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唐曼听到陈秘书的话,瞳孔剧烈地一缩,吓得“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连被她攥着胳膊的杜爱芳都被带着趔趄一下。

杜爱芳趁着唐曼呆愣住的瞬间,扭了两下胳膊,挣脱了她的魔爪。

各种念头在李文静脑海里一一闪过,她握紧拳头,最后选择了明哲保身,“唐曼,从今天开始,你回去原来的生产车间吧。”

“陈秘书、孙副厂长、钱副主任,我以后会好好管教她们的,保证不再出现任何问题。”

她快速低下头,压制住从眼底深处翻涌的一丝怨念,微微弯下腰向领导们发着誓。

陈秘书点点头,收敛起脸上严肃的表情,“就按你说的办吧。”

李文静苦笑一声,这哪里是她做的决定,分明就是陈秘书自己的意思,不过是借她的口做出一个损失最小的选择而已。

“如果领导们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带她们回厂了。”

“等等,”陈秘书分别扫了一眼李文静和唐曼,沉声道:“既然你和唐曼同志冤枉了那位小同志,是不是应该给她道个歉?”

“确实应该道歉。”李文静拉起地上的唐曼,恨铁不成钢地掐了她的手心一下。

唐曼被骤然出现的疼痛弄清醒,噙着眼泪猛地摇摇头,“不,我不要道歉,凭什么让我给那个小贱人道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文静见她依然冥顽不灵,气得喘了一口粗气,然后踢了她一脚,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领导们还在呢,难道你想让他们对你的印象直接触底吗?那样一来,说不定你连纺织厂女工的工作都保不住。”

李文静的话像一记耳光一样,彻底把唐曼吓醒,两人当着领导们的面乖乖道了歉。

离开临时租借的影剧院,李文静宣布给大家放两天假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拉着唐曼匆匆忙忙地走了。

为了这次演出,她们不眠不休地加紧时间训练,差不多将近两三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听到放假的信息全部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三五成群地讨论起休息一晚之后的两天要去哪里玩。

不过成群结队的人中,只有杜爱芳一个人形单影只,平日里和她玩得最好的赵艳都下意识地远离她。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杜爱芳害得唐曼离开时装表演队是不争的事实,赵艳内心有些复杂,暂时不想再往她身边凑。

“你说杜爱芳怎么那么不小心,把发夹掉在舞台上了?”张蕾扫了一眼神色落寞的杜爱芳,悄悄用手肘捅了捅秦秋意的胳膊。

秦秋意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眸,耸了耸肩,“也许是上台前太紧张了,发夹没戴好吧。”

哪有那么多不小心,不过是事在人为而已。

秦秋意特意在化妆间找到了几个和杜爱芳一样的发夹,装在西装的口袋里,然后利用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舞台的时间,把发夹踢到唐曼脚下。

最后,趁乱偷偷捏掉杜爱芳发尾的几个发夹,让她成为完美的替罪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是杜爱芳的责任,唐曼和李老师竟然一起欺负你,幸好陈秘书在,要不然你就惨了。”张蕾轻而易举地信了秦秋意的话,一路上还替她打抱不平。

秦秋意搂过张蕾的肩膀,眉眼含笑,温声道:“我这不是没事吗,好了,不聊她们了,说说明后两天你有什么计划吗?”

提到放假的话题张蕾眼睛一亮,右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吴博皓的家里弄来了两张侨汇劵,我俩准备抽时间去趟友谊商店买点东西。正好明天放假,明天就去转转好了。”

南桥市友谊商店里卖的基本都是舶来品,必须要有侨汇劵才能购物。

“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秦秋意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你和吴大哥约会,我跟着去干嘛?再说,我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明天我准备回家一趟。”

原主从过完春节之后到现在,借口说高三学习任务重,一次也没回去过。

“嗯,是该回家看看了。”张蕾赞同地点点头。

她们住在纺织厂的职工宿舍里,宿舍房间不到十平米,住着四个人,除了她和张蕾外,还有同队的王晓晓和吕云姗。

王晓晓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眉毛是女生中罕见的剑眉,显得整个人英姿勃发,有种雌雄莫辨的美。

吕云姗则是典型的小家碧玉长相,说话温温柔柔的,从没见她和谁生过一次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由于时装表演队是大陆慢慢摸索着建立的,所以挑人的时候是按照符合国人审美的标准来的,女生挑的全是身高在1米65到1米7之间,长相秀美的人,男生挑的则是1米75到1米8之间,长相比较英气的人。

和后世选模特的标准不太一样,直到八零年代晚期,国内女模特的身高才固定成1米74以上,男模特在1米83以上,而国际模特的标准身高比国内还要高大约5厘米左右。

这也就明确了她们时装表演队几乎不可能走向国际,成为国际级模特。

秦秋意的身高大约1米68,身材是黄金比例,大腿至少要比同身高的女生长出3到4厘米,目前来看很适合做模特,不过她志不在此。

八·九十年代是经济飞速发展的黄金时代,她想要延续前一世的梦想,创建自己的服装品牌,甚至比以前的公司更进一步,成为享誉国际的著名品牌。

秦秋意把装着红裙和黑毛衣的袋子放在床上,然后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叠好,接着换上薄毛衣和裤子,再套上一个白色的长款呢子外套。

即使到了三月中下旬,天气仍旧很冷,穿着演出服一路走回来,差点把她冻感冒。

秦秋意想灌个暖水瓶放在被窝里暖一暖,于是起身拎起桌子底下的写着自己名字的铁皮暖壶,准备去锅炉房那边打热水。

“小蕾姐,我去打热水,用不用我帮你打一壶?”秦秋意尾音微扬,抬头看着在被子里包得严严实实的张蕾问道。

“阿嚏!”张蕾把脑袋从棉被里伸出来,“那麻烦你了,我好像有点感冒了,要不然我肯定陪你一起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秋意暗暗摇了摇头,张蕾穿着夏天的短袖裙子上台表演,不感冒才奇怪呢。

她用手背轻轻贴了贴张蕾的额头,“幸好没发烧,你在宿舍好好休息,我去打水了。”

俯身拎出张蕾的空暖壶,秦秋意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到锅炉房。

锅炉房外有长长的一排水龙头,里面装的是热水,整个纺织厂的人都来这里打热水,每个水龙头后面少说排了十几个人。

不过打水的过程很快,秦秋意没等多久便轮到了她。

“秋意,你也来打热水啊?”

