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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沛的心跳蓦然变得很快,一时间同样陷入了幻想的折磨之中,他分不清了,觉得他恶心的人,到底是易初还是……
一想到后一种可能,他的五髒六腑都绞痛起来。
沈沛的眸光开始变得黑沉,如同野兽捕猎前露出的本能,也有可能是咬断猎物脖颈时的暴戾。危险而阴暗。
他擡腿往后狠狠把门踹上了,旋即反手落了锁。
“咔嗒”
像是命运的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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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沛拽住衣领,一把将上衣脱掉了。
他初高中都比较热爱运动,身材底子还在,肌肉线条流畅,饱满而不夸张。腹部肌肉延伸而下,髂骨只覆盖一层薄薄的皮肉,然后就是……
“脱衣服。”
易初缓缓站了起来,他感觉到一阵阵发凉,面无血色,要不是扶着墙,估计会直接虚脱了。
“一定要现在吗?”
要是他中途晕过去多那什麽,再因为这种事被送进医院更抓马了。
沈沛举了举手机,“你妈妈的医药费我缴清了,她现在转到了区立医院,用的都是最好的治疗。她脖子上的伤也不用担心。”
易初的视线停留在手机界面上,柳思菡安然地躺在病床上,洁白柔软的床褥像白花一样簇拥在她周围。
视频拍摄者还举着镜头扫了扫四周环境,安静,干净。连护士查房都是轻声细语的,外界没有任何纷扰,柳思菡睡得很熟。——那是底层首选的中心医院无法带给她的。
有钱人的办事效率真是高啊。
易初擡手一颗颗解开了黑衬衫的纽扣,他一贯爱穿黑色,因为耐髒。
相对于沈沛,他的身形属实算不上健壮,甚至可以说瘦削。
沈沛脱掉的衣服随手就扔到了地上,易初却规整地叠好放到置衣架。
“转过去,靠着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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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道细微的声音传到了易初耳中,他的肩膀上貌似也感到一凉。
易初:“?”
痛的是我,你哭什麽???
沈沛开口的声音明显不太自然,“要是我……”“我”什麽,他却没再继续说。
怎麽形容他那种语气呢?懊悔、迷茫、痛苦、小心翼翼……还夹杂着下意识的温柔——大概这样。
易初猜他其实是在对那位喜欢的人说话。
他不经意地回头瞥了一眼,果然看见沈沛的眼睫湿漉漉的,还有点泛红。
不过更吸引他注意的还是对方锁骨上的东西——之前隔得远,加上那东西很精小,所以他一开始才没注意到。
是一个纹上去的黑色字母——X。
当然了,是一个叉或者乘号也说得通。
无论是什麽都跟易初没关系,他没有兴趣探知也不在乎。“你要做就快点,别指望我会安慰你。”
冷漠的语气肯定打破了沈沛的幻想,他愣了一下,终于回神了,因为以前不会有人这麽跟他说话的。
他沉默地压了上去,把易初完全摁到了墙上。
电话响了。
他看都不看就按下了接通。
“小沈少,你交代给我的事我可漂漂亮亮地办完了。”电话那头朗声。“怎麽样,这周末出来喝酒?”
“嗯。”沈沛淡淡地应了声。
“不过我想不通啊,人家就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妇人,病成那样,孤儿寡母的,怎麽惹到你了你就让医院赶人?”
他通电话没有避着易初,这句话说完,两个人都静了。
偏偏对面那个二愣子毫无所察,没人回话还能继续聊:“喂,喂喂?她儿子好像跟你差不多大?是不是你同学啊所以在学校惹你不高兴了。需不需要哥们找人给他套麻袋打一顿?——”
“砰——!!”手机猛地脱手而出,惊天动地地砸向洗漱台——
易初狠狠地照着沈沛的脸打了一拳。
“你也是个人,难道你没有母亲吗?”
“……”
沈沛被打得后退了两步,他慢慢直起身子,擡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
“我不这麽做,什麽时候才能把你搞上手。”
这句话的理直气壮程度令人发指,且毫无忏悔之意。
易初觉得恶心,恶心得想吐。“就因为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你做出这种髒事,你就是个烂人,活该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最后一句不亚于当胸给沈沛一箭,他被激怒了,上前恶狠狠地抓住了易初的肩头,几欲把指甲嵌进去。“是又怎样?!你现在跟我这个烂人绑在一起了!合同违约金500万,你赔得起吗??!——”
家庭
往事随风走,那句“你赔得起吗”仿佛还回蕩在耳边。
易初淡淡地从窗外收回视线,对司机说:“就停在这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