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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我在那边每一个都尝过,都很不错。”
“你......”他看看桌上的几小包零食,又看看我。
“干什麽?”我学他之前处变不惊的样子,“没见过追求朋友的啊?”
他顿了顿,将手里的钢笔放下,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直勾勾地看着我。我都想好他要是不理会我这句话,说什麽没有朋友之间会天天给对方送饭该怎麽反驳,结果他转而问起工作的事情:
“我还没有问过你们配乐的进度,也很久没有和辛岚那边有过沟通,目前的进度如何?”
怔愣几秒,我理解了他答非所问的意思。
他打算像之前那样继续由着我来,因为他知道说了拒绝我也会继续,不如等待我的耐心耗尽。就好似提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总会结束,他拿着已经开始倒计时的秒表站在终点等待数字归零。
这个时候我乱七八糟想起很多。比如柳成英在某天的评价,他说我这不是喜欢,是爱而不得的一种病态的执着,追到手就会觉得所有付出都是不值一提的泡沫。
我知道自己这一次绝不是追到手就放弃,但我不否认执着这一点。喜欢和爱本就是複杂又包罗万象的感情,而我又不是圣人,执着,嫉妒,占有/欲掺杂在里面,才构成了完整的全部。
还有某天短视频网站推给我的情感视频,什麽朋友比恋人更稳定以及易于保持一段长期的关系。我看过反手就点了不感兴趣,真正喜欢的人绝对不甘心做朋友,而我要的是柏川以恋人的身份在我身边长长久久。
三声轻叩桌面的清脆声响拉回我的思绪。我对上柏川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尽职尽责地给他彙报了目前的进度:
“我们和导演已经达成共识,下个月,11月初一定完成全部并且开始音乐的录制和混音,这个流程大概需要两周,我和柳成英会全程监督。混音结束后再用大概两周的时间进行音效与对白的混剪,一周时间制作校正拷贝,同时进行的还有导演之前说的采访等等......总之在今年年底,电影一定可以上线流媒体。”柏川点点头:
“遇到什麽问题要及时沟通,我未必能够马上解决,先问辛岚,实在不行联系顾沅宜。”
“噢......”我撇撇嘴,最后半句话就当作没听见。
我把保温袋像往常一样拿进休息间的小厨房,準备离开他的办公室时,突然被叫住。他喊我的名字喊得字正腔圆正经严肃,一时间我突然有点紧张,好像上学时在课堂上被老师叫全名起来回答问题一样。
“怎麽了?”我一只手搭在门边,回身看向他。
“你觉得这个纪录片,它是一个错误吗?它还应该上线吗?”
柏川的语气很认真,我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在如今我们二人都知道真相的情况下,纪录片里家和万事兴的部分显得尤为可笑。
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一个有正确答案的回答,很努力地在思考:
“无论你......我都会很认真地对待,这点你可以放心。”他挥挥手:
“知道了。”
我点点头,叮嘱他记得按时吃午饭,离开时带上办公室房门前,我看到他的办公椅转了个方向,整个人望向窗外,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我不好去猜测他对这件事的态度,也不想过问他会用什麽方法处理这件事。既然柏川说过他会处理,那我相信他会找到最合适的方法。
因为周六邀请柏文均过来直播间做客,直播平台需要提前更改标题和背景,微博也需要进行宣发,为此周五下班以后我快速地收拾东西,準备回家把相关物料做一下。
或许是因为我的匆忙和隐约的兴奋有些明显,先是柳成英问了一句:
“怎麽平常下班没见过你这麽积极?”
“有点事,有点事。”我嘿嘿笑了两声,準备往外走,又被叫住。
“你说了请我吃饭这件事,感觉从我回国说到现在,是不是又忘啦?”我摸摸鼻尖:
“这个我记着呢,西餐厅可以吗?在市中心那边……啊你刚回国可能还不太清楚,总之等我10月底演出结束一起去,你觉得怎麽样?要是可以的话我今晚就将地址发给你。”
他点点头,我推开配乐室的门,去往顶层办公室拿保温袋。
结果柏川看我几眼,在我右手刚準备转动门把手出门的时候,他也问了一遍:
“你今天很急着下班?”
“老实说,只有你才不急着下班吧,”我拧开门锁,整个人靠在门边,“今天周五噢。”
他定定地看着我,几秒后来了一句:
“我也是有自己的生活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