秦秋意把暖壶盖打开,壶口对准水龙头的出水口,刚拧开水龙头就被斜后方的人拍了一下肩膀。

秦秋意回头,发现拍她的人正是原主刚进纺织厂当临时工时认识的一个工友,因为两人并不熟悉,所以她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算作打招呼。

“听说你们那个表演队今天去影剧院演出了?好多领导都去看了吧?”姜絮十分好奇。

当初时装表演队招人,她也报名参加了,可是因为身高长相不符合要求,第一轮就被刷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热水已经满了,秦秋意关上水龙头,把壶盖盖好,继续灌第二壶,然后才分心回复姜絮的话,“嗯,是今天表演,咱们厂里的领导加上市里的领导大概有十几个人。”

姜絮半捂住嘴“哇”了一声,“那领导岂不是比厂里开动员大会的时候还要多?”

纺织厂一年只在春节后开那么一次大会,剩下的两三个小会都是各个部门或车间组织的。

秦秋意笑了笑,一手拎一个水壶,给身后的人让位置,她温柔带笑的眉眼沐浴在锅炉房昏黄的灯光下,白嫩的脸颊被寒风吹得粉粉的,仿若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女。

姜絮眨眨眼,呼吸微微顿了一下。

“我要回宿舍了,有个室友在等热水喝呢。”秦秋意礼貌地道别。

姜絮对于不能继续聊天有些失望,但她没有任何理由能够挽留秦秋意,她们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交情,只得挥了挥手,“再见。”

等到秦秋意向外走出几步后,姜絮忽然叫住她,“那个,前两天我妈老家那边来人给我送了点特产,你现在住哪个宿舍?我去给你送点尝尝。”

第一次主动跟人示好,她耳尖都红了,垂着脑袋不敢直视秦秋意的眼睛。

“就当是之前你帮我的谢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秋意闻言一愣,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扒拉出相关剧情。

姜絮是制衣部的临时工,原主也在那里干了两天,当时车间的小队长安排姜絮来带原主,可是原主惯会偷懒,跑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睡觉。

巧的是姜絮的一个爱慕者跟姜絮告白失败,恼羞成怒之下想摸她的手,却被原主的咳嗽声打断,吓跑了。

这年头耍流氓可是大罪,情节严重的可能要被抓走枪毙。

姜絮的爱慕者自然不敢顶风作案,所以灰溜溜地逃走了。

其实,那阵咳嗽声根本不是原主想帮姜絮,而是她睡觉睡得有点着凉,这才咳嗽醒了。

“……”

秦秋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姜絮,看着姜絮害羞的样子,她的唇动了一下,“我住三楼304,你有空可以来找我,不过特产什么的就不用带了。”

“我住在226,以后咱俩可以互相串串门。”姜絮猛然抬头,目光灼灼地回视着秦秋意,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很单纯,心思仿佛一看就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秋意不禁跟着翘起唇瓣,微笑起来,再次道别后回到宿舍。

拿出张蕾的搪瓷杯,就着里面的凉白开兑了小半杯热水,然后把杯子递给缩在床上的张蕾。

“来,喝点温开水,我帮你调好温度了,不烫嘴。”秦秋意抬眸,把搪瓷杯往上铺递去。

张蕾皱巴着一张小脸,接过杯子咕咚咕咚大口喝着水,直到杯子里的水见底,才把搪瓷杯还给秦秋意,“秋意,谢谢你。”

“不用客气。”秦秋意摇了摇头,揉了揉张蕾的脑袋,“我去帮你灌热水袋,你好好休息,争取明天能精神百倍的去约会。”

“我都感冒了,你还不忘取笑我。”

张蕾吸吸鼻子,不高兴地鼓了鼓腮帮子,像个气呼呼的小仓鼠。

“我可没有取笑你,你今天晚上发发汗,明天估计感冒就能好,到时候还不是要按照计划去逛友谊商场?”

秦秋意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张蕾的脸颊,把小仓鼠戳的只剩一个鼓鼓的腮帮子,看起来莫名好笑。

张蕾双手扯住被子两头往上一罩,整个人埋进里面,“你还说,我不理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自己有点惹恼了张蕾,秦秋意笑着道歉:“好啦,我不逗你了。”说完,拎着铁皮暖壶和热水袋向水房走去。

等秦秋意出了房门,张蕾把脑袋悄悄露出半个。

“她说话时语调轻轻软软的,性子也和善了不少,和以前有点不太一样。”张蕾喃喃自语,“不过,现在这样挺好的。”

以前都是她帮秦秋意打热水、打饭,秦秋意从来没帮住过她。

宿舍四个人轮流打扫卫生时,她也没伸手干过活,就连自己的衣服都是堆了好几天才洗一次。

真是懒得出奇。

今天秦秋意竟然主动去打热水,还顺手帮她打了一壶,又是给她倒水又是灌热水袋的,简直让她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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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秋意灌好热水袋后交给张蕾,然后撸起袖子把床铺、柜子和书桌全部整理了一遍。

还在床底下的角落里翻出了两件皱巴巴的脏衣服,放在搪瓷盆里重新洗了一下搭在阳台上。

她有点洁癖,如果不是时间太晚了,她恨不得把床单被罩、枕巾毛巾什么的全部洗一遍。

原主实在太过好吃懒做,小小的床铺弄得像个大型灾难现场。

第二天一大早,秦秋意从床上爬起来,把后半夜踹出被窝的热水袋拿去水房倒掉,然后洗脸刷牙,仔细涂上一层雪花膏,围好厚实的围巾才出门。

原主的家在南桥市鹿桂县的闵家村,她先要坐一个小时公交车去县城,再步行大约40分钟才能到家。

她原本想给家里人买些东西,可是翻遍了书包,只找了5块8毛钱,哦,还有两个一分钱的钢镚。

囊中实在太羞涩,所以虚头巴脑的客套和礼节就算了吧,反正都是一家人,不用见外。

想到这里,秦秋意便心安理得地空着手往主干道上走,脚步停留在公交车的站台前。

从南桥市发往鹿桂县的汽车,一天只有三趟,早上八点半一趟,中午十二点一趟,下午四点半一趟。

每趟汽车到达鹿桂县后,会停靠10分钟左右再返回市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秋意到站台时,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在等车,时不时地交谈几句唠家常。

一阵寒风吹来,秦秋意连忙把围巾在脖子上多绕了一圈,巴掌大的小脸几乎被围巾遮住一半。

虽然马上要到春分了,不过南桥市仍有些倒春寒,秦秋意的体质又偏寒,她只能把手揣进呢子大衣里,偶尔靠跺几下脚来缓解冷意。

早知道就不来这么早了。

秦秋意左右环视一圈,终于在不远处的巷子口发现一个卖包子的早点摊。

热腾腾的蒸汽,随着女人每一次掀开蒸屉的动作,一股脑地冒出来,里面白白胖胖的包子一个接一个地被夹出来递向其他人。

秦秋意藏在兜里的手指颤动一下,随即迈开脚步直奔那个诱人的摊位。

“大娘,你家包子都有什么陷的?怎么卖啊?”

