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雪山之巅数月,早已不知季节更迭。
从万丈悬崖下来,冰冷的寒风吹得衣袂嗖嗖作响,似轻烟缥缈的云雾卷着那片皑皑白雪逐渐退去,山涧中满溪盛开的桃花宛若一幅天然的长轴画卷,在这片青山绿水间铺散开来。
恍过神,方知已是阳春三月。
少年俊朗青涩的面容上露出了欢喜、雀跃的神色来,他明亮的双眸中映照着这片灼灼芬华的桃花林,忍不住地叹赏道“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想不到,雪山下竟还有这片烂漫芳菲的桃林之地!”
“曾听莺歌提及,天虞山涧桃花灼灼,犹似桃源仙境,名曰桃花溪.......想来就是此地。”苏念卿自长居天虞雪山,与世隔绝后就再没有下过山来,一些趣闻轶事都是燕莺歌来时说与他听的。
只遗憾他目不能视,看不见少年眼中这片灼灼芳菲的桃花红。
清风拂过枝头,吹起了幕篱的雪白透纱,送来了缕缕的桃花清香,徘徊在鼻间,犹生醉意。
苏念卿伸出手,片片嫣红的桃花瓣拂过他的指尖,飘然盘旋着落在地上,好似他的白,他的冷,连这春色的桃花都畏寒地不愿停留。
半垂下如烟似雾的眼眸,心中徒添了分落寞、惘然之感。
“卿儿,来!张嘴——”
少年不知何时走到了近前,抬手掀开了幕篱下的雪白透纱,沙哑低沉的嗓音中藏了愉悦、戏谑的喜意,比在雪山时更多了分这个年纪应有的肆意轻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念卿迷茫的微张开了嘴唇,湿软娇嫩的触感带着醉人的暗香从唇边传来,他轻含着嫣红玲珑的花骨朵,近水含烟的双眸微敛,清丽隽美的面容衬得愈发红艳、动人。
楚星晖伸手抚上了眼前更甚桃花的面容,眼含柔情笑意地吻上了苏念卿唇中轻含的桃花,炙热的呼吸在淡淡的桃花香中缱绻交缠。
“那诗文中的人面桃花相映红,想来说得便是卿儿这般吧!比之灼灼桃花,更甚嫣红。”
“......油嘴滑舌。”
苏念卿黛眉轻蹙,羞恼地将贴近身来的少年推出了透纱外,抬手掩去了脸上升起的晕红。他虽着恼于少年轻挑、戏谑的孟浪话,却还是仔细地将唇中轻含的桃花收进了袖中。
出了桃花溪,再往前几十里便是此行的目的——平遥镇。是距离天虞雪山最近的城镇,坐落于燕国边塞以南之地,虽说不及燕京的繁荣盛景,却也熙攘、喧闹。
街边茶楼、酒肆、作坊等楼阁小铺店肆林立,来往喧嚣的人群间夹杂着小贩或高喝或笑骂的招揽声,时有小儿嬉笑打闹地从身边跑过,热闹非凡。
苏念卿一袭白衣的站在人群熙攘的街道前,宛若轻尘缥缈的仙人落入尘世,与周遭的烟火格格不入。
他僵硬了身体,不知所措。
陌生的城镇和拥挤喧闹的人群让目不能视、且早已习惯了雪山空旷寂静的他寸步难行,心中不禁生出了退意来。
“卿儿,抓紧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温热的手掌紧紧牵住了苏念卿冰凉的手,低哑轻柔的安抚声透过白纱传进耳中,细细地抚平着他心底的无措和慌乱。
“往日的衣物吃食都是托燕前辈帮忙带上山去的吗?”楚星晖仔细地护着苏念卿,以免被来往的行人冲撞到,边好奇地问道。
苏念卿点头,语气淡淡的应道“嗯,莺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我这要坛雪竹酒回去,我吃住寡淡,他顺带捎带来的粮食够用上一年半载。”
“虽说以酒相托,却仍是欠他许多。如今为了点口腹之欲,不便再劳烦他。”
苏念卿心中清楚,燕莺歌已不是少年初见时潇洒来去的闲人,如今身为长生谷的谷主,多的是不得不担起的责任和事务。虽然每每来雪山讨酒吃,笑语自己是为了逃离那些琐事而来,但好友心中之意,苏念卿又哪能不懂?
