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半拍,说:“可以。”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在他的办公室里见面。那间房间在三十七楼,视野很好,却很少有人用。因为工作性质和特别的工作方式,他几乎不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话也只能找到秘书Ms. Mayer而已。跟他住的地方一样,桌子上干干净净,门上没有名牌,就好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他存在过一样。
我走进去,他坐在桌子后面没有动,右边眼睛下面隐约还有一点青紫。他不笑不说话,示意我坐在沙发上,自己站起来走到办公室门口关门,合上百页帘。
“你想说什么?不能等到听证?”他走过来问我,没有坐下。
我没回答,从包里拿了文件给他,像前一天晚上Rona做的一样,不急着做任何解释。他拿过去翻了一遍,扔在办公桌上。然后问我:“你要什么?”
“你知道我要什么。”我回答,“听证会之前答复我,还有一个钟头,你尽可以去跟你的律师商量。”
他看着我没说话。我还是没有城府,先开口了,很静很讲道理,却又有点着急:“你知道Caresse需要我,我也要她。你不会有很多时间陪她,保姆把她带大,刚刚熟悉了一个又换了另一个,你真的想要这样?我知道你爱她,但是她现在三个多月了,你没给她喂过奶,没换过一次尿布……一年之前,你要我把她生下来,我一开始不愿意,但是后来,现在……我不知道怎么说,至少那个时候,我没想到过有一天我们会讨论这样的问题……”
他来回走了几步,打断我说:“共同监护权,这是底线。”
我想了一想,点头,“这样对Caresse最好。”
不到一刻钟时间,我从办公室出来。他送我到电梯那里,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法院。我回答谢谢不用了。他没再坚持。电梯来了,我走进去跟他说再见。
“我们怎么会这样的?”他说,不算是个问题的问题。
“我不知道。”我回答。
他最后说:“至少还有一点美好的东西。”在电梯门合上之前转身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