大娘忙得脚不沾地,在这气温偏冷的天气里,脑门竟然沁出几滴细密的汗水。

“一共三种馅,香菇青菜馅、胡萝卜三鲜馅,还有猪肉粉丝馅,素的一毛五一个,肉的两毛一个。”

一个包子大约有半个拳头那么大,秦秋意要了一个胡萝卜三鲜的包子,又花一毛钱买了一个水煮蛋,握在手心里当迷你暖手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娘的蒸屉旁很暖和,秦秋意站在旁边,小口小口地吃完包子才离开。

胃里暖和上来了,再加上手里的鸡蛋在源源不断的提供热量,秦秋意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感觉不再冷得难受。

这时,三个女生边叽叽喳喳地聊天边走了过来,停在秦秋意身旁。

“听说这次省城的百货大楼来了好多港城那边的货,上次我看中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可惜没抢到。”圆脸女生暗暗发誓,“这次我一定要抢到一条款式一样的裙子。”

这个站台是好几辆汽车的停靠点,发往省城的汽车也从这里路过。

一个扎着麻花辫,身材瘦小的女生撇了撇嘴:“是不是咱俩同时看上的那条?我伯父听说后,特意从友谊商场那儿给我买了一条更好看的。”

“哇,你伯父对你真好!”圆脸女生发出羡慕的赞叹声。

另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女生虽然嘴上没说,但眼中闪过的艳羡骗不了别人。

瘦小女生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当然,我伯父最疼我了。这次听说我要去省城买东西,直接掏了四张大团结给我。”

要知道现在国企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才四五十块钱,买个东西就掏四十块钱出来,真是大手笔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秋意不禁暗暗咋舌,再捏捏自己兜里的五块八毛两分钱,哦,不对,买完早点后只剩下五块五毛七分钱,只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不止是她,就连和瘦小女生一起的两个女生同样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瘦小女生顾不得再享受她们的羡慕的目光的洗礼,拔腿便冲出去,拦住正往这个方向行驶的黑色轿车。

等轿车停下后,她弯腰拍了拍驾驶位的车窗,“堂哥,你要开车去哪里啊?”

车窗慢慢摇下,一个墨发黑眸、眼神冷冽,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清贵气息的男人抬眸淡淡扫了女生一眼。

“有什么事吗?”声线足够凛冽,像裹了一层冰霜,毫无温度。

就连离他几米远的秦秋意都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哆嗦,太冷了。

瘦小女生仿佛没看出来男人的冷漠,自顾自的说道:“我和朋友们要去省城,既然堂哥你开了车,不如直接送我们去省城吧,在这里等公交车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呢。”

蓝衣女生走到瘦小女生身边,耳尖红通通的,声音小小的,“靖墨哥,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没等柯靖墨答话,瘦小女生已经转到副驾驶那边,拉开了车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只要是我的要求,堂哥没空也会变成有空的。你们俩快上车,外面冷死了。”话音刚落,屁股已经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一点儿不把自己当外人。

尽管瘦小女生吆喝得起劲,但圆脸女生和蓝衣女生并没有立刻上车,因为车子的主人还没有表态,她俩可不敢自作主张地坐上去。

更何况,柯靖墨那张冰块脸,一看就不像好说话的样子。

柯靖墨扶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嘴唇微动,吐出两个字:“下车。”

“什么?”瘦小女生错愕的一愣,挖了挖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让你下车,我没功夫跟你耗。”他的耐心似乎即将告罄,声音越发低沉冷凝,“即使有时间,我也不想载你。”

大概是气愤于男人的态度,在好友面前丢尽脸面的瘦小女生气得尖叫一声,嘶吼道:“柯靖墨,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羞辱我?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因为你妈,我们家会被害得那么惨吗?”

“这是你们家欠我们的,你们当牛做马都弥补不了!”

尖利刺耳的话响彻方圆十几米,柯靖墨却不为所动,漆黑的瞳孔盯向面前因为过度发泄情绪而有些气喘吁吁的柯小颖。

车内的气氛降至冰点,柯小颖在说完那些话后暗暗懊悔,可是现在正在和柯靖墨对峙,她梗着脖子,强撑着不肯低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柯靖墨墨眉一蹙,“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柯小颖心头一颤,哪里敢说是她的父母一直在背地里抱怨柯靖墨一家,她从小耳濡目染,自然就有学有样。

她们一家现在都住在柯伯父家,她可不敢彻底得罪柯靖墨。

柯靖墨勾起唇角,冷笑一声。

她不说,他也能猜到。

推开车门,柯靖墨长腿一迈,走到柯小颖旁边站定,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下车,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大约是慑于柯靖墨强大到极具压迫感的气场,柯小颖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柯靖墨,今天的事你就不怕我告诉伯父吗?”

柯靖墨目光锐利,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吧嗒”一声,眼泪掉出眼眶,柯小颖一边抹眼泪一边下车,下车时鞋子还被车门绊了一跤,整个人趴到地上,狼狈极了。

这下,里子面子彻底没有了。柯小颖第一次这么丢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呜呜”地哭着跑走,临走前不忘撂下一句狠话:“柯靖墨,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蓝衣女生和圆脸女生对视一眼,匆匆和柯靖墨说了声“再见”,便急急忙忙跟在她身后追了过去。

秦秋意眼神奇怪地扫了扫柯小颖的背影,怎么听着她最后那句话那么耳熟呢?

哦,对了,小时候看动画片,每当反派被打败后,不是都会留下同样的话吗?有时还要再加上一句“我还会再回来的”。

摇了摇头,秦秋意收回视线,继续等车。

就在这时,巷子口那边突然传来一道女声:“抓小偷啊!”