“往后有我在,便可无需再麻烦燕前辈了。”楚星晖紧了紧握住苏念卿的手,躲过从二人身边嬉笑跑过的孩童,似想起了什么,笑谈道“说来,我应是在这平遥镇百里开外被燕前辈掳来的。”
“近来南蛮于边塞玉关多有小战,大哥托我至玉关传信守将,暂留的几日于乱战中一箭取了南蛮小首领的性命,以至于回燕京的途中,在这百里开外之地遭了突袭,好不容易脱困出来,再睁眼时便已是卿儿你的身影。”
楚星晖轻描淡写的述说中却仍可见当时少年直取敌将性命的傲气雄姿,以及突袭中劫后余生的惊险,只是说到后面,更多的却是能因此有幸遇见苏念卿的欣喜和庆幸。
“莺歌这事做的荒唐,却到底缘由在我。此番既然下了山来,你便传信回去报个平安,以免你爹爹他们忧心。”苏念卿的眉梢染上了丝愁绪,抿了抿嘴唇,轻语道“只是,莫要提起我的事......”
当年离别后,他便至此杳无音信。虽然心知钰儿他们的记挂,却不愿去面对他们的愧歉和自责,也不想扰了其清静。自楚星晖来后,他曾托莺歌去燕京北郡王府知会一声,不过以对方的性子,言语间怕是难有好意。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星晖笑应下来,进平遥镇后他便注意到有邢玉楼的商铺立在街道边,想及此,他突然问道“下山前可带了银两?”
苏念卿一愣,愕然地摇了摇头,他许久未下山置买过,竟给忘了这最紧要的事情!
果然......
楚星晖好笑地摇了摇头,脚步微顿,当即朝最近的一家挂了邢玉楼商号的珠宝铺走了过去。当日被燕莺歌掠走之前,他来往燕京、玉关的一切费用都是由随行的护卫所付,自然也没有银两放在身上,不过好在随身带着邢玉楼的身份信物,可在其下的商铺取些银钱来。
珠宝铺门前落了黑底金字的紫檀木匾额,上写‘白玉堂’三字,左右漆柱悬着一对楹联,其词曰:翡翠佳名世共稀,玉堂高下巧相宜。
进得店内,便见雕花木柜中陈列着玲珑剔透的珠玉翡翠,或玉簪,或金钗、银镯,雕刻着形态各异的花鸟图纹,宛若浑然天成,别具独特风韵。
柜台边站着一名驼色衣衫的掌柜,见楚晖星二人身姿气度非凡,眸中精光闪烁,忙弯起眉眼,笑脸相迎地走上前来“两位贵客,光临小店可有什么需求?”
“掌柜的,贵店可是你主事?”
问话间,少年的神色、语气中不禁多了分居高和尊贵,到底是出生权势富贵的北郡王世子,即便年少稚嫩,举手投足间也已然有了凛凛的威严气势。
“自然。小公子请说——”掌柜话语刚落,便见到眼前谈吐显贵的少年郎从袖中掏出了一枚玉牌递来,温润清透的玉牌上仅雕琢了一个邢字,便让掌柜瞬间变了脸色。
他腰身微躬,郑重地将玉牌递还给了楚星晖,神色敬重地拜见道“小人钱末生,见过少东家。不知少东家有何吩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月前他前往白玉堂总商行汇报账目,曾听闻最小的少东家已失踪数月,几位东家几番寻觅无果,更是忧心忡忡。
此时一见这玉牌,钱末生立即知晓眼前这位面容俊朗的少年郎便是那位少东家了。
“钱掌柜,可有笔墨?”
