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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怎办?”他向烛火问,“我能丢下这个家,重新亡命天涯吗?”
不用烛火回答,他也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他年已半百出头,还能在江湖亡命?
“天杀的贼三八!”他愤怒地大驾,把手中的茶杯愤怒地向墙壁摔出。
“乒!”一声响,茶杯粉碎。
“只要我百……有机会,只要找…有……机会……”他双手抱着疼痛欲型的头,痛苦地叫嚷:“我……我发誓,我要……”墓地,他听到接近的轻微脚步声。
他大吃一惊,猛抬头,用醉眼搜现四周,心中生寒,刚才他发牢骚所说的话,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尤其不能让混饨宫的人知道。一无所见,没有人,轻微的脚步声也消失了,并不广阔的书房没有人。
他感到毛骨惊然,汗毛根根矗立。
妖人们妖术通宝,一定是差鬼物来监视他。
“不……不要……”他快要崩溃了,想站起逃命,却感到浑身发僵,丧胆地战栗着叫,“我……我心服口……服,决……决不敢背……背叛你……们……,,劈啪几声轻响,几块碎杯的瓷片,缓缓掉落在书案上,却没看到人出。
“饶……找……”他仰面摔倒,狂乱地翻转身地伏在地哀叫。
“起来坐下,这里你仍是主人。”耳中听到陌生的语音:“我想,混饨宫的妖孽已经找过你了。”他浑颤栗,魂飞魄散,但还没灵智丧天,一听口气不对,混饨宫的人怎么可能自称妖孽?
心中一震,挺身抬头。
书案旁,站着一个灰罩袍掩身,只能看海面孔的人影,手脚身躯皆隐藏在怪异的灰罩格内。他闯了大半辈子江湖。精明机警,颇有成就,也曾经历过大风大浪,碰上意外,思路反而清明。这个可以看清的面孔,年轻英俊,虎目炯炯,不像一个狰狞的鬼物。
“你……你是……”他一蹦而起,手本能地搭上了长鞭的把手,只消一抖扣环,缠了四 五匝有如护腰的九合金丝长鞭,就会快速地蹦弹而出。“不要拨弄你的长鞭,那不会有好处的。”来人沉静地说,“扶起凳坐下,我有话问你。”“你……”他打一冷额,驯顺地扶起凳惊然问。
“混饨宫的人来找过你?”
“是……是的”
“何时?”
“今……今早”
“你很幸运,像许州摩云神手,以及其他城镇的人,可就没有你幸运了,你一定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这……我……我能够……不答应吗?”
“所以,你幸运。”
“我……我是不得已……”
“我不怪你。他们的要求是什么?”
“在遮山重……重建混饨宫……”他感到莫名其妙,反常得连他自己也无法相信,为何自己的意志似乎无法主宰,有问必不假思索地回答。'哦!我知道遮山,好地方。他们下在你这里落脚?”
“没有,只留下五个人。”
“知道他们的落脚处吗?”
“这……我真的不知道。”他真的不由白主有问必答。
“百绝头陀在府城有基业,你和他交情不错吧?”
“十几年的老邻居,我……我怕他。”
“你该知道风声不对,他会往何处藏身避风头吧?”
“这……”
“不要怕,樊庄主。他们在世一天,你就有一天威胁,我替你拔除威胁的根苗,你帮助我就是帮助你自己。这附近没有其他的人,你说的话只有我知你知,你如果不供给我需要的线索,就得永远独自面对灭门的凶险了。”“好,我……我告诉你。”他清醒了些。钢牙一 咬,“由于我怕他,所以为了自保,必须了解他的来龙去脉i暗中掘他的根底。他有一个姨妹,嫁人不淑,出家做了女道姑,却不守清规,修行的玉虚观规模不小,暗中却是藏污纳垢的淫窟,他的两个女徒就是他婉妹使他物色的尤物。”“哦!玉虚观?听说过这处地方,好像就在府城……”“不,在城郊,从卧龙同诸葛草庐后面的小径,往东北行约七八里,平同近小河的一 面,就是有三进殿香火相当旺的大玉虚观,那地方即使藏三两百个人,一年半载也不用外出为生活操心。”“晤!我真该想到这处地方的,只因为他是和尚头陀,佛道不相容,我所以忽略了玉虎观。他那位姨妹,在玉虚观是何身分?”“她就是很有名气的玉虚观主虚云仙姑,快五十岁的人了,依然花容月貌,漂亮得很呢!很可能已修成长春术了,府城的人都乐意敬献香火钱。”“好,谢啦!今晚的事,你一点也不知道,你只是做了一场怪梦而已,醒来时什么都忘啦!”脑门一震,他爬伏在书案上睡着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