秦秋意扭头一看,喊叫的女人正是卖包子的大娘,她一瘸一拐地追着小偷跑,可惜腿脚不方便,眼看着小偷就要钻进人群。

一旦让小偷跑了,她连续几天起早贪黑就白忙活了。

大娘急得不行,可是小偷已然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前面的路人不敢贸然冲上去,到时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说不定还会没命。

“闪开,通通给我闪开!”小偷挥舞着刀子向着秦秋意她们的方向跑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秋意在他经过时,猛地向前一步伸出右脚,小偷被绊了一下,身体骤然失去平衡,摔出去两三米,刀子甩到一旁,偷的钱也散落一地。

这时候,柯靖墨上前,三两下制服了想要起身逃跑的小偷,刀子也被人群中的一位男同志捡了起来。

“谢谢,真是太感谢你们。”大娘鞠了几躬连声道谢。

秦秋意蹲下,把地上的零钱一一捡了起来码整齐,起身递给大娘,“大娘,不用客气,呐,你数数看钱少没少。”

大娘看着手里那一大把失而复得的人民币,眼睛瞬间湿润了。

她的腿脚不好,到处找不到工作,家里全靠老头子一个人的工资撑着,日子勉强过得去。

一个多月前儿子查出得了一个叫慢性肾衰竭的病,医生建议他每隔两三天去省城医院做透析。

可是家里哪有那么多钱,她一咬牙,自己支了个早点摊,每天凌晨三点起床发面、剁馅、和馅,蒸完包子再推着三轮车出摊,辛辛苦苦地赚着儿子的医药费和家里的生活费。

老头子提前办了退休手续,每周带儿子去省城做三次透析。

如果刚才没逮到小偷,那么儿子下周去看病的钱就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她是真心感谢秦秋意和柯靖墨。

不多时,马路上跑来两个公安,他们接过属于小偷的凶器,一人扭着他一只胳膊背向身后,将他按住,“走,跟我们去公安局。”

小偷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秦秋意和柯靖墨,尤其是秦秋意,要不是她突然伸出脚绊住他,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在被公安带走的一刹那,小偷出于报复心态,猛地一用力,撞了秦秋意一下,想让她尝尝摔倒的滋味。

很快,他就被两个公安用更大的力量控制住,疼得他龇牙咧嘴,嗷嗷直叫。

秦秋意一个趔趄,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直挺挺地扑进旁边冷冽男人的怀里。

柯靖墨坚硬的胸膛磕得秦秋意鼻尖一痛,琥珀色的眼眸霎时酿出两滴泪花,眼尾泛红,像是刚刚承接过雨露的桃花,动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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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素来冷淡,厌恶和其她人的肢体接触,无数想要接近他的女人,都被他冰冷无情的态度弄得铩羽而归。

早年和父亲一起下放的凄苦生活,让他体会遍了人情冷暖,也为自己的心筑起了一道厚厚的城墙,不让任何人轻易踏进。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秦秋意揉了揉鼻子退后两步,眼尾的微红愈发夺目。

怎么回事,刚刚那个意外的拥抱,怎么那么像和电视剧里的桥段,啧。

秦秋意前世没有谈过恋爱,她的所有心思都在工作和事业上,闲下来的时间偶尔看看,追追剧,日子倒也逍遥自在。

在她心里,男人就是可有可无的装饰品。

她身边的几个女性朋友结婚后就没有一个不后悔的,她们不仅需要努力赚钱,还要照顾一家老小,尤其是有了小孩以后,每天夜里要起三四次,给孩子喂奶、换尿不湿。

她们从原来的精致女孩,熬成皮肤暗沉、黑眼圈严重、深受脱发困扰的已婚妇女,为家庭几乎奉献了所有。

而那些臭男人呢?

除了上班赚几个臭钱之外,他们干过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怀孕、生孩子、带娃养娃的痛苦,他们一概不理,甚至直言说什么女人天生就该如此,别的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为什么只有她们天天抱怨连连。

家务他们从来不动手,回到家就知道打游戏,更有甚者,孩子都长到一两岁了,他们连尿不湿都不会给孩子穿。

在婆媳闹矛盾时,只会躲进屋里继续玩游戏,或者直接和稀泥,没有丁点担当。

这样的男人,要来究竟有何用?

还不如一件装饰品呢。

装饰品起码还能做到赏心悦目,而他们,啧啧,不堪入目。

这也就导致了秦秋意完全无心恋爱,埋头只想搞事业。

柯靖墨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视线在秦秋意明丽精致的眉眼间停顿片刻,很快若无其事地移开,“没关系。”

声音依旧是清冷无比,像是初春才融化的泉水,击打过岸边犹自裹着一层坚冰的石块,发出的凌越之声。

柯靖墨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长款大衣,里面是黑色的高领毛衣,围了一条浅咖色条纹围巾,脚下是黑色皮靴,配上宽肩窄腰大长腿,生生把灰扑扑的街道衬成巴黎时装周的t台。

他的眉眼深邃疏离,气质淡漠矜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单站在那里,一股禁欲到极致的气息便扑面而来,配上他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人不禁望而却步。

是一朵高岭之花,还是十分不好惹的那种。

秦秋意在心里默默下了批注。

只是不知道这朵高岭之花最终会被谁摘走。

摇了摇头,秦秋意甩掉脑子里纷杂的八卦念头,不管他被谁拿下,都不关她的事。

开往鹿桂县的公交车到站了,秦秋意毫不留恋地跟在站台的人群后面上车。

柯靖墨朝公交车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开车离开。

花三毛钱买了车票,售票员在票板上撕了三张写着一毛钱的小票,并在上面分别用红铅笔在代表她上车站台的数字上画了一道,然后递给秦秋意。

“把自己的票收好,下车的时候还要检查。”

售票员挤在人群里,大着嗓门继续喊:“上车买票,下车查票。还有没买票的同志没有?如果逃票被我逮到的话,直接送你们去公安局。”

车上人很多,呜呜喳喳的说话声不绝于耳,加上还有人带着活鸡活鸭上车,味道可想而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秋意没找到座位,扶住扶手站到靠近车门的位置,车门那里被售票员留了一道缝,并没有关严实,冷风飕飕地往里灌,引得前排的乘客怨声载道。

可是,冷风过境,同样带来了新鲜干净的空气,秦秋意此时早就顾不上冷不冷的问题,只想多呼吸点纯净的空气。

因为,车厢里的味道,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颠簸了近一个小时,秦秋意在给售票员验过票后下了车。