顿了顿,楚星晖好笑地看了眼身侧一袭白衣幕篱透纱的楚念卿,继续嘱托道“劳烦另外准备一份银钱,无需太多,够买些零嘴吃食便可。”
“少东家客气了,且往客室稍作片刻,小人这就去备上。”钱末生恭敬地领着楚星晖二人进了店铺隔壁的客室,并为其倒了两杯上好的新茶。
见楚星晖的神情举止,钱末生心知那幕篱遮面的白衣人与少东家关系匪浅,端茶接待中更是多了分敬重。
至于其他的......主子的事情又哪是他一个下人能乱加猜测的。
很快,钱末生便备齐了店中最好的笔墨纸砚,细致地在桌案上铺陈开来,跟着掏出一袋装了银钱的荷囊递来。
楚星晖满意地颠了颠荷囊,不轻不重的份量正是合适,便转手将其交给了苏念卿“且收好了,丢了可就买不了糖葫芦了。”
他戏谑地笑语,存了捉弄的心思,苏念卿却将此记在了心里,轻声应下。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润白的手指仔细地抚过荷囊表面精美吉祥的刺绣,苏念卿不禁怔愣。
“是喜鹊登梅的花纹,寓意好运、福气将近,确实吉祥。”楚星晖只以为苏念卿是好奇荷囊上的图纹,不禁出声提示道,从他话中的喜悦,可见也是对此满意至极。
可惜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念卿不禁收紧了手指,清冷的眉梢间多了抹难以言说的愁绪。
“少东家。”
钱末生端了杯清水放到桌案边,适当的出声提醒后,便不动声色的退出了客室。
他一介下人,是还不够格给主子研墨的。
“我来替你研墨。”
苏念卿收起荷囊,摘下遮面的幕篱放于一边,从方才钱末生的脚步声中判断出位置,走到了桌案边。
楚星晖不禁惊疑出声“卿儿,你会研墨?”
以他所知晓的,苏念卿自幼习武练功,虽认得些字,却使不来毛笔,更不会写字,又何谈研墨?
他心生疑惑,却见苏念卿左手轻掩袖角,半露出白皙纤美的右手腕,端起茶碗将清水滴入砚面,随后执起墨条,食指落在顶端,指间夹住两侧,腕间微动,慢而有力地推磨墨条,反复研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立在桌案旁,如烟朦胧的眼眸微垂,姿势端庄地细磨墨汁,本就润白如玉的手指在墨色的描金墨条下衬得越加清透雪白,无暇地不染一丝尘埃。
嫣红的唇瓣弯起,苏念卿似怅然、又似怀念地轻声道“我虽不识几字,却常于军帐中为你父亲研墨,寄书信回燕京与你爹爹报平安。战乱之世,军中皆是粗莽武人,何处能寻得个书童来?”
“......我自是不例外,一生所学皆是提枪杀敌,让我执笔写字是万万不能的,连认得的几个字都是被他逼着一点点教与我的。他寻不到人来研墨,便自己来磨,我就在旁看着他磨,笑话他平添琐事。”
“后来你怎就学了?”
楚星晖哑声轻问,他专注地凝视着苏念卿神色柔和的侧脸,深了暗沉的眸色,心中难掩无力的酸楚。
只要提及父亲,平日寡言冷情的人却不禁多了许多的话来,全是他与父亲年少时互为至交的点点滴滴,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最后也只剩下了这些另他魂牵梦绕的回忆。
“后来?呵,”苏念卿轻声笑了出来,连往日清冷的眉眼间都染上了笑意,他轻语道“你父亲是想让我学写字的,我不肯,道自己愚笨,他便同我打赌,若他教会我研墨,我就要同他学写字。最后,我学会了研墨,也会写上几个字......”
楚星晖不禁心中吃味,他张了张嘴,想问是哪几个字,却心知那几个字中必有他父亲的名讳,不如不问。
他是不爱听苏念卿说这些往事的,那让他恨自己生不逢时,嫉对方的心中至始至终都是父亲的身影。但他又是想听的,想知晓曾经在父亲的画中一身红衣肆意张扬,如火灼热艳丽的卿儿是如何模样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星晖写下了书信,将其托给了钱末生寄回燕京,后又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木匣子递了过去,私语几句,才出了白玉堂,走向了已然等在店铺门前的苏念卿。
“冰糖葫芦儿哎——冰糖葫芦儿——”
喧嚣的人群、叫卖声中依稀传来冰糖葫芦的吆喝声,楚星晖感觉到手心中紧握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不禁失笑地牵着目不能视的苏念卿往那吆喝声处而去。
茶楼前的巷子口,一名布衣小贩肩扛着插满一串串冰糖葫芦的草靶子在左右踱步,一个个殷红的山楂串成串儿,裹满了晶莹剔透的糖衣,在结实的草靶子上交错纵横,惹得人垂涎三尺。
“老板,来串儿糖葫芦!”
