带入学校的手机给他带来了。
人太多,信号便有些微弱,开机的瞬间安安静静,几分钟后才有通知争先恐后地跳出来。他怀着期待的心情一一查看,看到的东西却与想象中大相径庭,没有陈里予的消息,甚至没有一条微信消息,那一连十几个条的通知都是未接来电,来自一个他毫无印象的陌生号码。
妈,我去打个电话。
江声护着手机挤出熙熙攘攘的人群,偶尔有考得怎么样紧不紧张快回家爸给你做大餐之类杂乱的声音传入耳朵,他却听不明晰考试用脑过度,周围又太过嘈杂,惯常敏锐的思维居然在这时候混沌起来,许久都没能给眼下异常的情况找出个合理解释。
倒是几天前那个噩梦无端在脑海中反复浮现,让他有些心慌。
喂,您好,我是电话终于拨通,信号太差,那头的声音有些模糊,却也听得出是个陌生的女声。
江声先生,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我
是这样,我是市立医院的护士,今天中午十二点左右,一趟从F国飞到这里的航班发生意外您别紧张,没有人员伤亡,航班上的旅客大多已经平安出院了,唯一一位还出于昏迷状态的青年,根据调查他身份证上的名字是陈瑾瑜,在过去学校留的紧急联系人是您的名字和电话号码江先生,您在听吗?请问二位是什么关系,方便现在来一趟医院探视病人吗?
嗯,我在听,指甲嵌进掌心,比那天梦中的玫瑰刺还要疼,江声靠在学校侧门的围墙旁,思绪不知为何有些难以集中,我是他的朋友,不,恋人,市立医院是吗,我现在就过去。
好的,请您尽快前来,病人在A1704病房,探视前请先咨询护士站。
请问他现在怎么样了,呃,我是说
病人现在生命体征良好,并无内外伤,只是入院至今始终没有醒来,推测可能是由于本身体质较弱,在飞机颠簸过程中出现了昏迷,另外或许有心理上的原因,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请您到医院后再咨询大夫。
好,我知道了,谢谢
从F国飞往这里的飞机,今天中午。
陈里予是来看他的。
混沌的大脑后知后觉地提取出这两条信息,太阳穴周围隐约的跳痛便陡然扩散开来,似乎牵连到了心藏的位置,连带着心口都生疼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打了车,又扯了个什么理由糊弄等在原地的母亲,慌里慌张地像护士站和医生咨询了什么,等到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了病床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空荡的一片茫白的病房,只剩下他和陈里予两个人。
不排除心理因素的影响,从检查结果来看,很可能是病人陷入了所谓自愿的昏迷当中,也就是说,并非身体机能不支持他苏醒,而是他的潜意识排斥醒来恕我直言,病人以前是否遭受过比较严重的创伤,或者留有心理阴影?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他很有可能是在昏迷后出现了过度自我保护乃至自我封闭的现象,潜意识不愿醒来
这样的情况其实已经脱离飞行事故本身造成的影响了,最主要的还是病人的心理状态,轻则很快就能自主苏醒,重则也要做好比较坏的打算。
从病人的经历来看,他的自控意识应该是比较强的,并且也不能断定他就是潜意识不愿醒来,所以最好还是先观察看看,陪在他旁边,多说些话刺激他,以往类似的案例,也有不少通过亲友持续的陪伴交流恢复意识的。
另外,他的身体情况并不好,也就是俗称的底子差,这种情况在昏迷失去意识的状态下,很容易雪上加霜,因此最好还是多注意他的情况,照顾得细致些。
眼前的情景与那个噩梦如出一辙,白色的墙白色的窗帘,同样苍白的人躺在白色床被之间,几乎要与枕头融为一体,不同的是床头没有白玫瑰,窗外也是个临近傍晚的阴天,没有一丝暖色,只有冰冷的白。
陈里予大概真的不愿醒来,分明陷入了昏迷,他的神情却格外安详,仿佛只是沉入了好梦之中。
为什么要带我走呢?