鹿桂县是一座临山的小县城,交通并不发达,县里都是沙子路,最高的建筑也只有两层而已。

清晨,橙黄色的太阳挂在山体的肩膀,就像刚从冰柜里取出来的蛋□□淇淋一样,不仅不温暖,反而静静地挥发出一丝冷气。

街上的行人没被寒冷的天气堵在家里,而是仰着淳朴的笑脸和相熟的人打招呼。

闵家村距离县城不过十几里地,秦秋意顺着一条窄小的乡间小路往回走,不多时,那座看起来贫困灰暗的小山村便出现在视线中。

“大嫂,听说你娘家嫂子给你买了两块新布?”陈然领着小女儿来到秦大嫂家串门,身体斜倚着门框,边嗑瓜子边说话。

刘思艳正坐在床边补衣服,听到她的话点了点头,“我三嫂有个亲戚在市里的纺织厂当临时工,时不时会给我三嫂拿一些处理的布头。”

“三嫂有时也会给我拿点布过来。”她诚实地说了前因后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然翻了个白眼,嘴里的瓜子嗑得“咔咔”响,她来可不是听刘思艳说这些的。

才8岁的秦甜甜轻车熟路地跑到刘思艳家的橱柜旁,把脑袋往里一探,手下动作不停地翻来翻去,却什么好吃的也没找到,不禁委屈得瘪了瘪嘴。

“大娘,我想吃好吃的。”

听到秦甜甜的话,刘思艳为难地看了看她,“甜甜,大娘家里只有早上熬的红薯粥,要不大娘给你去热热。”

把针线和破了洞的衣服放在床头的笸箩里,刘思艳掸了掸身上的碎线头,起身打算去烧火热一下红薯粥。

“我不要吃红薯粥,一点也不好吃。”秦甜甜不依。

“可是,大娘家里没有别的了……”她们一家过的有多艰苦只有她们心里清楚,一分钱恨不得掰成八半花,怎么可能会奢侈到去买秦甜甜喜欢的零食。

陈然将瓜子皮吐到地上,把秦甜甜拉到身后,“大嫂,不是我这个做妯娌的说你,你这也太抠了吧?连点零嘴都不舍得给甜甜吃,怎么,不把我们当一家人呗?”

“不是,你听我解释……”刘思艳一向嘴笨,越急越说不出话来。

“行了,”陈然开口打断她,把手里的瓜子装进上衣的兜里,“大嫂,你是咱们一家人里的老大,做事可不能有偏有向啊。”

“听说你前几天把其中一块布给了二嫂,那剩下那块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三房啊?再说,甜甜马上快过生日了,从小到大她就没收到过你给的礼物,怎么着,你这个当大娘的也该表示一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思艳皱皱眉头,嘴唇嗫嚅:“但是那块布是我留着给秋意做衣服用的。她马上该高考了,等以后和秋朵一样上了大学,需要一身新衣服。”

“哈。”陈然嗤笑一声,“就凭那个死丫头?还考上大学?大嫂,你快醒醒吧,别做美梦了。”

“不许你胡说!”

陈然继续火上浇油,“我怎么胡说了?你是没看过那个死丫头的成绩单吧,别说参加高考考上学了,我估计她连预选都过不了。”

她认识一个在县高中的老师,特意打听过秦秋意的成绩,排名居然在全班垫底,亏得秦秋意在家总自诩是高材生,天天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

回想起秦秋意经常不拿正眼看她,还嘲讽她的儿子是个蠢蛋的一幕幕,陈然恨不得直接扒下她伪装的那层皮。

一个臭丫头片子上什么高中、考什么大学,她以为她能跟唐秋朵比吗,人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有那个命读书,她拿什么和人家比?

还不如干脆早点找个人家嫁了。

大哥大嫂家又没有儿子,以后还不是要指望侄子养老,她家跃华从小就孝顺,大哥大嫂还不如把赚来的钱供跃华读书,以后跃华没准还能对他们尽尽孝。

“咦,三婶,你又来我家打秋风了啊?”秦秋意把两人的对话从头听到尾,意识到刘思艳被陈然碾压住,连忙出声支援。

“是秋意回来了呀,什么‘打秋风’,你可不要瞎说。”陈然有点讪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思艳被女儿的突然出现转移走注意力,笑着把秦秋意拉到屋里,“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妈给你捂捂。”

说着,撩开下摆,要把秦秋意的手塞进她的衣服里。

秦秋意的嘴角隐约抽搐了一下,默默抽回手,“妈,不用了,家里有热水吗?我喝点热水就行。”

“有,有,我这就给你倒一杯。”刘思艳提起地上的竹皮暖壶,迅速倒了一杯热水给秦秋意。

天气虽然有些冷,不过秦秋意走了40多分钟,身上微微出了一点汗,倒不感觉冷得难以忍受了。

“对了,三婶,听你刚才提到甜甜要过生日了,让我妈给她准备一份生日礼物。我觉得您说的对。”秦秋意顿了顿,形状姣好的樱唇微扬,笑意盈盈地看着陈然。

陈然触及到她比以往更加明艳的眼眸,不知为何,心里忽然一突,一股怪异的感觉一闪而逝。

只是,没等陈然琢磨明白这种怪异感的由来,秦秋意便偏过头望向刘思艳。

“妈,我知道那块布对于你来说很重要,但是甜甜要过生日,你就送给她吧。”

刘思艳仍旧犹豫不决,想拒绝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是啊大嫂,你从来没送过甜甜东西,这次你可不能再那么抠了。”陈然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打蛇随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思艳垮下肩膀妥协:“那行吧。”这块布就送给甜甜做衣服吧,大不了,过两天她再厚着脸皮跟三嫂要一块布,然后给秋意做条新裙子。

秋意在过年之前就吵着要一条新裙子,她也答应过她了。

“那我替甜甜谢谢你啦。”陈然得意地翘起嘴角,声音贴着刘思艳的尾音响起,生怕她改变主意。

虽然不知道秦秋意为什么突然向着她说话,但到手的好处,不拿白不拿。

“对了,三婶,”秦秋意吹了吹搪瓷杯上的热气,抿了一口水,“我比甜甜的生日早两天,三婶好像也从来没送过我生日礼物吧?”