“好嘞,小公子稍等。”
很快,小贩就手脚麻利地用油纸包好了六、七串糖葫芦递给了楚星晖,顺手笑脸盈盈地接下了零碎的银钱。
只是无意间的抬头,却恍了神色。
洁白如玉的手指掀开了遮面的幕篱白纱,额间一抹清莲月纹,清冷隽美的面容好似九天之上无欲无求的仙人,出尘脱俗的令人不敢抬眼视之。
苏念卿微张开嘴唇,莹润嫣红的唇瓣轻含住红彤彤的糖葫芦,酸甜软糯的果味在唇舌间顷刻漫延开来,他清冷的眉眼跟着柔和下来,唇角情不自禁地上扬了弧度,透着餍足的欢喜。
楚星晖见他喜欢,便又去买了未裹糖衣的山楂果,准备回雪山后试着自己制作一番,也能省去时常下山的麻烦。
眼见天色渐晚,楚星晖欲回白玉堂去取些事物,却突然见苏念卿停了脚步,神色淡淡地说道“我有事要办,不必跟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星晖忍不住握紧了他的手腕,皱起眉宇,担心地唤道“卿儿......”
“事后我会去寻你。”
苏念卿冷漠地拂开了少年的手,只留下一句话,便转身消失在了来往的人群中。望着他逐渐远去的白衣身影,楚星晖的手渐渐垂了下来,一时间心中空落落的,说不出的酸涩。
少年情窦初开的感情让他更加的珍重、小心,恨不得时时刻刻陪在苏念卿的身边,但对方待他,却始终隔着一层疏离和冷漠。
每当苏念卿转身,都好似随时要将自己抛下,他就像卑微乞怜的幼犬,患得患失地拼命想要留下,却怎么也抓不住那雪色中的一抹清影。
“恭喜......夫人,你这是有喜了!”
大夫笑盈盈地抚着白须,递去包好的几份安胎药,接过了诊金,待那抹戴着幕篱的白衣身影离去后,他才摇头感叹着,也不知是哪家的郎君竟有这份福气,娶了这般身姿轻尘的娘子......
苏念卿神情恍惚地出了医馆,对于自己的情况,虽然早有预感,却在听闻那大夫的道贺声后依然怔愣住了,整颗心跟着沉了下去。
抬手轻抚上小腹,颤抖的指尖处好似传来了一抹牵动着他的心的悸动。
苏念卿仍记得,那年钰儿得知怀孕时脸上露出的喜悦和幸福,与他相同的眉眼间更是多了分从未见过的柔和。
随后他便带着身怀六甲的弟弟长途跋涉地前往燕门关去寻那人,途中更是看尽了钰儿孕中的艰难和苦痛。往昔清雅隽秀的面容早已憔悴、苍白,且身型大腹便便,何其的狼狈不堪?
他曾无数次的问道,月族男子怀孕不同女子,你可曾想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钰儿却只是低头抚摸着突起的腹部,清亮的眸中漫开了他看不懂的温柔,同他笑语‘卿哥,我只要想到腹中的孩儿,这些苦痛就已算不得什么,反而心中全是说不尽的欢喜和期许!’
可是钰儿,为何此刻他的心中却全无一丝的欢喜,亦或是期许?有的反而是难以言说的迷茫和无措......
一人突然与苏念卿擦身而过,错愕过后,雪白衣袂翻飞,转身朝那尖嘴猴腮的人飞掠而去,伸手拽住对方的手臂,动作利落且干脆地往后掰折,两指并拢直抵咽喉,他的眸中微露狠厉,清冽的嗓音中透着冰冷的寒意。
“将你偷走的荷囊交出来!”
