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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剑凡听得儍了眼,站在那儿没动也没说话。
灰衣老头儿一拱手道:“小伙子,我还有别的事,我先走一步了,法儿告诉你了,我留在这儿也帮不了你什么忙,要救,你得赶紧救地,越拖越糟。”
说完了话,他走了,脚下还挺快的,双肩一幌人已到了茶棚外。
李剑凡眉锋皱深了,他怎么办?老头儿那么大把年纪了,不便这么做,他年轻,只有廿来岁,他便这么做么?可是他不能见死不救,尤其人家姑娘是为帮他的忙,为了救他才中了柳披风的暗算的。
想了半天,他咬了牙,打算付了他跟黑衣人儿的茶资,然后带着黑衣人儿到别处施救去。
可是当他探手入怀去摸钱时,他的手停在怀里抽不出来了,倒不是怀里有什么拉住了他,而是他藏在怀里那个放银子放钱的小包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什么时候丢的?不可能丢埃他的钱没了,黑衣人见身上,一定有钱,可是他总不能掏人家的兜儿,拿人家的钱付帐!
没奈何,他只有一咬牙过去抓起大帽往头上一戴,一手拥腰抱起黑衣人儿奔了出去。
他脸上热热的,好在两个伙计仍缩在柜台里还没敢露头。
出茶棚猛然一热,他顾不了这么多,迈步就要走,可是忽然他又停住了,只因为他看见一根低垂的树枝上挂样东西,让风吹得一幌一幌的,正是他那个丢了的钱包。
这是谁干的?跟他开这个玩笑。
照情形看,不可能是有人从地上拾了他这个放钱的小包,专程给他送到了这儿,因为要是那人知道是他干的,也就是说看见是他掉的,当时就该叫住他告诉他掉了东西,或者是拾起来叫住他,还给他,绝不会等到如今,跑到这儿来挂在草棚外树枝上。
照这情形看,倒像是有人伸三只手从他身上摸了去的。
可是要是这样的话,那人为什么又把摸去的东西还给了他?再说他也不记得一路行来有谁靠近过他。
他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怔了一怔之后,过去伸长剑把那个小包挑了下来!沉甸甸的,似乎并没少什么。
没钱的时候可以赖帐,有了钱不能不给,他把剑往胁下一夹,一手打开小包就要去捏里头的碎银,小包打开后他又一怔,因为小包里多了个小纸条儿。
定定神捏出纸条儿来看,纸条儿上写的有字儿,写的是:“摸错了东西,谨此归还,真是抱歉!”没上款,也没署名。
现在可以证明这个小包是让人伸三只手摸去的了,只是这是谁?有这么高绝的手法,能从他怀里摸走东西而让他茫然无觉?幸好,这个人只是要东西,要是要他的命,那岂不是……天这么热,李剑凡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再想下去了,也没工夫再想下去,把纸条儿往包里一塞,捏出一块碎银来扔进茶棚,转身飞掠而去。
※※※※※※
李剑凡抱着黑衣人儿进了一片树林。
就在他抱着黑衣人儿进树林的当儿,远处有个人看见了他,怔了一怔之后飞身掠了过来,李剑凡不知道!
李剑凡进了树林,把黑衣人儿放在树中央一片草地上,然后摘下大帽,放下长剑俯下身去。
也就在这当儿,看见李剑凡的那个人轻捷异常地进了树林子,那是个美艳无双的彩衣少女,可巧,她看见了李剑凡“亲”黑衣人儿那一幕。刹那间,她脸色煞白,转身又掠了出去。
李剑凡不知道,一点儿也不知道,他只顾为黑衣人儿祛毒。
盏茶工夫之后,黑衣人儿额上现了汗迹,原该是香汗,现在却有一股子腥味儿。
跟着,她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两排长长的睫毛一阵抖动。
李剑凡立时站起,退向一旁,他也一身汗,出的汗比黑衣人儿还多,一件衣衫都快湿透了。
黑衣人见睁开了一双美目,忽然间地娇靥飞红,挺身站起。
她的一双目光落在李剑凡的脸上,直直地望着李剑凡。
李剑凡很不自在,可是他不能不解释:“姑娘中了柳披风的毒,我……”突然,黑衣人儿腾身掠起,直往林外扑去,飞射穿林不见。
李剑凡怔住了!他碰上了一个为救他而受人暗算的美姑娘。他也救了她。
但却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忽然间,他有所警觉,霍然转过身去,树林深处带笑走出个人来,是个文士打扮的瘦削老者,五十多岁年纪,穿一件青衫,脚下一双福字履,头上一顶方巾,一张老脸上,残眉、凹目、鹞眼、鹰鼻、双唇奇保只听他笑道:“年轻人,这一下你闯下大祸,惹下大乱子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