秦甜甜的生日是4月18号,原主的生日是4月16号。

“既然我妈都把家里最珍贵的布送给甜甜了,那三婶是不是也该有点表示?我看三婶手上那块手表就不错。这样吧,我也不嫌弃它是二手的了,勉强就算作是我的生日礼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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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秋意:二手手表vs新棉布,你到底选哪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然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秦秋意。

神特么二手手表,这块表可是前几年她在黑市上花了100多块钱买的,一块不值钱的破布,也想换她的手表,真是想得美。

想到这里,陈然勉强牵起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秋意,你是在跟三婶开玩笑吧?”

秦秋意放下手里的搪瓷杯,桃花眸轻轻眨了眨,露出一个纯稚到有些无辜的微笑。

“三婶,我这人打小就不爱开玩笑,你是知道的。”顿了一下继续,“再说,我马上要高考了,那块手表不如同时算是生日礼物和考上大学的礼物吧。”

“这样的话,等我考上大学就不找三婶再单独要一份礼物了。”

玻璃窗擦拭得干净明亮,橙黄的日光穿透玻璃窗时,像是卸下周身的清寒,只留下通透灼热的亮点,给室内烘出一丝热意。

秦秋意解下围巾,她的语气闲散且笃定,投来的目光又格外诚挚,这下,陈然连脸上仅有的笑容都挂不住了。

“等你能考上大学再说。”陈然的声音幽幽的,“大嫂,我带甜甜先走了,布我也不要了,你还是留着以后给秋意做裙子吧。”

说完,拽着秦甜甜的手落荒而逃,生怕跑得慢了,自己的手表变成别人的。

秦秋意看破不说破地挑挑眉,眼角微弯,脸上不明显的酒窝浅浅浮现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主的父亲秦峰和母亲刘思艳都是性格老实的老好人,平时没少被上面的老人和陈然一家占便宜。

原主的爷爷奶奶偏心小儿子一家,也就是秦岩和陈然他们,爷爷秦伟德是大队会计,退休后跳过大儿子秦峰和二儿子秦立,直接让秦岩接了他的工作。

没分家时,秦峰和秦立定时要往老两口手里交钱,供一大家子人吃喝嚼用,秦岩的钱则被陈然牢牢攥在手里,不进公账。

后来家里借钱盖了五间大瓦房,秦峰和秦立又是出钱又是出力地盖完房,还没在新房子里住过一天,就被秦伟德赶到了老屋住。

同时,秦伟德找到了辈分最大的族叔和生产队的队长,二话不说直接分了家。

分家时家里外债一堆,秦峰和秦立不仅没分到什么,而且欠账还要和得了新房子的秦岩平分,但是秦伟德没少偷偷往小儿子手里塞钱,替他还钱。

二老和小儿子一起住,秦峰秦立每个月交粮食给他们养老。

后来村里分地,他们两人的口粮地不仅交给秦峰和秦立两家种,收的粮食全部返还给两人,每个人每月还要额外给他们一部分赡养费。

那时候,秦峰秦立两家盖瓦房时欠的外债还有不少。

辛辛苦苦一年,能赚200多块钱就不错了,又要还债,又要被老两口压榨,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后来,唐秋朵考上大学,尽管当时的学费只有30块钱,秦峰却根本掏不出来,甚至一度想让唐秋朵放弃上大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也是唐秋朵和秦峰两口子产生隔阂的其中一个原因。

种种原因的作用下,导致她离开秦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秦秋意在看时,就觉得女主唐秋朵过于凉薄了。

不管她对秦家有什么不满,秦峰和刘思艳毕竟把她供养到了18岁,只要自己有一口吃的,绝对不会饿到她。

“秋意,你今天怎么回来了?学校还没放假呢吧?”刘思艳拿起针线笸箩里浆洗到发白的衣服,低头继续细致的缝补起来。

这是秦峰为数不多的能干活穿的衣服,她得赶紧补好,他明天还要跟着闵二牛他们去隔壁市当泥瓦工呢。

秋意马上要考大学了,她打听了一下,今年大学的学费已经长到100块了,她们必须在九月份之前赚出来。

秦峰做小工一天大约能赚4块钱,赶上活好的时候,一个月能干20多天,比绝大多数端着铁饭碗的城里人挣得都多。

等到秋意开学的时候,她们家不仅能供得起秋意读书,还能把外面欠的债还清。

日子,一天总会好过一天。

秦秋意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周三,学校要周五晚上才放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摸摸鼻子,心虚地端起搪瓷杯喝了一口水,脑子一转找了个借口:“妈,我这次回来是想拿秋朵姐以前的复习资料的。”

“我最近感觉学习有点吃力,秋朵姐不是成绩很好嘛,我想看看她的笔记和练习册。所以跟学校那边请了一天假回家。”

秦秋意没把她已经进了纺织厂的消息告诉刘思艳,其一是刘思艳和秦峰对她要上大学的期盼十分强烈,她不忍心让她们失望,大概原主当初也是抱着这种心思,所以才一直瞒着她们。

其二就是秦秋意不准备在服装表演队待太久,她要在高考预选前回到学校,以后还是要上大学。因为她知道那一纸学历的重要性。

既然她和秦父秦母的心愿殊途同归,那么中间的插曲就没必要再提了。

刘思艳拍了一下大腿,“你这孩子,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要?我前阵子刚把秋朵学习用过的东西送给你二婶家的家宣和家美。”

她始终以为秦秋意的成绩很好,不需要那些复习资料。现在听到女儿说学习有些吃力,不禁着急起来。

秦家宣和秦家美是一对罕见的龙凤胎,和秦秋意同岁,都在县城唯一的一个高中读书。

原主能不声不响的逃学一个多月,没被家里人怀疑,全是靠他们两个人帮她打掩护。

秦秋意说要找复习资料不过是打个幌子而已。

前世她能以全省前十名的成绩考进名牌大学,她强大的学习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所以这次的高考她同样有信心能考个好成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拍了拍刘思艳的肩膀,秦秋意柔声劝解:“反正我跟家宣家美在同一所学校,我回去再找她们抄一份资料就好了。”

闻言,刘思艳这才松了心神。

“你跟老师请了一天假?会不会耽误学习?要不然待会儿吃完午饭,你就赶紧回学校去吧。”刘思艳收了最后一针,打了个线结后,用牙齿把多余的线头咬断。

秦秋意尴尬地转移话题,“我爸呢?”

