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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性地点开文意先的朋友圈,还是只有那两三条安静地躺在有限的一页范围内。
虽然他知道这里什么都没有,但是他好像慢慢习惯了每天都点开看看,每一条都逐字逐句地看,文意先写的贺词,还有极少量的感慨,仿佛这样就可以在无限的赛博幻境中和对方见面。
“少爷!你游戏开了!”在舍友刘建成的呼喊声里,张知疑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AI已经操控他的角色往死路走了。
随着屏幕灰暗下来,张知疑张着嘴,下意识想要哀嚎,结果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头也没来由感到一阵晕眩。
“……”张知疑轻声骂了句脏话,从位置上站起来,扭头对正在低头扒饭的李少群叫了一声,“群哥,一会儿过来帮我顶一下,我去个厕所。”
李少群头也没回,手朝后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顺便吐槽了一句:“少爷您保重身体可别酝酿shi意太久嗷。”
张知疑笑骂他一声,低着头进厕所去了。大概是中暑了,他走出来,在洗手池前用冷水冲脸,仰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颊通红,嘴唇泛白,带着一股不太正常的病气。
“我这是怎么了?”张知疑嘀咕了一声,又回房间找了点头痛药,就着矿泉水一并吞下去,坐在他位置上的李少群聚精会神于游戏,看他站在旁边不动,瞥了他一眼。
“咋了?”
张知疑翻找出体温计,夹在腋下按了一下。
“38.1℃”
体温计自动报温,李少群一听,冲着躺在椅子上玩手机还没睡着的邓毅嚷嚷了一声:“大人——少爷病啦——”
邓毅如同树懒一样缓缓抬起眼皮,按了一下手机右上角,斜眼看了一下,语调缓慢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下午休息吧。”
然后又慢慢收回视线,继续玩他的节奏大师,手上速度飞快。
五分钟后,他勾起嘴角,看起来心情不错,调整自己的躺椅,伸手从书架上拿了一张请假单,飞速写完所有信息,又把躺椅调下去,闭眼安详地睡了。
“少爷,怎么还不去休息?”李少群手上动作没停,余光看见张知疑还站在那,手上拿着手机,表情有点奇怪。
张知疑摇摇头:“没事,我站一会儿。”
手机屏幕里,是那张他拍到的照片,文意先好脾气地没有提醒让他删掉,大概是觉得他自己会觉得不好意思而删掉吧。
闪光灯开得实属多余,镜头里的人本身就很好看,不用再镀光。张知疑笑起来,揣着手机爬床上去了。
他睡着了,黑暗中仿佛被漩涡拖入另一个世界,他睁开眼,看到了之前手机里搜到的放大的苏格拉底的脸。
胡子拉碴的老头正对着他微笑,见他醒了就后退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你醒了,年轻人。我刚看你在路边像是晕过去了,就把你搬到了树底下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张知疑默不作声。
“是口渴吗?我这里有水。”苏格拉底把壶状包着羊皮的东西递到他面前,并贴心地打开盖子,担忧张知疑没有力气动弹,甚至还把壶口凑到了他嘴边。
张知疑不知道该做什么,因为他听不懂对方说的话,因此满脸茫然只知道对方对自己应该没有恶意。
不是,他这就穿越了?睡一觉就猝死了?他想起人们说在梦里掐自己是没有痛觉的,于是在苏格拉底给自己喂水的时候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兄弟啊,尽管我不是医生,可如果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的话,道德又如何能得到安置?”苏格拉底皱着眉头说。
然而张知疑几度仰头试图避开他的脸,主要是对方嘴里混着薄荷和迭迭香还掺杂一点咸腥的诡异味道让他有点不太适应。
就在苏格拉底要把水彻底喂进他嘴里的时候,张知疑挣扎着醒了过来。
眼前仍然是熟悉的自己的床帘,薄薄的毯子半搭在他身上,大概是其他人都去上课了的缘故,宿舍里一片寂静,他甚至能听得清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身侧的手机适时亮起屏幕,现在是下午四点。他打开了qq,宿舍群里其他三个人在插科打诨,邓毅甚至发了个斗地主的链接,他点进去一看他们正好还在打,李少群发了个接龙记录三个人的胜负,目前为止最爱玩棋牌游戏的刘建成以108分的累积分高居第一。
如果他们这次一把又是一毛钱的话,刘建成恐怕是又要赚一顿午饭钱。
邓毅大概是因为仍然不太熟悉规则,加上偶尔发呆出神,所以偶尔超时托管,坑坏队友,累积分甚至是负的。
李少群打得中规中矩,尽量保持着不负的战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