“大人饶命——我、我交!这就交......”
那扒手哪见过这仗势,折了手臂不说,全身更是斗筛似的颤抖起来,战战栗栗地从怀中掏出了那包喜鹊登梅的荷囊,口中连连喊着饶命,很是不堪。
苏念卿冷哼一声,折了这人两条手臂后便放任着对方连跑带爬的离开了。他指腹摩挲过荷囊表面的刺绣,打开荷囊检查了一下,从里面拿出了先前被他装进去的桃花——已经化为了一片片稀碎的花瓣。
晚风拂过,嫣红的桃花瓣从他指间缓缓地飘落在了脚边。
“卿儿!”
少年踌躇不安地等在白玉堂的门前,远远地便在熙攘的人群中见着了那一袭轻尘的白衣身影,他的眼眸一亮,好似装满了星星点点的璀璨星辰,快步走上前去,紧紧牵过了苏念卿的手。
“卿儿,我们回家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家?!
苏念卿愕然地抬眸望向眼前的少年,依然是模糊不清的面容,却能感觉到对方落在身上的温柔视线,和透着孩子气的欢喜笑容。
原来于少年的心中,那片无尽苍茫的皑皑白雪是......家吗?
不知为何,他心中的茫然渐渐散去,竟多了分期许。
苏念卿柔和下了眉眼,点头应道“好。”
尽管知道少年终将离去,他却依然情不自禁......
回到雪山,少年将下山置买的事物放好后,捧着长条的雕花木匣子快步朝外走去,最后在冰湖边的亭子里找到了苏念卿。
白衣似雪的人儿趴在亭子的栏杆边,侧枕着如玉藕般白皙细润的手臂,染着愁绪的长眉轻蹙,闭眸静静地酣睡着。
如墨乌黑的长发慵懒地从他颊边落下,顺着如玉凝脂的肌肤,轻拂过关节泛红的润白手指蜿蜒而下。
见状,楚星晖不禁放轻了脚步,走上前去。
他抬手轻柔地拂过苏念卿颊边落下的青丝,手指落在那微蹙的眉梢间,轻轻地抚平着。楚星晖贪恋地描绘着眼前人祥和酣睡的面容,指尖划过那睫毛下淡淡的清影,又经过鼻梁,落在了胭红的唇瓣前,细细地摩挲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卿儿,卿儿?”
苏念卿似乎睡地极沉,即便他如此作弄,亦或是反复呼唤,也不见醒来的样子。
楚星晖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屋里拿了件白色大氅披在了他的肩上,随后坐在亭子边的雪地上,悠然自得地支起了鱼竿。
夜幕深沉,一片片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了下来,寒风携带着晶莹的雪花吹进亭子,宛若舞姿轻盈的白蝶飘然落下,停在了苏念卿的颊边。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他被脸颊上的这抹冰凉唤醒,逐渐睁开了氤氲朦胧的双眸,从肩头滑落的大氅另他怔愣,起身在这片雪夜中寻找着少年的身影。
然而眼前看到的全是模糊的虚影,茫茫雪夜中呼啸的寒风遮掩了所有的声音,苏念卿抿起嘴唇,指尖几乎泛白地抓紧了身前的栏杆。
他能感觉到少年就在身旁,却怎么也找不到......
突然一声哗响,浪花飞起,一条晶莹的鱼线划过雪花翻飞的月夜,银白的雪鱼衔着鱼钩跃出了波澜四起的湖面,被少年得意地抓住。
“......阿星?”
苏念卿循着鱼儿扑腾的声响转过了脸去,轻声迟疑地呼唤道。
“卿儿,你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将刚钓上来的雪鱼扔进了鱼篓里,上前几步,趴在亭子的栏杆上仰头望向苏念卿,俊朗的面容上露着清泉般清澈、愉悦的笑容。
“嗯。”苏念卿凭栏坐下,伸出手指摸索着抚上了楚星晖的脸,冰冷的触感让他眉梢轻蹙在一起“天冷,回去吧!”