刘思艳回答:“他和你二叔去地里追肥了,最近麦子返青,对肥料的需求量很大。”

秦秋意对田里的事了解的不多,抿紧嘴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想吃什么?你们学生最费脑子,中午给你好好补补。”把针线笸箩放在家里唯一一个三屉柜橱上,刘思艳看了眼座钟,已经将近10点半,该准备午饭了。

她们家和老二家共同住在一个院里。她和秦峰住正房东屋,秦立和妻子丁春兰、儿子秦家宣住正房西屋,秦家美则跟秦秋意一起住在东厢房里。

两家共用一个厨房,除了农忙的时候搭伙做饭外,其余时间都要想办法错开时间。

刘思艳一般会在11点前把饭做好,丁春兰11点之后做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妈,你做什么都好吃,随便弄一些就行。”秦秋意跟在刘思艳身后,想到厨房帮忙。

记忆中刘思艳的厨艺很好,即使在最困难的那段时间,也会变着花样给原主和唐秋朵做好吃的。

就连苦涩难吃的野菜都能让她做出几种不同的口味。

刘思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平时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一下的,今天怎么主动要帮忙了?不会是在学校犯了什么错吧?”

秦秋意眉心跳了一下,白皙纤长的手指挠了挠侧颊,撅起嘴巴:“妈,我这不是长大了嘛。以前是我不懂事,只会偷懒耍滑,以后我会勤快起来的。”

乐呵呵地笑了两声,刘思艳便按照她的要求给她找了个摘菜洗菜的活。

秦秋意把枯黄或者发烂的菜叶子摘掉,准备拿去洗的时候,发现水缸里的水已经没有多少了,勉强只遮住了缸底。

闵家村一共有两口井,全村人洗衣做饭都是去井边打水,其中一口井离她们家不远。

拎了一个不大的水桶,秦秋意往水井那边走去,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熟人,一一和她闲聊几句。

“这不是秋意吗?你们高中放假了?”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婆婆笑眯眯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秋意微微一笑,没有过多解释,“不是,我今天有事回家,所以临时请了一天假。”

“秋意又变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啊。”一个用扁担挑着两桶水的大婶,上下打量一番秦秋意后不住赞叹。

“大婶,您可真会挑我爱听的话说,您家小芳也随了您,嘴甜得很,咱们整个村谁不喜欢小芳妹子啊。”

大婶听到女儿被夸,乐得合不拢嘴,“哈哈,你这丫头,论嘴甜可没人比得过你。”

两人又商业互吹了几句才分开。

水井边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排队,片刻后就轮到秦秋意打水,她第一次弄这个,摇了几次井绳都不成功,水桶好像有自己的思想一样,倔强地飘在水面上。

“噗嗤!”秦秋意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笑声。

秦秋意扭头,身后站了一个高大清瘦,留着寸头的男人,“田志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邓田志,是秦秋意大姑的大儿子。

“我来帮你吧。”邓田志长腿一迈,接过秦秋意手里的绳子,手腕灵活地一抖,水桶立马顺服地歪倒在水面上,只消几秒钟,便打满了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秋意:“……”

这水桶上辈子肯定跟她有仇。

“好了,看你细胳膊细腿的,我顺便帮你拎回去。”邓田志单手提起水桶,动作利落地走在她前面。

把水倒进水缸后,邓田志见缸里差了不少水,又往返三次,直到把水缸灌满。

“田志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不年不节的,你怎么突然来闵家村了?”秦秋意支着下巴,眼神清凌凌的,好奇的继续问道。

中描写邓田志,只用了几句话:“再看到他时,原本高大的青年,被妻子的欺骗和背叛打击得老了将近十岁,唐秋朵望着眼前这个曾经给过自己温暖的人,一时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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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秋意琥珀色的眸色偏浅,微微托着尖巧的下颌看向邓田志时,像一汪澄澈的清泉里缀满了明明灭灭的星光。

对着这样一双眼睛,根本说不出什么谎话。

邓田志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语气有些支支吾吾,“是我妈带我来的,找三舅妈有点事。”

“哦,来找你三舅妈啊。”秦秋意不感兴趣的拿出塑料盆洗菜。

原主的大姑秦红梅和秦伟德老夫妇俩一样,偏心小弟秦岩一家。

秦红梅嫁到了县城里,丈夫邓武是县城一家副食厂的工人,他时不时的会带回些厂里的糕点和饼干之类的,给妻子和两个儿子吃。

不过这些都被秦红梅送回了娘家,绝大多数进了陈然和她的儿子、女儿的肚子。

不只是吃的,邓武发的钱和工业票糖票之类的,秦红梅也没少往小弟手里塞,但是从没给过大弟和二弟两家任何东西,妥妥的一个精准“扶弟魔”。

秦红梅经常往秦岩家那边跑,偶尔也会让邓田志骑着自行车帮忙运东西,秦秋意见怪不怪了。

“田志,谢谢你帮我们打水了。”刘思艳揉好面团,盖上盖子饧面,“待会儿我要煮饺子,你干脆留下来吃午饭吧?”

邓田志摆摆手,“不麻烦了,我在三舅妈家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思艳从秦秋意手里接过洗好的菜,随意切了几刀切成几段,然后麻利地剁了起来。

“嗯,要不我多包一些出来,你拿回家当晚饭也行。”

邓田志依然不好意思,张口就想拒绝。大舅和二舅家家庭条件不是很好,他不想占这一顿饭的便宜。

刘思艳直接拍板:“就这么说定了,待会儿你在你三舅妈家吃完饭再过来拿。”

邓田志在县城的一家私人皮具厂做工,那里伙食不是很好,这点从他的体型上就能看出一二。

秦秋意凑到刘思艳面前,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却被刘思艳嫌碍事,和邓田志一起被推了出来,“厨房小,装不下那么多人。”

两个被嫌弃的人相视一笑,邓田志借口有事离开了。

大约11点半左右,秦峰和秦立从地里回来,秦峰舀了两瓢水在洗脸盆里,两人依次抓着肥皂揉吧两下,然后洗手。

见他们回来,刘思艳往灶台下添了两把柴,等水烧开立刻往里下饺子。

“阿峰、大弟,准备吃饭吧。”刘思艳把煮好的饺子和炒菜端上桌,秦秋意帮忙拿了碗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立坐下后端起碗,迫不及待地夹起一个热腾腾的饺子咬了一口,被里面滚烫的汤汁烫得“嘶嘶”吸气。

