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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那张卡放进了他角落的书包里。
站在床边看着那张熟悉又病弱的脸,我收紧了拳头。
该结束了。
薛献光彩的人生中不该有我这段荒唐的经历。
“是我死皮赖脸要缠着你的,”我的声音很轻很轻,只有自己能听见,“不好意思,让你受了那麽重的伤。”
“医药费的卡我放你书包了。
“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能遇见你,我真的很高兴。
“但这对你不公平。
“你的世界中,我是乱入打乱一切的那根乱线。
“而现在,该是全部重回正轨的时候了。
“醒来吧。
“我宁愿我这辈子一路坎坷,但请你一定要醒过来。
“因为你的前路是溢着光的大道。”
眼泪又些不受控制,我只好无声地擦去。
正如我消失在薛献生活中一样,没有声音地淡漠离开了病房。
第 23 章
说实在的,我妈的心思没有人能猜的透。
上学的事我跟他们吵了很久,我爸甚至拿铁质晾衣杆过来打我。
正正好好砸在胯骨。
而荆门入冬了。
一场大雨席卷南方,天气很快由秋转冬。阴雨连绵不断地下了一个星期。
我的胯骨钻心的疼。本以为过几天就痊愈,结果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反倒是愈演愈烈,甚至需要不停地用手揉才能缓解疼痛。
我妈却奇怪地改变了阵营,在一个晚饭时间在餐桌上宣布了她要让我去上学的事。
不光我爸和我哥,就连我本人也才刚刚知道。
我哥皱着眉头说家里根本没那麽多钱供我上学,说着说着就开始胡搅蛮缠,表达了无论怎样就是不同意我去上学的意向。
我爸就更别提,他是最想让我出去打工的,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也不乐意。
“让邹池去上学。”她神情淡漠,丝毫没有之前对他们唯唯诺诺的形象。
“我不同意!”我爸一巴掌把桌子拍得极响,木头桌子隐隐有要散架的趋势。
“你不同意?”她好笑似地看向男人,把左手从旁边擡上来,一把锋利的新菜刀赫然显现!
菜刀被狠狠砸进桌子,四分五裂的裂纹蜿蜒着蔓开!
“我问你了吗,你就不同意。”她抽出菜刀,再次重重砍了下去!只是这次就在我爸的手边,“你不同意?有用吗?”
我有些看傻了眼,一时不知道我妈怎麽突然性情大变。
“我艹你妈,能耐了是吧?给你脸了是吧?!”我爸自认为威严被损,勃然而起,一巴掌就想甩在我妈脸上。
“来,”我妈一点不怕,“看你打到我的时候,我会不会先把你手砍下来?!”
气氛顿时升温。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爸还想嚣张几句,全被桌上一记菜刀给憋了回去。
我妈就这样力排衆议敲定了让我去上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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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行动力很强。下个礼拜一我就又再次有了学上。
只是这次不再是之前的那所,而且去了更远的地方,在荆门和南滕的交界的地方,坐公交都需要半小时。
我朝投币箱放进硬币,金属碰撞的叮铃声滑下去。
公交车闷闷的,大家衣服穿的多,再混上难闻的汽油味,实在让人想吐。
没有位置了,我只好老老实实地站在后车门的扶手处,思绪乱飘,没由来地想。
薛献呢?他现在出门上学了吗?
随后又开始自嘲:明明说好了不会再去打扰人家,现在就沉不住了?
手指有些发冷,后车座上坐着几个同校服的同学,应该跟我去的是同一个学校。
也不知道这司机之前是不是赛车手,一下子开得飞快,又在红绿灯处突然停下,搞得一车厢的乘客时不时往后一倾,脑袋也跟着一晃。
我勉强站好,胃却像被人整个翻了过来,酸水一阵一阵。
好不容易下车,我就扶着垃圾桶开始吐,仿佛要把这两个月的荒唐一起吐出来。
在学校门口才知道这是南滕的小学,后面连着的就是初中。
老师是女老师,姓曾,不笑的时候很严肃。
跟着她去领了书,这才到了教室。
就在这里重新开始吧。
我叹了口气,推开新教室的门。
教室本来还吵吵闹闹的,老师一露面就安静得不行,个个跟小鹌鹑似的。
“这是新转来的邹池,大家都认识一下。”曾老师一只手搭在我肩膀,随便给我点了个位置,然后询问地看向我,“就那吧。”
我点点头,走过去放下书包。
旁边的男孩子本来还在低头写着什麽,意识到我坐在他旁边才擡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