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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长姐,这是天家的事,你岂敢过问...”
“哦,天家。”他冷冷笑道,这天家贵女倒是个个都清楚如何压人,秦姝是,刘媛也是。
可秦姝手中尚有兵马权势足以让人闭嘴,那?这位小公主又有什么?
这下他脸上连点点笑意都没有了,“臣不过是提醒公主,不要在这关键时期,行差踏错。”
“到时无?后路可走,您与太后,怕是不仅仅被陛下责问几句,或是失宠这么简单了。”
“到底!到底...要做什么!”不是责问,不是失宠,她们是皇家中人,究竟是犯什么错才会受到比失宠更重?的惩罚...
“哦?公主竟是不知??”
“我?只?知?道,母后在找一件东西,旁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既害怕此人会害她们万劫不复,又担心一个不察就会令母后动怒,为此束手束脚,明?明?感知?到了危险,仍然不敢擅动。
“侍郎,我?不会告诉秦姝的,可我?担心我?的母后,母后失去了舅舅,她不能再失去皇兄,你千万不要将她往绝路上逼啊!”
她低声哀求着,她劝不动母后,更见?不到皇兄,除了求此人详情以告,她又能如何?她又敢如何?
李纪睨着她,面?上无?一丝动容,冷声道,“公主可勿要失了身份,既然不清楚事情原委,那?就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既不会坏了事儿,又能在万一时保全自身,您说呢?”
“我?不要保全自身,我?要保全我?的母后...”
“公主!”男人倏然喝道,“乱世之中,最?难的便是保全二字。”
“况且,您想要的保全之法,太后娘娘可不大喜欢。或许,公主该好好了解了解太后娘娘,看?清楚自己母后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公主说,对吗?”
“公主,现在能说,您方才与那?位殿下去了哪儿吗?”
母后真正想要的...
她真正想要的,所执念的...
刘媛狠狠蹙着眉头,咬牙道,“我?去了,中宫。”
李纪周身一怔,中宫?
秦姝京里京外都快忙得脚底冒烟,绝不会毫无?征兆的盯上中宫。他眼珠一转,似乎上次孙无?忧带自己入后宫拜见?,就是行至一半顾自离去了。
中宫...孙无?忧与那?中宫之人,有什么秘密,连自己都要瞒着。
刘媛的话音落了许久都不见?回话,不由得抬头看?过来,“侍郎?”
李纪眼皮一跳,回过神来,“公主以诚相告,臣就安心了。只?要公主不要被人模糊了眼,臣便不会令太后陷入险境。”
“当真吗...”
答案已经在手,李纪自然好性儿,“是啊公主,路就在你我?脚下,可千万要分辨清楚,谁才是自己这条路上的人。”
“臣是不会害太后娘娘的,别忘了,公主的舅舅生前,最?信任的便是臣了。”
刘媛目光闪过迟疑,虽然舅舅很少与她讲宫外之事,但她仍是知?道,舅舅身边有位兄长,胜似谋臣,曾救舅舅于危难中。
舅舅对他,很是亲厚倚赖...或许,或许他待舅舅好,也会待母后好的...
', ' ')('可...刘媛仰首看?他,这人提到舅舅时,眼中可有哀思?
不等她看?个清楚,李纪就道,“恐怕短期内,公主无?法出?宫了,等臣下次来,给?公主带些宫外时新的小玩意儿吧。”
这句话极度熟悉,是舅舅...她在宫外,只?认识秦姝和舅舅,父皇登基后的这两年京中不太平,她总是出?不去,就只?有舅舅愿意在每次入宫的时候,带一袖子的新鲜玩意儿,逗她开心...
她终于落泪,应声道,“那?就谢过,李大人了。”
男人唇边掠过一抹轻笑,却被拱手的动作掩盖住了,礼毕,他毫不留恋地踏出?这道宫门。
他一路忖度着,回顾着,不知?不觉就走
到了中宫门前。他仰头望向?这本应富丽堂皇的宫门,突然就明?白了。
他突然就明?白了,孙无?忧所求的。
会稽孙氏,也曾是名门望族啊,却在当年一次次的整顿吏治中退出?朝堂,只?剩孙无?忧还在太子的庇佑下畏缩着,先帝重?用寒人,士族逐渐失去半数话语权,逐渐不能仅凭着身份步入朝廷...
所以...
大批士族重?回朝堂、孙府过度奢华之下的萎靡、皇帝被逐步败坏的名声、还有以自己与太后这条线做掩饰,暗中与曾经的司马皇族密谋——
他求的,是晋朝之下士族的繁盛。
李纪低低地苦笑着,自己本以为是遇到了贵人来着,他本以为是有了迈入三公的阶梯,可以一步步的成为手握权柄之人来着。
不成想,竟是用张弛的人头,换了个——复晋逆臣的主子。
何其可笑,何其可叹。
第066章 觉悟
重阳节, 很?快就到来了?。
这半月中,孙无忧还算是安分,好歹是给了?秦姝喘息之机, 有时间与户部兵部及各处调动粮草军需, 秦姝也庆幸,大宋还没有亏空到支撑不了?这场仗的地步。
“主子,快净手吧。”簪月端了?清水迈入书房,“主子的右腕有旧伤,一直写字会难受的。”
书案前的那人仍在给京外递进来的密报做批复,闻言顿了?顿,手腕轻轻翻转,确有不适, 这才?将笔墨稳稳放好。
抬头望去, 双目染上些许笑?意, “送听白回来了??瞧给你清闲的。”
簪月浸湿了?帕子,在水中替她一点一点拭去墨迹,垂首应道, “是回来了?, 回来时姑娘还问要不要给台中的弟兄们备上菊花酒呢, 属下哪敢应承,拦下来了?。”
秦姝垂眸下来, “拦得好。京里?越是热闹,越由不得我们恣意潇洒。”
簪月抿唇, 又重新扬起眉梢来,“反正往年的节日也是这样过来的, 紧张一些也没什?么,倒是主子, 今夜可得好好逛逛,祈福回来,让属下沾沾福气。”
秦姝擦干了?手,宠溺般地刮了?下她的鼻尖,淡笑?道,“我的福气?我能?有什?么福气分给你。”
对方抿唇一笑?,将水盆放置妥当,净了?手才?去取了?铜镜重回她身边,“我给主子重新梳了?头罢,一会儿就要进宫赴宴了?。”
女子稍稍蹙眉,一双美目来回提溜着转,打量着簪月动作间的神色。
簪月却不理会她,自顾自地将她的青丝拆解下来,木梳沾了?水,一下又一下轻柔且慎重地梳理着,仿佛满目间只有她这一头墨发,再也容不下旁的一般。
这人梳头挑剔得很?,从来不让秦姝一面享受着,一面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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