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
苏衡忽然兴奋起来,又想起某个吃鱼怪的哼哼:每条鱼都有鱼皮呀
陈牛,快,再给我片几张鱼皮,我有用!
啊?还要片啊?陈牛问归问,双手不停地又去抓了一条大鱼。
晾凉的熟水在哪儿?苏衡东张西望,接过陈牛递来的凉熟水后,就更换盛装容器,用凉熟水反复清洗生鱼皮。
军医,你干什么呢?陈牛看得满脸问号,直觉苏衡是累傻了。
有用!苏衡说完,抱起盛装在容器里的清洗好的鱼皮,头也不回地奔出食堂。
军医!鱼!这鱼肉怎么办啊?陈牛伸长脖子问,真没想到苏衡跑得这么快,于是他捧起装着喷香鱼肉的大盆,追了出去,军医,别忘了鱼肉!
*
作者有话要说:
某南默默念:雅公子,苏衡的脾气并不太好,你自求多福吧。
一个好消息:某南第三次申签成功了,感谢评论区留言打2分的小可爱们。
一个坏消息:没存稿了,嘤嘤嘤说好签约要加更的,某南记着呢。(祈祷这周双休,白日做梦中,至少有个单休吧。)
第050章 鱼皮大法
医舍里三名烧伤病患见苏衡捧着铜盆奔进来, 都吓了一大跳,不约而同地想,这么大一盆汤药是用来做什么的?
咦, 不对, 盆里不是汤药, 没有药味儿, 还有点腥味儿,鱼腥味儿?
苏衡先向他们介绍了一下皮肤构造和作用,然后继续解释:这个法子我也只是见过,自己并没用过
周皮匠想了想, 回答得很爽快:军医, 你想怎么治就怎么治,谁不知道烧伤是死症?
另外两名老军士连连点头:军医,你尽管治,我们受得住!
苏衡总是被这些耿直的糙军汉感动到, 那行吧。于是挑选了前臂烧伤的老军士。
老军士受过许多伤, 对治伤的过程再熟悉不过,不是喝能苦死人的药,就是处理伤口疼死人, 见苏衡转过来, 立刻扭头闭上眼睛。
苏衡把处理干净的鱼皮轻轻地覆盖在烧伤的前臂上,一点点地铺平, 这块鱼皮的大小与伤处差不多,刚好全部盖住, 还留有余边可以包裹固定。
咝老军士预期的更加剧烈的痛感没等到, 这凉凉的感觉真是太舒服了, 军医, 您这伤药真是太好用两个字,在他看到鱼皮的时候生生噎住了。
军医,这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苏衡仔细观察老军士最细微的表情,之前强忍疼痛的眉间褶舒展开来,五分钟没有发生过敏反应,十分钟后呼吸心跳都趋于平稳
老军士连连摆手:哪儿都好,真的没有哪里不好伤口还凉快,比刚才舒服太多了
我!
我!我!
苏衡第一次用鱼皮,秉持谨慎小心原则,想观察更长时间,并没有理会。
另外两名伤员急了:军医,我们呢?
周皮匠的额头汗水直冒,胸腹处的疼痛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军医,我知道你是小心的人,可是,真的疼得快受不了了
苏衡犹豫片刻,也把处理干净的生鱼皮给他俩敷上,伤员的反应几乎是立即的,疼痛减轻了许多。
其实,对烧伤军士们来说,整晚的疼痛几乎让他们发疯,现在痛感减了大半,紧绷了许久的神经忽然松懈下来,整个人就有些昏昏欲睡。
没一会儿,三名军士就睡得东倒西歪。
一时间,医舍里静悄悄。
苏衡一边在病历上刷刷地详细记录,一边琢磨:
生鱼皮的保湿和生物膜特性,大概能维持两三个时辰,鱼皮发干就会失去这种效果,一次敷用需要三条鱼的六面皮,一天要换四次鱼皮
养在水缸里的鱼还有多少条?能供他们换药几日?
不对,不能完全指望生鱼皮,还要从饮食营养、伤药和血液循环多方面入手,使他们能尽快复原。
于是,苏衡又偷摸去了空间,取出了一部分苏家秘药,写下服用方法,又开始写食疗单,好不容易整理出完整的治疗方案,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衡儿?刘钊夜审偷袭犯出了石牢,就听陈牛说苏衡熬了整晚,到现在还守在医舍,急忙拄着拐杖赶来,就看到苏衡累得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病榻旁,歪歪斜斜地几乎坐不住。
嗯?苏衡迷迷糊糊地睁了一下眼。
衡儿,快醒醒刘钊赶紧摇醒苏衡。
清明还没醒吗?苏衡吓得一激灵跳起来,没跳成却磕到了肩膀,疼得直皱眉头,这才清醒过来,急忙起来要去一号医舍。
你站着!刘钊立刻拦住苏衡。
刘大人,能不能再找些心细动作轻快的军士来,给我打个下手?重病人这么多,只靠我赵小胖和铜钱三个人,完全忙不过来。苏衡觉得视野有些发虚,知道身体极限快到了。
行,我这就去找人来,你赶紧去休息,刘钊注意到苏衡的脸色正在发白,你走路小心些
是,大人。苏衡眯着眼睛,脚步有些沉重地向药舍走去,经过一号医舍时,还是硬撑着检查了一下清明的情况,虽然还是没醒,但生命体征还算平稳,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衡哥,你的脸色好难看。铜钱有些担心。
哪有?衡哥只是困了嘛,赵先机打了个呵欠,我也困了啊衡哥,你放心,有我们在,你先去休息。
行,有事叫我。苏衡烦透了在绥城弱不禁风的状态,三步并作两步向药舍走去,视野越来越模糊。
推开药舍门的瞬间,苏衡看到刚好在门边的雅公子,勉强挤出一点笑意:借过,太累了
雅公子偏过身,将苏衡让进来,又关上门,回头见他一动不动地背对自己站着,有些诧异。
苏衡确认药舍门关以后,终于像电量耗尽的电动玩具一样轰然倒下。
雅公子好心想看一下苏衡怎么了,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重重压住,可怜的他只来得及抱住了苏衡,这人肉垫子真不好当,摔得太疼了。
猞猁以为他们在玩什么新游戏,兴冲冲地凑过来,忽哧忽哧地使劲嗅着,还伸出大萌爪扒拉了几下苏衡。
苏衡被扒拉得有些痒,迷迷糊糊地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下巴搁在了雅公子的颈窝,含糊呓语:钟昕
雅公子整个人都僵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从小到大他都排斥旁人的靠近,现在他势力越来越大,越没人敢靠近他,更别说这样放肆地把他当垫子抱紧。
只是,平日有人稍微离他近一些,他就本能地厌恶。
可现在,他没有强烈的排斥感,反而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与他第一次吃到沸腾鱼片时的感觉十分相像。
向来有条不紊、精于算计的大脑里,瞬间浮出许许多多的、与大邺完全不同的景象、人和物虽然转瞬即逝,每一个都那样熟悉,似乎有人在他耳畔低语:
我好累啊,真的,一晚上做了三台急诊手术,让我抱一下
似曾相识的语气,这样亲密无间的拥抱,雅公子虽然很不安,却觉得,这些总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景象,不是他的幻觉,而是亲身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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