“稍等。”
楚星晖将之前带来的长条形的小木匣子拿了过来,掸去匣面上的雪花,打开了匣子。明黄的锦布中放置着一支清润透白的清莲玉簪,簪下缀了莲花状的镂空玉铃铛,拿起时伴有轻灵的声响。
少年冰冷中夹杂着炙热的呼吸喷吐在苏念卿的颊边,待这支玉簪插入发间,苏念卿抬眸疑惑地望了过去“这是......”
“是我让白玉堂的掌柜特制的清莲玉簪,玉铃铛中装了鸳鸯蛊的母蛊,是在玉关时得来的一件趣物。”楚星晖又从怀中掏出了衔挂着莲花玉铃铛的佩饰,轻轻晃动间,便闻苏念卿发间的玉簪铃铛中传出了独特的虫鸣轻响。
“所谓鸳鸯蛊,又为子母蛊。若是相距百里之远,晃动其身,便会互相发出虫鸣示意。”少年握住苏念卿的手贴近脸边,自得的扬起唇角柔声笑道“往后,卿儿若是找不到我,便晃一晃这玉铃铛,我就会来寻你。”
苏念卿拢了岚雾的双眸泛起了丝丝的涟漪,不禁多了分柔软的笑意。
“好。”
月夜朦胧,雪花纷飞地一片片落在阁楼的屋檐上,也为院中妖冶殷红的海棠花笼上了一层雪白。
楚星晖往浴桶中倒上了最后一桶热水后,帮苏念卿脱下肩上早已被雪浸湿的大氅,催促道“已经备好热水,快去洗吧!别冻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冻着。”
苏念卿摇了摇头,说话间抬手将背后的一袭青丝拂到了胸前,一件件褪去身上的白衣,裸露出了纤细诱人的脖颈,和线条优美、光滑的雪色肩背。
笔直的脊椎经过弧度宛若远山芙蓉的蝴蝶骨,一直延伸向柔韧的腰肢,没入白色的亵裤中。他微弯下身,缓慢地褪下遮挡的亵裤,一举一动间似都在撩拨着楚星晖青涩的心神。
“咳、我先出去了。”
少年掩饰地移开了视线,略显慌乱地欲要绕过屏风离开。
脚步刚迈出,一只玉白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苏念卿半垂下眼睑,轻声道“你方淋了雪,便留下一道洗吧!”
“卿儿?!”
楚星晖心中一跳,惊异地望向在他的视线下掩饰地别开脸,泛起淡淡晕红的苏念卿,转而双眸变得明亮起来,盈满了欣喜和热意。
苏念卿许久未等来少年的回复,眉宇微蹙,犹豫地又说道“浴桶拥挤,你若是介意的话......”
“不介意!能与卿儿一同洗,我自是欢喜还来不及呢!”楚星晖回过神来,不假思索地便应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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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浴桶狭窄,他刚下水来身体便贴上了少年尚显单薄的胸膛,炽热的温度让苏念卿不适地想要躲开,却被对方乘势搂进了怀中,几乎成了坐在楚星晖的身上。
少年的手臂圈在苏念卿的腰腹前,贴近胸膛,动作亲昵地将脸搭在他的肩上,贪恋地吻去苏念卿脖颈上晶莹的水痕。
颈边炙热的湿吻促使苏念卿敏感地轻咬嘴唇,朦胧的眉眼间染上了隐忍的色彩,感觉到少年往他腿间抚去的动作,他不禁慌乱地哑了嗓音“呃、阿星,不要......”
“别怕,我只是摸摸。”
少年温柔的嗓音在耳边低语,温热的水中他伸手抚上了苏念卿光滑、柔嫩的大腿,作弄般地轻轻捏了捏,随后张开手掌裹住了搭在双腿间,尚还绵软的茎体不轻不重地揉弄起来,很快便感觉到那茎体在迅速的硬挺胀大,直至伫立在苏念卿的胯前。
“唔呃呃——”
白皙的手指紧紧抓住了浴桶的边沿,苏念卿如山间岚烟邃丽的长眉微垂,仰头难耐且隐忍地溢出了轻吟,缕缕水痕曼妙地攀爬过他纤长的脖颈,喉前的突起在扬起的弧度中更显性感、情色。
“卿儿,我的好卿儿......”