这里很好,很安静,没有人来打扰我,也没有人伤害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我喜欢在这里,闭上眼睛,就什么也不用想了。
快走吧,你也不要来打扰我。
对于陈里予而言,就此沉入无尽的安眠,会不会真的好过醒来面对世间呢
可他不会没有牵挂,也不会没有在乎的人。
江声轻手轻脚地拉开椅子坐下,碰了碰他打着点滴的手,发现比想象中还要冰凉,便寻了个稳妥的角度,在不碰动点滴针的情况下捂住了他的手,试图让那只冷而苍白的手回暖些许。
这样真切的触碰终于让他找回了些许理智。眼眶酸得厉害,他却不敢放任眼泪流出,强迫自己扯出个笑来,语气故作明朗:小瑜
这里是海底吗,还是湖底
睁不开眼,却能感知到水面粼粼波动的水光,身体被温水包裹,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懒倦而钝重,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如果那天失足落水时,落入的不是冰冷腥涩的湖水,而是这样温暖的洋流的话,或许他就不会有挣扎的念头了。少年漫无目的地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脑海中盘旋着过往的记忆,走马灯般一幕幕重现,色光斑驳,模糊不清出生那天的阳光,咿呀学语时候母亲脸上幸福的笑容,瓢泼大雨,夜色里怵人的烟头火星,灵车,哭丧的队伍,清一色的黑西装与沉重的黑伞,失足落水前最后看到的斑驳灯光
到这里戛然而止,又从头开始播放。该有的不该有的记忆都在臆想中变得真实而完整,蜜糖般的甜与刮骨剜肉的疼痛交替浮现,却被迟钝的感官拒绝在外,不甚分明。
他的前十七年,是终结在失足落水的窒息中的吗,原来如此。
这样也好,就这么失去意识的话,倒也不算太难受。
只是为什么身处暖流之中,他的左手却冷得彻骨呢
第98章苏醒[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一个纯白的房间。
四面的白墙,白色窗纱,还有与他的衣服同样素白的床被,白色的床头柜上空空如也,似乎除了他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整个房间就再没有任何一点别的颜色了。
是梦吗,还是梦醒后的现实,又或者二者都不是陈里予看着眼前一片寂静的茫白,同样茫然地想。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包裹周身的温暖水流中,他记得自己昏昏沉沉闭上了眼,思绪随着身体缓慢下沉,等到再次睁开眼,便已经躺在了这纯白柔软的床铺间。
也好,无人打扰,乐得清静。他想。
左手挂着点滴,他却觉不出一点输液的实感,只觉得指尖有些冷,便下意识蹭了蹭床铺,复又闭上双眼,享受这久违的无人惊扰的好梦然而还未等到脑海中的思绪散尽,冰冷的指尖陡然触碰到了什么,温暖而奇异的触感让他一惊,猛地清醒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一只猫,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床边,正用毛茸茸的大尾巴圈住他的指尖,将偏高的体温分享给他。少年眨了眨眼,看着猫色泽浓郁的蓝色眼睛,心头最清晰的想法不是疑惑也不是排斥,而是出于内心的赞叹这只猫长得实在很漂亮,眼里星光点点,仿佛藏着一片宇宙。
你是谁?猫问。
他并不觉得猫会说话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只是疑惑为什么那声音格外熟悉,像是另一个他在用同样的嗓音与他对话。少年沉默良久,抬起僵冷的手指摸了摸猫的尾巴,轻声道:我不记得了。
你叫陈里予,原名是陈瑾瑜,猫说,你记得。
他确实记得,记得自己的身份也记得十几年来坎坷起伏的人生,只是唯独不记得自己为何躺在这里,同一只猫对话。少年无意隐瞒,被戳穿了也不觉得有什么所谓,坦然点头:嗯,我说谎了。
为什么说谎呢?
我不想记得那些事,猫的尾巴很温暖,让他觉得安心,都过去了,记住不放也没有意义。
猫歪了歪脑袋,用漂亮的眼睛看着他:可你总要想起来的等你醒过来的时候,回到现实里去
我不回去,少年笑了笑,道,这里很好,为什么要回去?
