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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出无数替罪之人。
但他挡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到那时,可就不是现在这般,多晾一些时日就能?了事了。到那时,所有的民愤都有了指向,那就是——孙无忧的这条性命。
秦姝从未见谢行周这般神情,心悸之余又庆幸,他守的道终于带了一层武器。
她悠悠地笑了,原本锐利的目光变得勾人又挑衅,“谢行周,你学得可真?快啊。”
谢行周歪了歪头,毫不客气?,“这可都是,老师教的好。”
她下意识是赞赏他的,他的权谋是当真?能?将孙无忧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可她又觉得难过,短短一月,京城的形势就让这样纯粹恣意的少年郎被迫学会了这些...几乎不属于他的东西?。
躁动声势,鼓动人心,何其可笑。
他怎会看不出她的迟疑,“殿下,会因此厌恶了臣吗?”
“嗯?”
“殿下可以收回之前所说?关于‘希望’的话了,臣不配得到这样的...”他本还有许多狠心的话要说?,却在下一瞬,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哑然着,周身僵硬着,感受女子突如其来的入怀。
阿姝搂着他的脖子,单膝倚在他轮椅上着力,整个人实打实地扑在他怀里,严丝合缝,一点防备都没?有。
“你...”
“不许你再?说?了。”阿姝的声音闷闷的,她把头埋在他的肩上,让他瞧不见她的表情。
她算是明?白了,方才为什么每每到情动之处,他都突然话锋一转,什么冷不冷,什么打完仗回来再?听。
胡诌,这家?伙在自己身边没?学会别的,学会了一件事要转八个弯才能?说?完整。
这个话术可真?讨人厌,她默默的想。合着绕来绕去,他是觉得自己会因为他学会了些许权谋,就失去本心?自己就不会喜欢他了?
“我只是觉得你可怜。”她的声音带了些许难以压抑的哭腔,她极力忍耐着,又忧心这个词的歧义,为自己解释道,“或许,看与自己关系亲近之人的成长?,不管怎么着都会觉得可怜的。”
想了想,还是觉得解释的不够,她笨拙地补充着,“就像我看路边的孩子为丢失一两个铜板而难过,看听白因为无法站稳而拼命练习,我就会觉得...”
“我都明?白。”他抚着她的背。
“到底是谁说?的项安长?公主手段狠辣,毒蝎心肠的呢?”他真?诚发问,“谣言委实可恨,公主明?明?是这世上最?心软的人。”
阿姝捶了他一下,不轻不重的,“调侃当朝公主,赐你死罪。”
谢行周的胳膊紧了紧,生怕这一刻的温存消逝的太快,“臣领旨。”
怕她不信,又道,“不论公主对臣厌恶与否,臣都会心甘情愿的,领公主的旨意,绝不反悔。”
阿姝直起身子,瞥了他一眼,“怎么搞的,还挺会说?话...这也是我教的?”
谢行周眼中含笑,“这是臣的心里话,不必学。”
她抿了抿唇,忽然意识到现在两人是什么姿势,不由有些无措。双睫颤了颤,最?终还是一把扑回他怀里,好像把脸埋起来,就能?躲避眼下的难堪了。
美?人重新入怀,他很是高兴。她的几缕青丝落到他脸上,他也仔仔细细地将它捋顺,看着身上的人儿还像个鹌鹑一般,他忍不住偏头坦言,“臣还以为,公主看见我为了达成心中所愿,玩弄人心,会对臣失望,会抛弃臣。”
', ' ')('秦姝张了张嘴,刚要说?话,谢行周就率先道,“可公主没?有放弃臣。”
她觉得耳朵痒痒的,伸手上来挠了挠,继续听着。
“公主能?够对臣信任,臣很高兴。”他道,“臣也可以向公主立誓。天?地为证,臣此一生,绝不违背心中的道义,臣会一生忠于大宋,忠于万民。”
“如有违背誓言,臣必会万劫不复,死无全...”
嘴被捂住,秦姝怒目而视,“傻话。”
谢行周可不觉得,“傻吗?臣字字真?心。”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秦姝挣扎着要从他身上跳下来,不想再?听他说?这些了,他却不放手,见她满怀控诉的目光看过来他才道,“若是臣的腿此刻就好了,就能?与殿下...”
“你你...”她紧急打断,又一阵语塞,“你说?...什么!你敢...”
“我敢什么?”他就快笑出声来,“我是说?,若是腿好了,就能?与殿下站着相?拥了,何必让殿下此刻这般?”
她恨不得给他一拳泄愤。
“不然呢?殿下想到哪里去了?”
第060章 荒唐
那夜秦姝独坐于书房门?槛, 望着头顶这一小片星空,想了这一个月的...许多。
她想到了,自?己原本是为了后半生?的自?由, 才答应了先帝和?陛下留在此处, 可这一个月以?来的每一步,都让她觉得...自?由离她越来越远,几?乎快看?不到了。
先帝于她,亦父亦师。他将她带到这局势之中,让她时刻被威胁着,被为难着,又时刻能看?见本已陷入腐败糟朽的朝廷和?江山,在他的手里有了焕然一新的模样。
当年她站在先帝身后, 看?着他收回的大好河山, 看?着他指着河山之上的百姓, 说着早晚有一日?,他们会?在大宋的治理下休养生?息,会?得温饱, 会?得安康, 再也不会?有前朝易子而食、卖女换粮的萎靡景象。事实也正如他所说, 他以?一己之力,开创了新朝的一片清明, 只?可惜,他在位的时间, 太短太短了...
短得他无暇去?教育皇太子如何成为人君,短得他还没有将佞臣余孽清除干净。
她扪心自?问, 一年,当真能将陷入混乱的国家引回正轨吗。
这样的大宋, 秦姝当真能安心放手,一走了之吗。
她眯了眯眼,终于重重垂首下来,心中实在觉得可发一笑,从什么时候起,她也学会?将社?稷放在自?身自?由的前头了。
......
天亮得很快。
有些事,已经不能在长夜中做了。她需要走进这白日?之下,借着白日?中不容忽视的光,将那些人的阴谋心思剖开,让所有人都能看?个清楚。
簪月推门?而入时,就?见着自?家主子已然收拾妥当,妆容清丽而精致,显然是要进宫去?。
她有些发愣,“主子,今日?走得这般早吗,需要我去?驾车吗?”
“不必。”她回首瞧了她一眼,“等到晌午时候,你亲自?送听白进宫诊治,今后这差事就?交给你了,你知道?我的意?思。”
簪月神色一凛,“属下明白。”
她的主子,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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