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程樘摇头:我也看好装修。但是家具这块有点悬。如果打算一直做家具倒不如把厂建在外公家那一片。
那里有木材优势能降低成本增加竞争力。
在油城不行。
这个城市祸福相依,靠石油发财也受石油所累,物价虚高,人工费也贵。
单在这个小城市混温饱没问题,但是想要做大做强就得面对全国同行的竞争,那就不够瞧了。
倒是这个装修,程樘越了解越觉得这行前途可观。
陈茶没说话,多少有点不高兴。
程樘见状道:你喜欢就都买下来!一块盖厂房。一块咱留着以后给你盖大别墅!
陈茶转怒为乐。
买地跟买菜不一样,不能付了钱就拿到手。需要走一系列繁琐的流程。
拿到地皮还得清理平整打地基盖厂房。
这些都需要时间。但是生意不能停。
程樘只好买了大大的防水布和遮阳布先把整个院子上方挡起来,供大家当临时车间。
好在院子够大,暂时能应付一段时间。
人忙起来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眨眼十天就过去了。
一大早起来,程樘先开着货车把工人送到北镇安排好当天的工作,紧接着又开车回来载着陈茶去县医院。
陈茶需要验血,不能吃早饭,程樘跟着挨饿。
你要干体力活的,这种事不用你陪着。陈茶又感动又心疼。
程樘并不会邀功,只理所当然道:应该的。
他们以前来不是挂急诊就是大半夜,还是第一次上午来医院,人有点多,两个二排了一会儿队。
排队都是陈茶坐着等,程樘拿了单子去排。
等排到医生,简单的交沟通后,又是验血验尿,以及陈茶万分排斥的B超。
这一次陈茶尴尬的时间很短,因为做B超的医生让她听到了胎心。
那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
陈茶侧头望着那个黑漆漆的显示屏,心情十分激动,就顾不上那点尴尬了。
医生抽出仪器,递给陈茶一段纸让她擦拭,笑道:恭喜你!当妈妈了!
陈茶晕晕乎乎地出了检查室,飘进门诊室。
医生再次确定的告诉她:你怀孕了!
不过陈茶孕酮很低,医生建议她先打针后吃药。
只是陈茶没想到这所谓的保胎针竟然是屁.股针!
程樘看见陈茶含着泪捂着后腰下方从屏风后面出来,连忙跟上去:很疼?
你试试?陈茶直白地迁怒。
程樘:他倒是真想替她,只是这事无能为力。
不过陈茶也只是撒个娇,更多的是喜悦!
她真的怀孕了!怀了她跟程樘的孩子。
程樘大约上次激动过了,这次还算平静,最起码不像上次那么傻气了。
就是嘴角快裂到耳朵根了。
晚上陈茶辗转睡不着,累了一天的程樘虽然极困还是强打起精神问她:哪不舒服吗?怎么还不睡觉。
陈茶有些难以启齿,小声道:那保胎针好像有副作用。
程樘顿时清醒了几分,支起身子关切道: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陈茶说不出口,程樘一直追问,还坐起来打算去开灯。
她连忙制止,最后一狠心一咬牙,拉着程樘的手进被窝里
白天医生倒是提了一句,说什么打了针会让体内激素增高,部分人可能会发生欲.望增强的现象。医生还嘱咐陈茶若真这样切记不要乱来。
因为这个医生恰好就是上次给陈茶检查那个医生,所以陈茶以为医生是故意吓唬她,没往心里去。
她平时不是个重欲的人,再加上程樘这方面一向有点过于满足她,所以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感觉。
程樘:
他搓了下指尖的黏腻,低声笑了。
程樘声音平日里很清冽,这会儿黑夜里加上陈茶情动,越觉得这声音勾人,听得她心痒。
但这会儿本就臊地不行,程樘又笑她,她又羞又急,一下哭了。
都是你!都怪你!你还笑我!
程樘连忙认错:都是我不好!我不对。我不笑了。这不是你的错是那针的错!等你把他(她)生出来,我好好揍他(她)一顿给你出气。
陈茶哭得更大声了,我怀个孕这么难!生了孩子你还要打他!
程樘:
第一次觉得,其实两个人没孩子也挺好的。
当然这话,万万不能说。
他耐着性子哄陈茶,亲她,手也在她肌肤上游走。
陈茶抽噎着拒绝:医生说不可以。
只用手让你舒服些,我不动你。
陈茶:
满足了的陈茶,沉沉睡去,时不时还抽噎一声。
程樘长长地叹息一声,披了衣服到门外抽烟。
一想这样的日子还得过八.九个月,程樘就觉得比在西北那会儿更让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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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针一共打了七天。
陈茶受了七天罪,脸色却比健康的程樘好了许多。
颇有种采阳补阴的既视感。
复查结果出来,医生说陈茶孕酮经高许多了,但是还需要吃段时间的□□。
程樘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再这么下去他就得英年早逝了。
好在陈茶怀孕虽然比平时矫情了些,但是不像张晓萌刚怀孕那会儿吐得昏天黑地,都得扶墙走路。
陈茶不吐不忌口,除了早晚刷牙会有点恶心之外,整个人跟没怀孕时差不多。
张晓萌羡慕到不行,她孕吐到一直快五个月才不吐了,看见陈茶能吃能喝,酸道:老天爷对你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长得漂亮,聪明能干,找的男人也靠谱,这怀个孕,多数女人都会受的罪陈茶竟然一点都没受!
太不公平了!好气!
陈茶扶着后腰,摇头:好像也没那么不公平,我腰疼的厉害。
才怀孕不过六周,她站久坐久了,腰带着整个后背都疼。
两个孕妇每天就相伴在这几十平方的小卖铺里闲聊。
聊男人聊家人聊未出世的孩子。
但两个人以及两个人各自的男人都在一起工作,天天在一起哪有什么新鲜事好说?
好在还有这个钱榆村消息集散地的小卖部。
课间,一堆小学生作伴来买零食。
其中一个小学生特别大方的花了一毛钱买了几块水果糖分给同来的小朋友。
张晓萌自打怀孕了格外喜欢小孩子,喜欢到她可以看见孩子脖子上厚厚的皴不再干呕,还能面色正常的跟他们打招呼。
村里都没洗澡的条件,多数孩子从夏天结束到第二年夏天都不会洗澡,以至于脏兮兮的污垢堆成搓不掉的皴。
他们看习惯了还好,像张晓萌这种城里人,还是个有洁癖的城里人,实在接受不了。
最初张晓萌收他们钱都是戴着手套的。孩子摸过的东西,她都会戴着手套反复擦几遍。
如今她却能面不改色逗那个请客的孩子,马金秀,你是不是有闯什么祸怕同学告到你爸那去才请同学吃糖的?
俗话说吃人最短。
马金秀还没说话,另外一个叫谭吉娟的小姑娘就抢着开口:才不是!她娘给生弟弟了!今天家里摆酒席,她娘才给她钱的!你看,她还分我们红鸡蛋了!
谭吉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外壳被颜料染成红色的鸡蛋。
其他小朋友也纷纷点头附和,也掏出了自己的红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