这里很好,很安静,不会有人打扰,也不会有人来伤害他。
因为有人在等你。猫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
一个带你走出噩梦的人,猫用柔软的尾巴扫过他手背,随后低下身子,咬住尚且嵌在他血管内的输液针,轻巧地衔了出来,语焉不详道,你会想起来的他来看你了。
少年下意识抬起头,望向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角落的门金属质的把手悄然转动,随后门被人推开一条缝隙,来者在那缝隙中撞上他的眼神,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开门走近,怀里抱着一束鲜艳盛放的红色玫瑰花。
小瑜。对方这样唤他,眼底晃动着温柔又明朗的笑意,让人想起三月里春和景明的阳光来。
探视者是个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穿着干净简洁的蓝白校服与长裤,黑发像是被抓乱了似的略微翘起,露出清晰俊朗的眉眼轮廓无从否认,看清来者面容的那一刻,陈里予意识到自己的心跳错了一拍。
他或许不该心动的,因为在那短暂的鲜活过后,迟钝的感官也陡然变得清晰,四肢百骸的冰冷与针口空空的疼痛一起向他袭来,还掺杂着大脑深处神经隐隐的跳痛。沉寂的安静被嘈杂取代,仿佛一切外界的喧嚣都通过那一线门缝涌了进来,喧闹又猝不及防。
他想捂住耳朵,双手却不知为何变得沉重,全然不受他的控制或许是读懂了他的想法,前来探视的少年转身阖上房门,走到他床边,放下那一大束鲜艳烂漫的玫瑰花,俯身抱住了他,温暖的掌心覆住他的耳朵,隔绝外界喧杂熙攘的噪声。
我来了,少年贴在他耳边,轻声道,别怕,我带你去晒太阳,看花,吃火锅,喝热的奶茶我会抱住你的,不冷也不会再疼了
这是与他想象中的外界截然不同的描述,没有接踵而至的伤痛也没有如坠深渊的寒冷,听起来美好得比梦境还要虚幻。
可偏偏对方的体温那样真实,让他僵冷的身体逐渐回暖,耳边喧杂的噪声也被温柔的话音取代,不再扼住他的神经他闭上眼,嗅着对方衣领间似曾相识的洗衣液味道,混乱的记忆缓缓归位,一块突兀的空白被少年的体温填满,牵扯出更多与之相关的零碎场景来。
阳光笼罩的老旧画室,窗外路灯下少年守望的身影,十八岁生日时侯过分甜腻的糖,异国他乡不期然的拥抱,还有那个他念过无数次的、藏在心底柔软角落珍而重之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声
那只猫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这是他自己的声音。
他听到探视时间结束的提示铃,不知为何,那动静似曾相识是他的手机收到邮件时侯才会发出的、金属碰撞般的提示音。
是个阴天。
陈里予自悠长梦境中苏醒过来,第一眼望见的是窗外的天色阴沉昏暗,让人看不清几时几分。
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现实比梦境生动得多,房间不是一片惨白,也能隐隐听到人声。他闭了闭眼,又睁开,自觉适应了所处的环境,正想撑着床铺坐起身,才发现腰腹被人隔着被子半压半搂着,胳膊的主人坐在他病床边的矮凳上,枕着床沿,似乎已经睡着了。
江话未出口,望见对方眼下浓重的青黑,又堪堪止住了。
这么别扭的姿势也能睡着,是真的累坏了吧。
眼底含着明晦不清的柔软笑意,少年小心翼翼地抽出手,放在心上人睡乱的额发间,轻轻地揉了揉,并不打算惊扰沉入梦中的人然而下一秒,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对方突然抬起手,攥住了他正欲收回的手腕。
江声猛地睁开眼,撞上他的视线,愣了良久才缓缓松开手,直起身子,带着某种触碰易碎品般诚惶诚恐的郑重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小瑜
嗯,我醒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一秒,视线陡然一暗,少年倾身将他搂进怀里,圈在他颈后的手想收紧又怕弄疼他,显出罕见的狼狈来,声息也颤抖得厉害:你吓死我了
