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桃:
她只好抱紧秦欢,柔声说:好啦好啦,没有那些假设,那我现在不是喜欢你嘛,我们两个在一起,我的人品你是知道的,我既然喜欢你呢,肯定就不会再去喜欢别的人,我很专一的啊。
秦欢:那谁知道,如果将来又有其他的比我长得还好看的姐姐对你好了,或者长得帅的男生对你好了,或者你家里人逼着你结婚了谁能保证你就会一直喜欢我呢,你移情别恋了我又没什么办法,你甚至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你爱我。
她控诉的实在凄惨,好听的声音到后来真的是带着哭腔,顾白桃抱着她的腰,手足无措地哄:不会的啊,我这个人你知道的,我喜欢谁就是喜欢谁,我才不会三心二意。
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解释实在单薄,这些都是她以前怀疑秦欢的问题,现在反过头来被秦欢质问,她忽然觉得秦欢和自己一样,对这段感情都充满了不确定感。她之前总觉得秦欢有可能以后感情淡了或者喜欢别人,现在再想想,自己好像确实也没比她好多少。
顾白桃二十多年的人生最美好的品质就包括承认错误,时常自省。
她拍着秦欢的后背,好声好气地哄:那我不是也不确定你会喜欢我多久嘛,谁让你周围的男男女女那么多
秦欢:我爱你。不论其他合适的人有多少,我要是想谈,我早就谈了的,但是我只爱你。
顾白桃眼眶也红了,去看秦欢的眼睛,秦欢的眼眶也是红的,有一种特别的脆弱感,看着又想哄,又想让人欺负。
顾白桃捧着她的脸,软软地道:对不起嘛,我之前光顾着对你不放心,忘记了你的感受。我是爱你的啊,但是我看过太多人为了利益在一起,说喜欢说爱,说分手就分手,说出轨就出轨。我只是不敢保证只是因为感情在一起的两个人最终会走向什么地步,我不怎么相信长长久久的爱情,也无法想象两个人只有感情没有婚姻的话究竟能走多远。是我太关注我自己的感受,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不好。
秦欢盯着她的眼睛,用无比郑重的语气道:我能理解,我也不需要你马上就对我放心,感情里的安全感是双方给予的,所以你只需要待在我身边,看我到底能喜欢你多久,久到我们两个都老了,你就会相信,世界上有长长久久的爱情,虽然很少,但是有。好不好?
白桃觉得自己心底一直空着的一些密密麻麻的名为担忧的小洞就被她的话填满了。她没有重复许诺什么,而是足够认真地告诉自己,时间会告诉她答案。
每个人都会怀疑爱情的保质期,而秦欢却对她说,时间对于她们的感情不是威胁,而是保障。所有的话空口无凭,只有时间可以替她证明她爱她。
白桃看着秦欢的眼睛的眼神变得亮晶晶的,轻轻地说了声:那,我现在说我爱你,会晚么?
秦欢弯起眼睛:不晚,只要你告诉我,你早就爱我,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说。
白桃皱了下鼻子,软软地说:我从去酒店找你、北京找你的时候就爱你了啊,不爱你的话,我凭什么要用热脸贴你的冷屁股。
她说起那个时候,秦欢的笑意更浓,眼眶明明还红着,就要去亲她的唇:乖宝宝。
理所当然地做了,在客厅里,白桃觉得地毯很硌人,秦欢便抱她在身上,把自己当成垫子。
白桃又开发了一个新技能,就在秦欢出力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一直想要告诉她的高兴的事,便也不在乎是什么场合,张开嘴就要讲:
我觉得,也许,我们出柜,我妈,能同意
秦欢嗯了一声,额头滴下汗来。
白桃:你,总这样,这个时候我跟你说,什么,你都听不到
秦欢动作一顿,咬着牙喘了几口气,说:你怎么话这么多?
白桃准备生气了:你现在就嫌我话多,我们还没老呢
她被秦欢翻了身有意报复,感觉来的剧烈又迅猛,她便彻底说不出话来,沙发被她的指甲挠出印来。
下午四点左右,夏季的太阳最为闲适,黄邛穿着短旗袍,披肩盖在腿上,在院子里沏了壶价值不菲的好茶,优雅地等人。
秦欢的微信迟迟发来,说她会稍晚一点。
齐律师可能会先到,她可是个正经人,脸皮没那么厚,你别调戏人家,把人家吓跑了。秦欢的声音有些暗哑,急急忙忙地叮嘱道。
黄邛把手机放一边,百无聊赖地读着一本书,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院子里吹起一阵清凉的微风,院子里种了茉莉,香味轻轻柔柔地飘过来,黄邛抬起头,便见到门口走进来一个女人,穿着明明有设计感却气质严谨的灰色连衣裙,拎着一个可以装下公文的包,像是刚从一些会议上过来,颜色同样低调的高跟鞋踩在院子里的石板路,戴着银丝眼镜,气质卓绝,看不清晰的眉眼间明晃晃得温柔端庄。
乍一看,就是学霸精英的模样。
黄邛微笑着起身招呼:齐律师吗?我姓黄,秦欢的朋友。
话音未落,齐萧然便站在门口处停下脚步,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也不动。
黄邛有些奇怪:齐律师?
她怕她认错了人。
齐萧然有些失礼,回过神来,再开口时,嗓音便有些发紧:你
她只说了一个字,便说不下去了。
黄邛听到这一个字脸色骤变,手里的披肩一滑,跌落到地上。
齐萧然上前两步,弯腰替她捡起披肩。
黄邛近视,却惯常不爱戴眼镜,她早已习惯通过身材、行为、声音和味道判断熟客和朋友,只有人走近了,才能彻底看清对方的样貌。
齐萧然的眼神透过眼镜看着她,喉头滚动,把披肩放在桌子上。
东西掉了。
黄邛瞪大眼睛,又眯起眼睛。怀疑,试探,她问:你是不是认识我?
在法庭和会议桌上向来理智记忆力惊人能言善辩的律师此时哑了火,这话问得她心里也开始打鼓,就像是这位黄老板失忆了,或者失明了。
齐萧然承认道:是。我见过你。
黄邛惊疑不定,一贯游刃有余的声音略微发颤:你
不好意思来晚了。
秦欢的声音里带着和两个人完全不同的轻松愉快,她拉着顾白桃的手进了院子,奇怪地问:你们怎么站着,坐啊。
黄邛和齐萧然的视线顿时都落在她身上,黄邛皱眉刚要说什么,齐萧然先一步抓住秦欢的胳膊:你先跟我出来一下。
作者有话说:
桃:没有想过的展开!
第85章
秦欢跟着齐萧然去了门外:怎么了?
齐萧然踟蹰半晌,一咬牙便问:你的这位朋友叫什么?
黄邛。
齐萧然没说话,秦欢问:你认识她?
名字我不认识,人我认识。但是很奇怪,她似乎不记得我了。
如果只是萍水相逢,不记得倒也正常。
齐萧然摇摇头:不是萍水相逢,我们有些瓜葛。
秦欢:
齐萧然摘下来眼睛,用价值不菲的裙子擦一擦,这是她每次压抑内心的烦躁时惯有的动作。
你和她是好朋友,她有没有过失忆的情况?
秦欢:科学上不是解释过失忆是不存在的么?
齐萧然喃喃自语:可是她不应该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