他早上就没吃饭,又干了一上午活,肚子早就咕噜咕噜抗议半天了。

“也不知道春兰什么时候回来。”秦立放下吃了一半的饺子,叹了口气。

丁春兰是临省来的知青,虽然家在城市,但是家里条件还不如农村,十几口人挤在不到三十平的筒子楼里,天天摩擦不断。

她是主动要求下乡的,在闵家村遇到了秦立后,两个人便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前些年的知青返城潮,不少人背地里说丁春兰肯定会抛夫弃子,回城里过好日子,秦立也暗暗担心了很久。

不过,丁春兰并没有像其他知青那样回城,反而为了爱人和孩子留了下来。

昨天丁春兰的家人发了电报,说她有个侄子过两天要结婚,她这个当姑姑的自然要到场,所以坐车回娘家了。

而秦立因为要给小麦追肥,过几天还要浇地,所以才没跟着一起去。

听到秦立的话,秦峰埋头吃饭,什么也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思艳顿了一下,然后笑着给他盛了一碗饺子原汤,“快吃吧,别想了,春兰怎么着也得后天才回来呢。”

秦立点点头,收起心思。

咬了两口饺子,秦立转向秦秋意,“秋意,你怎么今天回来了?学校不是还没到周六日吗?”

秦秋意夹了一筷子青菜,含糊道:“回来拿复习资料,跟老师请了一天假。”

秦立“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追问。

饭桌上气氛十分和谐,吃完饭,秦秋意抢着把碗筷洗了,得到刘思艳一个三分诧异五分欣慰的眼神。

就连秦峰都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感叹一句:“咱们的女儿长大了。”

秦秋意:“……”

原主到底是有多懒,有多不懂事?怎么秦父秦母对她的要求这么低。刷个碗而已,他们的反应搞得她以为她是做了什么感动他们大事呢。

“对了,爸,我听说你要和村里的二牛叔出去当小工?”秦秋意单独找到秦峰,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峰沉默着点点头,粗糙的大拇指摩挲着搪瓷杯的杯柄。家里太穷,他不能只守着田里的地,必须出去打工赚钱。

听说二牛去年只出去了几个月,就挣了足足500块!这在他眼里,几乎是难以想象的一大笔巨款。

为了供女儿上大学,为了让辛劳了半辈子的妻子过上好日子,他厚着脸皮找闵二牛要到了两个去打工的名额。

大弟一家同样不富裕,他想让大弟跟他一起去,但是大弟和他媳妇似乎商量好了要去县城做点小买卖赚钱,所以他拒绝了他。

秦秋意眉心微蹙,想起里提到的剧情,斟酌了几句后开口:“爸,你能不能不去?”

里提到秦峰做小工时,一次不小心被几块砖头砸个正着,中指和食指直接被砸断,可是黑心的老板不仅一分钱赔偿都没给,反而指责闵二牛带来的人不靠谱。

闵二牛带着秦峰去医院,被医生告知需要交300多块钱做手术。

刘思艳知道后跑去找公公秦伟德借钱,结果公公一分钱没借。她又匆匆跑去找唐秋朵借钱,结果没碰到唐秋朵,反而被亲生女儿唐曼嘲讽一顿,说她骗钱的手段太拙劣,然后被赶出了唐家。

最后是她娘家的几个哥哥嫂嫂掏钱给她应急。

秦峰的两个手指最终也没保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秋意这次回家的主要目的就是阻止悲剧的发生。

编了不算谎言的谎言,她语气郑重地说:“我听说二牛叔认识的那个老板可黑了,以前有个跟着他做事的人出事受伤,他一分钱抚慰金都没给掏。”

“那是因为那个工人自己不注意安全,你就别瞎担心了,我会小心的。再说,我都跟你二牛叔说好了要去,可不能临时反悔。”

秦峰喝了两口水,态度坚定,“更何况,咱家也需要钱。”

见实在劝不动秦峰,秦秋意只好暂时偃旗息鼓,里写的秦峰出事的时间在五月初,现在是三月中旬,距离那场意外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她还有时间做安排。

眼睫低垂,秦秋意拧着眉仔细回忆的细节,想从里面找到突破点。

奈何都是围绕着唐秋朵展开的,因为她回到唐家后就没再主动回过秦家,所以涉及到秦父秦母的情节极少。

刘思艳把之前借出去的鞋样拿回来,坐在床边开始纳鞋底,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秦峰聊起来。

“听说大弟和大弟妹要去县城做点小买卖。”她的中指戴上顶针,用锥针先在鞋垫上穿一个洞,然后用带线的针划几下头皮,再把针线穿进扎好的洞里。

秦峰手指蜷了蜷,他的思想比较守旧,格外不看好做生意的这件事,“他们俩准备做什么营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像是要熬粥卖早点。”

“谁家不会熬粥啊?他们能卖出去吗?”秦峰直接唱衰他们,“丁春兰做饭的水平很一般,秦立又是个没进过厨房的主,他们去卖粥,还不得赔死?”

刘思艳“噗嗤”一笑,“所以他俩想拉我入伙。”

秦峰闻言眉峰一皱,“你不许去,这些抛头露面的活交给我就行,我一个大男人难道还养活不了咱们这一家子吗?”

他的思想带着些传统的大男子主义,坚信他可以赚钱养家,他的女人只需要做好家务就行。

刘思艳跟秦峰生活了半辈子,当然了解他的想法,所以笑了笑没再说话,手上的动作却渐渐慢了下来。

秦秋意听到两人的对话,心头一动。

如果刘思艳两口子能跟着秦立一家去做生意,那么秦峰不就不用跟着闵二牛去做苦力了?未来自然不会出事。

思及此,秦秋意想了片刻,表现出一副对秦峰的老旧思想极为不认同的样子,“爸,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她坐到刘思艳旁边,眉眼弯弯,嗓音清甜:“现在都改革开放了,你这思想得与时俱进,不能再守着老黄历过日子了。‘妇女顶起半边天’,我看城里好多女人在外面做买卖赚钱,她们一天卖东西的钱甚至比男人工作一个月挣得都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说别的,今天早上我见到一个卖包子的大娘,听她说一天能至少卖出300多个包子,素包子1毛钱,肉包子1毛5分钱,即使按照一个包子一毛钱算,那也足足有30多块钱。”秦秋意抛下重磅炸·弹,不信她们不上钩。

果然,刘思艳震惊得被锥针直接扎到手指,鲜血凝成血豆冒了出来。

十指连心,她痛呼一声后连忙把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真的吗?能赚那么多?”

秦秋意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说谎。

刘思艳垂下眼帘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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