他熬了太久,不小心睡着又仓皇醒来,说话都是哑的,整个人蒙着难以掩饰的倦态,与梦里光风霁月的少年截然不同,然而陈里予被他这么不顾形象地抱着,却无端尝到了更为鲜明的心动,仿佛那些他追寻已久的珍重与在乎,就在这样真实而罕见的狼狈中落成了现实。
所谓生离死别才能验证的结论,他终究还是找到了答案。
我醒过来了,江声,他听见自己轻轻地说,你别哭。
为了再次与你相见,我从最后的迷梦中醒过来了。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江声重重地吸了吸鼻子,撑着床头的栏杆起身,在他额间落下一吻:嗯,不哭我去叫医生来,不对,你饿不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罢,又大梦初醒似的,连忙扶着他坐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手边。
陈里予顺着他的动作偏过头,视线落在床头一束鲜艳盛开的玫瑰花上,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哦,这个啊江声抓抓睡乱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觉得你会喜欢,就订了一束第一次见到你的时侯,我就觉得,嗯,你很像玫瑰花。
含苞熟睡的玫瑰都开花了,梦里的人也会醒过来的吧他是这么想的。
陈里予看他一眼,半杯水喝得斯文且慢,眼底含着一点细碎的笑意,喉结一滚才点评道:怪不得他们说你是直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病人的床头放一束明艳到近于俗气的红玫瑰,这样的事大概也只有江声能干出来了不过没关系,他确实很喜欢。
次年十月,N大。
哎哎,听说了吗,艺术学院今年来了一个超级大帅哥,听说还是F国交换来的,救命,简直长在了我的审美上少女按下电梯上行的按键,兴奋道。
何止听说,昨天我还见到他本人了,哇,果然美人都是不分性别的,看到他的那一刻我都要被掰弯了!少年感叹。
可惜帅哥都是别院的,咱们物院这种和尚庙,男生多是多,长得顺眼的还真没几个。
哪有那么凄惨,天体物理班的那个班长不也很帅吗,还被写进学校公众号里了,长得又帅成绩又好,性格也超好
你又要被掰弯了是吗?
那不至于,少年挠挠头,傻笑道,江哥太帅了,我还是喜欢漂亮美人
抱歉,打扰一下,请问
少女转过头,厚重镜片下的双眼猛地睁大了,愣了几秒才想起回以礼貌的微笑:啊,怎、怎么了?
请问这里是物院的第二教学楼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前的少年正是传说中艺术学院新来的那位超级大帅哥本人似乎比学校表白墙上偷拍的照片还要好看,气质温和又优雅,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贵族少年。
是,没错
谢谢。少年礼貌颔首,没有选择乘电梯,而是转身向楼梯口走去他要去的教室就在二楼,比起等电梯,他更愿意费些力气走一层楼,好在下课铃响起前先找到他想找的人。
这是漫长秋日里平平无奇的一天,澄明的暖阳层层铺落,给走廊一角镀上柔软晃动的光。少年站在走廊尽头大教室的后门处,倚着被阳光晒暖的木制窗栏,安静地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下课铃声响起,这一方角落便短暂地吵闹起来,离开教室的学生自他身边鱼贯而过,不时有视线落在他身上,或欣赏或探寻,他也浑不在意。直到最后一个学生走出教室,在他身边停下脚步,他才转过视线,看着对方的眼睛,轻声道:江声。
怎么这么早就到了,我还打算去接你来着被称为江声的少年揉揉他的头发,讶异道。
嗯,想你了,就先打车过来了,陈里予笑了笑,上前一步,贴进他怀里,行李还放在保安室,陪我去拿吧对了
怎么了?
少年自衣袋中摸出一只小小的丝绒硬盒,塞进他手里,借他的衣领掩住略微发烫的脸颊:那次在医院没找到机会,现在给你。
那是一枚戒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