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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晓尖叫了一声,猛然逃离座位,陌生地看着他。“你别说了!别说了!!”
她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等沈沛追出去,早没了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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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晓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很久,不然为什麽这麽累。
她洩力地在一处没人的地方坐下,忍不住哭了出来,默默地、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
街边人影嘈杂,她只觉得恐惧和茫然,好像随便一个人都会化身死神,用镰刀勾走她的头颅。
这到底是谁的错?
岑晓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
一双拭得干净的鞋出现在她眼底,岑晓擡起头,眼里挥不散的害怕与难过痛苦纠缠在一起。
易初微蹙眉,尚未知晓发生了什麽,他将一包纸巾递出去,问:“你在这里干什麽。”
岑晓难堪地擦拭干净脸庞,盯着地面上迁徙的一行蚂蚁发呆,喃喃:“忏悔我做错了什麽。”
易初刚要离开的步伐顿住了,他在岑晓身旁坐下。“有钱人的难过不是应该去喝酒飙车开party狂欢吗?”
岑晓却独自一人坐在街角哭。
岑晓看着他,勉强扯出微笑,“那可能是混蛋二世祖。”
“也许吧。”
别人不知道,沈沛绝对是。
她问:“易初,你难过的时候会干什麽?”
“太忙了,”易初只是平静地说。“没时间难过。”
以前忙于生计,如今疲于应付。
岑晓胸口很闷,她吸了吸鼻子。“那也给自己五分钟的时间哭一场吧。”
她踌躇一番,“初哥,你陪我去一趟B大麽?”
将春
秋寻原先在A大任职,同淮远回到B市后便改到了B大当数学系的副教授。
“我哥很厉害对吧?”岑晓说。
“我想是的。”易初点了点头肯定她的话。
自从得知了真相,岑晓和易初的相处总不自然,她忍不住侧目盯着易初的侧脸看。
可这种微妙的尴尬在别人看来却是另一番景象——
少女含羞带怯,想看又不好意思,羞红了脸,男生一言不发,但与女伴离得很近,早已超过了社交距离。
“喂,你不会觉得恶心吗?”
刺耳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岑晓看着嗓音的来源,她根本不认识对方。
她皱了皱好看的细眉:“你在说什麽?”
对方朝易初扬了扬下巴,“你旁边那位,可是同性恋。”
易初看了他两眼,他也不认识,不过也对,对方穿着打扮比较像学生,应该是本科在读,而自己都毕业好些年了。
又有几个帮腔的男女走来,“学长,您在校乱/搞同性关系的事,现在还在流传吶。”
女生刻薄的声调继续说道:“听说是你主动对沈家少爷纠缠不清?还是当下位,不觉得羞耻吗?”
“同性恋,”另一男生面露嫌恶。“真恶心。”
“你呢?”女生看向岑晓,“给人当同妻好玩吗?”
“别胡说八道!”岑晓气急。“你们这种造谣的人就应该蹲局子,同性恋难道吃你家大米了吗?”
“哦?”男生讶异。“原来你知道啊,知道还心甘情愿当同妻,你对得起你父母和将来的孩子吗?”
“我不是……”岑晓的心情短时间内经历两次大波折,说不出话来。
易初往前站了两步,“不关她的事。”
“哟,这就护上了?”衆人发出一阵难听的笑声。
直到一旁教室里的老教授嫌他们太吵,重重拍了拍黑板赶人,这帮人才乌乌泱泱离开。
岑晓还站在原地没有回神,易初刚伸出手想做点什麽,就听她说:“我觉得不公平。”
“明明是沈沛对你做了不好的事,但其他人都认为是你的错,因此骂你、诋毁你。”
擡起的眼眸红完了。
岑晓哽咽着说:“就算真的是同性恋又怎麽了,同性恋难道不是自己父母的孩子吗?又没有碍着他们什麽,还是说他们只是找一个渠道发洩自己在生活中遇到的不顺?”
易初首先意外于她已经知道了实情。“你……知道了多少?”
“全部。”岑晓微微弯下了腰,忍住反胃的沖动。“碰到你之前,我去找过沈沛了。”
她现在这种姿势特别像道歉,而她也确实说了出口:“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易初沉默。
“哪是谁的,你的吗?还是沈沛的或者秋寻的?”岑晓深吸了口气。“我有时候真想不明白沈沛到底在干什麽。”
“我有一对很恩爱的父母,妈妈对我很好,直到上了初中,我才知道妈妈其实是后妈,而且是我爸出轨的原因,他和我亲妈离婚了,我跟爸,秋寻跟妈。后妈对我那麽好,只是不想输给我亲生母亲。”胸腔里的空气被剧烈挤压,岑晓咳出了眼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