少年情不自禁地吻上了苏念卿白皙优美的后背,舌头湿软的舔舐感惹得阵阵酥麻的痒意直窜上苏念卿的背脊,他似逃离般地往前倾着身子,以致于胸前的两抹殷红被迫抵在了浴桶的边缘。
热水的高度刚刚漫上胸膛,泛起的水波更似撩拨般的不断拂过苏念卿娇小红嫩的乳头,他的肩膀微颤着,忍不住动情地挺起胸膛,更加用力的挤压着硬起的乳粒,很是难受又渴望地磨蹭起来。
乳头涨涨痒痒的,好似有什么要喷射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卿儿?”
一条白绸蒙住了楚星晖的眼睛,上面还隐隐残留着苏念卿身上淡淡的冷香。他疑惑地轻唤,任由黑暗遮挡了他的视线。
或许是失去了视野的关系,楚星晖更能清晰的感觉到苏念卿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分开双腿半跪在水中,两条柔软润滑的手臂环住了楚星晖的脑袋,耳边是苏念卿愈加急促、剧烈的喘息声。
“嗯呃......别看......唔......”
苏念卿细碎的呻吟中含着楚星晖未曾听过的羞意,他的手掌按住少年的后脑,同时挺起胸膛,将酸胀难受的乳粒贴到了对方的嘴前,略显急迫的蹭动。
楚星晖错愕过后,明白了苏念卿的意思,他的嘴唇动了动,却并没有如对方所愿的含进去,反而渐渐地弯起嘴角,故作不理解地问道“卿儿这是要做什么?”
“唔额~”
少年说话间炙热的气息倾吐在敏感的乳尖上,惹得苏念卿更是骚痒情动,他心知楚星晖的故意捉弄,不禁开口嘶哑着嗓音求道“呃.....阿星......星儿听话.......哈呃......”
“好,阿星最听舅舅的话了。”
嘴前红润坚硬的乳珠磨得楚星晖跟着心神难定,也便不再戏弄下去,将其含进了嘴中,湿滑的舌头轻扫过乳尖,不时用牙齿细细地厮咬着。
“哈啊呃——”
苏念卿猛地收紧手指拽住了楚星晖的头发,情不自禁地仰头挺起了胸膛,红润剔透的上半身弯起了优美的弧度,宛若离弦的弓,尽显柔韧腰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星晖愕然地愣住了,他的舌头舔过唇中含住的乳尖,随着苏念卿愈加剧烈的喘息和颤栗,少许的水意从乳尖处溢出在了嘴中,带着淡淡的奶味。
他想起昨日也是有着这般的情况,似乎并不是他的错觉......
“卿儿,你......”
他满心疑惑地开口想要询问,却被堵住了嘴。苏念卿捧着少年的脸庞,低下头将嫣红柔软的嘴唇印了上去,媚红的舌尖似勾引般的舔过楚星晖的嘴角,他含糊的嗓音中带着丝难耐的气音,轻语“......呃、别问.......”
“卿儿......”
苏念卿难得主动的亲吻激起了楚星晖的欲望,他伸手抚上对方的后颈,探出舌头进入了苏念卿的唇齿间,带着一丝强势,肆无忌惮地侵略而过,搭在苏念卿腰侧的手更是贪恋地抚摸起手下润白的身体。
“唔呃!哈......呃......啊哈......”
苏念卿急促地喘息起来,身体在楚星晖的抚摸下几乎酥软地伏在对方的身上,少年火热硕大的肉棍已然在水中竖起,挤压着他腿间充血难耐的茎体。
唇舌难舍难分的稍离开来,少年的双手顺着苏念卿两侧的腰身往上抚去,指腹抵在他胸前湿润殷红的乳粒前,轻重难分的揉按起来,不断有少量的水意溢出,在少年的指间淫靡的流淌而下。
楚星晖的湿吻不断落在苏念卿的胸膛前,逐渐吻向劲瘦柔韧的腰腹,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比起初次欢好时,此时对方的腹部要更柔软、敏感许多。
只是轻微的触碰,苏念卿便忍不住身躯颤动,抬手欲要推开楚星晖,却又不禁伸出手臂抱住了对方的脑袋,促使少年愈加贴近了腹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用力地搂紧楚星晖,烟眸半垂着,清冷的眉梢处染上了淡淡的忧愁。
“卿儿?”
