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乔露也心痒痒来着。
笑着,抬头望一眼徐海州,冲他眨了眨眼:能摸不?
漂亮的杏眼一眨,似撒娇,小孩子一样。
徐海州失笑,接过她手上行李扛上肩:想摸就摸,别摸久了,小心着凉。
哎呀,爸爸太好了。乔露戏谑道。
爸爸真好!小家伙欢喜地上前抱了抱他 ,继而投入漫天的雪地里。
母子俩捏起了雪球,玩得不亦乐乎。
安安,看,妈妈捏了个比你脑袋还大的雪球。
妈妈你等一等,我马上捏一个比你脑袋还要大的雪球。
雪球越捏越大,大到拿不动,得抱在怀里的程度。
乔露抬起大雪球,轻轻往儿子脑袋上放,顿时碎成了渣从他的发顶往下落。
乔安戴了厚实的针织围巾,雪花落下来没钻进脖子里 ,只从他的脸侧滑下。
愣了一下 ,雀跃地跳起来:妈妈你蹲下,我也要给你戴雪球帽子!
按说大人不该这么陪孩子玩雪,乔露偏偏要玩 ,还玩得起劲。
蹲下来,让小家伙把雪球轻轻放在她的脑袋上,然后看雪球碎成渣,哗啦一下满天星似的散开。
母子俩对视,望着对方脸上的白色雪渣,笑不停。
两人就这么闹着,嘻嘻哈哈,某位丈夫/父亲,就这么站在一旁看娘儿俩嬉闹,肩上、臂弯里,全是行李,脸上和瞳孔中 ,盛满宠溺的目光。
来往行人神色匆匆,无一不短暂驻足打量起这欢乐的一家三口。
大概五分钟后,母子俩终于玩够了。
好冷,不想玩了。
乔安学着乔露的样子把雪球往地上一扔,啪的一下散开。
我的手也好冷呀~清脆地笑起来,继而拉住乔露的手:妈妈的手也好冷。
乔露弯了弯唇:咱俩握一握,等会儿就热了。
徐海州笑出声,颠了颠肩上背包:安安,来爸爸这边,手揣我兜里,暖和。
好~小碎步跑过来,干湿半干的小手伸进他的棉裤兜,真的暖烘烘的,跟火炉似的。
再看向自家老婆:乔露,你来这边。
乔露笑着走过去,手一伸:嗯舒服啊,有老公真好。
然后,一家三口就以如此怪异的姿势,一步一步往站外走。
乔安高兴地连步子都轻微跳跃起来,没有什么比妈妈愿意陪你一起玩闹还要来得让人开心。
站外,无数辆板车、三轮车在寒风中拉客,徐海州不缺钱,当下包了两辆三轮车,一辆放自己和行李,一辆让乔露抱着儿子坐。
大概半小时的路程,就能到达徐父徐母所在的筒子楼。
乔安好奇地打量周围街景,时不时问一问这里是哪儿,那里又是做什么的,徐海州几乎有问必答。
鞍城就是徐海州的天地,无论哪个角落,他总能说出名字,可见小时候皮的,没少到处跑。
笑完,乔露开始担忧了,越靠近目的地,她的心越慌。
也不知道他父母长什么样,凶相还是温柔相?脾气怎么样,会不会喜欢她挺愁的。
伴随凄厉呼啸的寒风,三轮车缓缓从宽阔大道驶入一条条胡同,胡同里七拐八拐,弯弯绕绕,绕得乔露脑袋晕晕乎乎。
直到三轮车驶出胡同,道路再次开阔起来,眼前便出现了一栋栋筒子楼。
到站了。
下了车,付了钱,车夫原路返回继续到火车站拉人挣钱,摆在乔露面前的,是心惊胆战。
深呼吸,做了好半天心理建设,徐海州见状,好笑地圈住她的手。
别怕,有我。
寒风吹得嘴巴动作都显得那么笨拙僵硬。
乔露勉强挤出一个笑,看向乔安:安安,等会儿见到爷爷奶奶,把我们带的礼物一样一样送给他们,知道吗?
小家伙睁着澄澈的大眼睛,不解道:我送吗?
是呀,给爷爷奶奶讨个好印象。
妈妈也送,妈妈也好印象。生怕他妈讨不到好处。
乔露笑了笑,没说什么,又问:羊绒衫是给谁的?
乔安回答:爷爷奶奶的。
手表呢?
乔安:给大伯。
呢大衣呢?
乔安:给大伯娘!
嗯,都对了。
还有一条裙子,是给小妹妹的。乔安自信地说。
裙子等会儿妈妈给。乔露道。
妈妈要给小妹妹好印象吗?歪头,不解地问。
不是,妈妈要给你大伯娘介绍一下,找话题聊天。思来想去,整个徐家最能接受她的,应该只有大嫂了吧。
毕竟都是嫁进来的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反正乔露是这样想的。
沿着筒子楼一路走,走到第三个楼梯口的时候,徐海州终于带着娘儿俩停住了脚步。
上去就是了,三楼。
第61章
乔安显然是兴奋又好奇的, 乔露这边则只剩忐忑。
徐海州牵着母子俩进入楼道,筒子楼比乔燕那单位分的还要旧一些,也更挤一些。
一条狭窄的道路两旁堆积了蜂窝煤、大白菜、冻梨等各种杂货南方人没有屯菜的习惯, 北方人经常一买就是一大堆,整个走廊和过道简直没有能下脚的地方。
因为空间小,每一寸土地都毫不浪费地利用了起来。
这会儿正值下班高峰期, 走廊里人来人往,免不得与一家三口打个罩面, 不敢相信地揉起眼睛。
呀, 这是海州?
海州?
说话人是位穿着大东北蓝布棉袄的大姐,齐肩的短发,厚实的棉毛围巾一直从脖子围到鼻子下, 见到一家三口, 忙扒拉下嘴边的围巾。
海州?徐家那位?
徐海州一眼认出了她, 嘴里吐出口白气儿, 笑得明朗:严婶儿, 宽叔。
还是记忆里那英俊的帅小伙呢!
见自己没认错人, 严婶儿嘴角绽开菊瓣似的笑,使劲拍他胳膊:好小子!真是你小子回来了啊!
话落,邻居们潮水般涌来。
海州, 你小子,都多少年没回来了?前一阵子还跟你妈念叨,说你啥时候回来, 好嘛巧了这是,就回来了。
忽而注意到徐海州身侧的娘儿俩, 哟, 这
严倪是唯一听于芝兰提起儿子在南方娶了老婆的事儿, 可也没没见到过真人,更没说回来办个喜酒见个面啥的,这位莫非就是?
探照灯似的眼咕噜落在乔露身上,以及两口子一人一边牵着的小不点。
徐海州笑起来,大方地介绍:我媳妇儿,这是我儿子。
叔婶们面面相觑,面色无一不诧异:呀,你这
你出去这么几年,老婆孩子都有了?好多邻居甚至不知道徐海州已经结婚的事儿。
摸着儿子的小脑袋瓜,徐海州笑意温柔:是啊,结婚了。
人有点多,小家伙稍微往爸爸怀里缩了缩,攥紧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