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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一个女人戴着珍珠耳钉,衣着简单长裙,却让人一眼就看出气质非凡。

钢琴曲恰逢响起,只是听刚几个音,她就略微吃惊地掩嘴看向对面的同伴:“这是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啊,但他看着年纪也不大呀……”

别的专业话语也没再听懂,只是语气中不可思议展露无遗。

唯独坐在场内中心薛献是当中最清醒的,他用音乐酿成酒,让所有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他动作起伏很大,却又準确无误地对上了我的眼睛。

薛献手上的动作没停,隔着醉生梦死的人群朝我轻轻张了张嘴。

那口型,我认出来了。

他说:

“我陪你呢。”

我们在咖啡馆待到了八点。我从洗手间出来,刚好碰到从吧台回来的薛献。

“我刚去谢谢了老板。”他递给我一张纸擦手。

之前倒也没有这样什麽都要报备一声,因此这个解释突兀地有些刻意。我在心里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说什麽。

后来两个月里薛献来学校来得断断续续,每次看到都是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常常趴在课桌上睡觉,作业也很少交。

我问了他最近是不是遇上了什麽事,他却说只是训练的紧了些。两人都没有再多言,日子按部就班。

两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秋去冬来,校园中泡桐树落光了叶子,行人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是独属于秋的情诗。

张潮汀通过全校选拔后参加了全省的中学生竞赛,这两天都在市里。刚好薛献的比赛也是这几天,也没来学校。

“啊——真惨啊——”孙啓栋仰天长叹:“怎麽就刚好碰上我生日了啊!”

“人都给你唱了生日快乐歌了不是吗?”杨贺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人要学会知足常乐。”

孙啓栋当然不会知足常乐,更不会善罢甘休,甚至偷偷往学校带了几个精装的小蛋糕来。

毕竟一个星期前他就开始在我们耳边吹风,恨不能把这事昭告天下一般。

那时的张潮汀收好东西掸了掸桌上飘进来的叶子,随意地应和着他:“哦,生日快乐。”

身为“大房”孙啓栋当然不满意他的表现,当即就趴地上撒泼打滚起来。

张潮汀平时默不作声,挬起人来还是很毒舌的。

他只是扫了地上的人一眼,嘴角带笑,语气温柔中带着危险:“需要我给你唱生日快乐歌吗?”

听着倒像是有不少威胁的意味。

“这主意不错。不愧是你。”孙啓栋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全然不顾地沖张潮汀的脸色,他竖大拇指表示对这个节目的喜欢:“我喜欢这个节目。”

我依稀记得张潮汀轻闭的双眼下似乎翻了个大白眼。

于是乎孙啓栋的生日就被强行往前提了一个星期。

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自习课,杨贺和张潮汀居然真的给他唱了一小段的《生日快乐》。

我也只好跟了几句意思意思。

“太感动了……真的……”孙啓栋配合地抹了抹眼睛,擦去几滴虚情假意的眼泪。

很快他转过身,不满意地挑刺:“就是张潮汀唱歌跑调,好难听。”

“你唱得好听自己对自己多唱唱。”张潮汀懒得理他,转头就埋进了学校的竞赛训练。

“哎邹池,我们今天一起回家吧,”孙啓栋一手勾着杨贺的肩,又因为太矮所以看起来十分滑稽,他的大拇指回勾指了指下面的人,“我今天去这货家玩,刚好,你不是跟薛献一路的吗,他最近那麽忙,你把这蛋糕送他。”

我垮上书包点点头:“好。”

跟他们一起回家很有意思,两人吵吵闹闹也不嫌烦。无意间听了一耳朵,那架势还以为是在商讨什麽国际大事,结果没想到居然是在问为什麽大家都穿黑色的裤子。

我沉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黑色校裤,又擡头去看他们的同款裤子。

不是,这你不穿这个你穿什麽?

“黑色百搭吧。”孙啓栋一手撑着下巴。

“黑色吸热。”杨贺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两人各抒己见,没一会儿就达成了统一:因为大家都喜欢这个又吸热又百搭的颜色的裤子。

真是聋子听了都要拍案叫绝——扯得很有道理。

我偷偷捂着嘴笑起来。

大家都在荆门小学门口下,只是方向不同。

路程远,耗时长,再加上天气渐渐冷起来,天色一眨眼就变了,给人一种前脚还在早上,后脚就踏进黑夜的转瞬即逝感。

我跟他们挥了挥手告别,下意识转头走向之前那家咖啡馆的路。

不过咖啡馆老板还擦着玻璃杯动作娴熟:“薛献?他今天没来。他之前还跟我说以后他都不会来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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