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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慢吞吞地缩回被窝,装作乖巧地样子,生怕刚刚把薛献给吓着。
“我没事,我没被吓到,”薛献一眼就能看出我在想什麽。
床头的小夜灯被拍亮,发出柔和的光线。
小小的一隅,也不再显得空寂了。
“我要去机场了,你要好好睡觉。”他的脸凑的很近,睫毛细长浓密,根根分明。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两人的呼吸声叠在一起。
我一手撑在床上,探着身,讨好地蹭了蹭他的脸。
下一秒,薛献把我压在床上,手护着我的后脑勺,不由分说地吻上来。
我本来就睡得迷迷糊糊,这下又被他吻的七荤八素,脑袋沉沉。
眼前的人身形模糊,他仔细地把被子撚牢,认真地跟我道别:“我走喽。”
我胡乱点头应他。
半晌,脚步声踏出门,玄关处传来关门声。
窗外的建筑都熄了光,只剩下几个路灯在风中绰绰,黑夜无痕地漫了进来,最后止步于小夜灯的柔光边缘。
捏紧被子,心口酸胀,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
我抹掉眼泪,往下缩了缩,陷进薛献编织的爱的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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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程陆续又发了几条消息,我随便扫了眼,没有回他。
这时候就是要激怒他,让他做出过激的行为。对邹程来说,有钱拿不到这点已经狠狠戳中他的怒点了。
最新的消息也是一句威胁:“你等着,老子要让你身败名裂。”
嗯嗯嗯。我不以为意地在心里应着,依旧没去回他。
下午四点,手机难得响起。
我看了眼备注,是我网站的对接编辑。
“季姐,怎麽了?”我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事儿,只有最近合约要到期这一件事。
“小池啊,你这这这,”她结巴半天,最后叹气,“看下微博吧。”
我疑惑,网站什麽时候还管起作者的微博账号了?
切了小屏,我点开了软件。
推荐第一赫然写着“笔名c字开头大火的男性作者竟是同性恋!”前面还有一个红色的爆。
我心里大差不差的有了数,这八成是邹程要我的“身败名裂。”
“季姐,这事儿有说我名字吗?”我问。
季姐不仅是我大号“池中衔”的编辑,也是我写耽美马甲的编辑,估计早就猜到了我的性向。
“没点名呢,但这明里暗里都说着是你呢,”季姐带过那麽多作者,一时也有点发愁,“你是我们网站的头牌作者,没了你,总部那边很难收场啊。”
是了,毕竟没人能写出像《北夜的风》那麽苦难的文字了。它带给我的收益和名誉十分可观,外语版都出了六种,巅峰时期甚至八家老牌出版社同时来抢我的版权,也让我“池中衔”这个笔名被推上中国网文作家前十。更别说网站那边吃了我多少红利。
我应着,说是自己会解决。
挂了电话,我给邹程发了消息,“约个时间吧。三十万,我出。”
那边很快回複,像是猜到了我回去找他,“果然还是大作家的名号好用哈。”
下面是一串地址,约的是周末。
回了个好,我开始梳理头绪。
从我精心计谋开始,我就知道,总有一天还是会跟他们硬碰硬的。
前面的饭局在计划之中,这次他们想借网络来毁掉我的名声也不算奇怪。
只是……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太顺了,像是有人指点了邹程一样。照他那个脑袋估计会来直接威胁我,怎麽会想到借助舆论呢?
帮他的人必须和他有共同的利益方向,邹程想要我的钱,那他呢?他想要我干嘛?我的消失对他很有利是吗?
是那个跟蹤我的人吗?
我闭了闭眼,却怎麽都想不出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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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来的很快,我披了件外套,往衣服袋子多带了一个录音笔。
照徐律师说的,我已经把之前所有的聊天记录备份在网盘,也发给了她一份。
明明一切都已经规划好了,但我心里莫名生出一些不安。
像邹程那样,估计等发现自己掉进我的圈套会恼羞成怒,不知道会做出什麽过激的行为。
这偏偏就是我要的。就算我出了什麽事,我也要把他“弄死”。
我把自己的房卡放在酒店前台,“我的卡能放这吗?”
服务员是个小姑娘,看起来很好说话,果然她点点头,“那您什麽时候来拿呢?”
我想了想,“最迟明天上午九点。你会一直值班的吧?”
她又点头,“那您叫什麽名字呢?”
“邹池。如果我没来,麻烦你报个警,就说直接进去看我电脑的文档,”我趴在前台抽了纸笔写字,“等警察来了,你就可以退房了。然后你再帮我给这个号码打电话,就说我有事走了,让他别担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