楚星晖敏锐的察觉到了苏念卿的异样,他使了些力,动作小心地拿开对方紧紧按住自己脑袋的手,摘下蒙眼的白绸,担忧地望向了神色变得恍惚复杂的苏念卿。
“卿儿,怎么了?”
他抬起手欲要抚上对方的脸颊,却突然被拂开。
苏念卿猛地转过身趴在浴桶边,抬手紧紧地捂住嘴唇,蹙起眉头神色痛苦地干呕起来,如墨瀑倾泻的青丝从额边滑落,在水中曼妙的展开,衬得他清丽俊雅的面容更加的苍白无色。
“卿儿——”
楚星晖脸色大变,焦急地上前安抚地顺着苏念卿的后背,听着那一声声不见停歇的干呕声,眼中溢满了浓浓的担忧和恐慌。
那几欲呕血的模样让他的整颗心都停滞了片刻,连抚着苏念卿背脊的手都忍不住惧怕的颤抖起来。
他担心是苏念卿体内的冰毒愈加的严重起来......
过了许久,苏念卿胸中的恶心感才逐渐地散去,他全身无力地往后倒去,躺在楚星晖的怀中虚弱地半阖上眼眸,苍白的面颊上细密的冷汗湿透了他颊边的青丝,脆弱地仿若一触即融的雪花,即便是在温水中,也透着冰凉的冷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星晖难掩忧虑地抱起苏念卿出了浴桶,温水哗哗地从两人的身上流下,斑驳的水痕渐渐在苏念卿清透白皙的肌肤间退去。
楚星晖将苏念卿抱到床榻上,轻掩被子,欲要离开时,手腕突然被对方抓住,他疑惑地看去,只见苏念卿低垂着眼睑,淡淡地说道“......陪我。”
“好。”
楚星晖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他伸出手臂搂过了苏念卿,对方的身体很冷,透着怎么也驱不散的寒意,让他心疼地忍不住收紧了环在苏念卿腰间的臂弯。
“阿星。”
苏念卿半撑起身子,万千青丝如飞瀑般从他的肩头倾泻而下,单薄的雪衫随意半敞开,清透地可见如玉肌肤上残留的淡淡水色。
他伸出手摸索着抚上了少年逐渐长开的面容,轻烟朦胧的眸中化开了绵绵的柔意,轻声道“我初见你时,你还尚在钰儿的腹中。那时得知我回了燕京的消息,他挺着个大肚子便焦急忙慌地跑来寻我,吓得邢哥他们都给慌了神。”
苏念卿清冽的嗓音中不禁染上了笑意,带着些许的无奈和好笑。
“比起你那两位兄长,你却是安分许多的,连胎动也很少有,愁的你父亲日日去折腾那些神医圣手,连莺歌都不胜其扰的逃回了医仙谷。反倒是我,每当靠近钰儿的腹前,你便要踢我一脚。现在想来,你怕是最折腾钰儿的那个......”
楚星晖静静地听着他的述说,不禁低笑道“许是从那时,我便认定了卿儿你,才托燕前辈的手来到雪山,寻回了卿儿。”
苏念卿淡淡地一笑,眉宇间的愁色却不减半点消散,他伏低身子贴靠在了少年的胸膛上,感受着腹部传来的缕缕暖意,他闭上了双眸,含糊地低喃“若他......也能同你这般的健康无虞......便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卿儿?”
楚星晖没有听清苏念卿细若游丝的轻喃,他低头疑惑地看去,却见怀里的人儿已然神色祥和的睡了过去。
他无奈一笑,抬手间拂灭了摇曳的烛火,相拥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