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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图里路灯的光线也是水墨一样晕开的昏黄,湿气氤氲的。李信年想起刚刚看到过的那副眉眼,在这样浓稠的灯光里,睫毛和发梢的黑色都分明得好像要流淌下来。

——这样就好像一场很遥远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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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年第一次见到祝汐是在三年前,记忆里的印象模糊成一片褪色的光斑。

酒吧的名字叫“迷津”,非常名副其实地充满了各色声光污染。

当时他已经稳定地在古城的酒吧街有了几份驻唱的工作,乐队跑场子能赚一些钱,一条街头头尾尾也都算混了个脸熟。

在那种场合里面就很难不注意到祝汐。

事后回想多少次,有些人也天生带着那种昭然发光的结界。只是那样坐在吧台边上,也会吸引人源源不断地往他面前推酒杯。

李信年那天没有演出,从门边溜进去的时候被人扯了一把。台上一首歌刚好唱到间隙,主唱下台到边上喝水。

耳边窃窃私语的声音有点大,就吸引着目光也不由得跟着朝那边看了一眼。

很年轻。

这是第一印象。穿着一件质感垂顺的白衬衫,袖子折起一点露出一截手腕。

舞台射灯制造成的光点很快地从内场的墙壁上游移过去,视线里那只握着酒杯的指节轻轻搭在玻璃上,就好像叩出静悄悄的一声响。

“是大学生吗?”有人在背后议论。双江大学把新校址迁过来之后酒吧街多出不少新鲜血液,年轻人的世界说到底还是很容易玩到一起。

“这也太高级了吧,学校里打听一下,少说得认领个系草的级别。”

“干嘛,你要追啊。”嘻嘻哈哈的,“说不定人家早就有主了啊。”

“可是看着还很小啊,不会是高中生吧……哎老板又偷偷放未成年进来。”

话题到这里沉默了一下,片刻爆出一片起哄:“你试试嘛,去问他啊。”

李信年听了一会儿重新往里走。乐队的贝斯手今天离队,他过来跟老板对一下这个月的账,顺便看看之后的演出要怎麽合作。

本来讲好还要一起吃顿饭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有愧疚,李信年傍晚回家,发现对方已经把合租房子里的东西都搬走了。

原先不大的房间,一下子搬掉之后居然也显得有些空旷。夕阳从卧室的窗口照射进来,在床上留下一块晃晃悠悠的光斑。

有什麽关系嘛,李信年愣了一下,慢悠悠地想。

广阔天地大展宏图,又不是什麽丢脸的事情。

几分钟后从群里收到消息,说是对面公司安排紧急,今天就要动身了。

“我留在房子里还有些东西,年哥你看着有用就拿,没用就扔了吧。”

来不及吃晚饭真的很不好意思,来日方长以后再聚。

……

李信年动动指尖点出一个“好”,还没发出去就看见系统消息提示,对方已退出“乐队”群聊。

行,吧。

李信年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出门觅食。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有很多漂亮话,相比之下对方这个样子,反而好像有些愣愣的傻气。

带着这种心情吃完饭,又悠悠蕩蕩地沿着江边晃过来。仲夏的黄昏有些沉闷的空气,虽然说搞乐队和艺术沾边总是年少轻狂但毕竟也会迷茫,这种心情在看到祝汐的那一剎好像忽然放大了无数倍的共鸣。

坐在吧台边上的人似乎是不太经心地换了一个酒杯,深黑的眼珠漫无目的,就仿佛洇开一层淡淡的雾气。

从后台出来的时候还有相熟的乐手过来打招呼,没几句话就演变成推来搡去。这种地方的底色总是浮华躁动,个人的那点情绪稍微稀释一下,就很容易就淹没在人民群衆的汪洋大海里。

李信年看了一眼挂在吧台里面的时钟,过了午夜之后场子里的氛围就渐渐不可控起来。那个人在吧台坐了那麽久,酒倒是慢吞吞地喝了,但居然也没有要跟谁走掉的意思。

是第一次来吗,连规矩都不懂。

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最近几次过来的记忆,茫茫人海里的好奇和试探只会叠加,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像这样缠绕在一起,其实已经接近了某个让更多人蠢蠢欲动的临界点。

他太耀眼了,落在这种环境里,就变成吸引所有污秽下流目光的一块白布。

“李信年!”忽然有人在背后叫他,“怎麽了下周到底来不来啊?”

有朋友的二手唱片店开业,第一天喊大家去捧场。这种局到最后一定攒起一大片认识不认识的人群魔乱舞,李信年心不在焉:“我看看档期。”

你还有档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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