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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先雪闻言,眼睫微微一动,回答道:“弟子愿一生行善,初心不忘。”
方丈睁着眼,定定看着明先雪,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善哉。”
说罢,他又吐出一口鲜血,竟是昏死了过去。
齐厌梳上前给方丈把脉,忙从袖中掏出一个药瓶,拿出一颗金灿灿的丹药,给方丈喂下。
狐子七忍不住惊叹:“这是九转金丹?”
齐厌梳道:“是,我算到宫中有大变,所以把压箱底的金丹也带上了。”
狐子七还玩笑道:“压箱底的金丹你也舍得给别人吃啊?”
齐厌梳回答道:“我虽然为人比较无耻,爱好比较虚荣,但人性的底色还是比较善良的。”
说话间,方丈吃下了金丹,脸色逐渐开始回转,原本苍白无血的脸庞上有了一丝红润。
皇帝看出了阵眼已破,身体也觉轻盈不少,心下暗喜。
皇帝此刻只想着龙须那点儿事,自然不关心方丈的生死,便只是意思意思地道:“那麽国师把方丈带去太医院看诊,传朕的旨意,只要能治好方丈,不拘用什麽药,务必要以他的身体为上。”
齐厌梳领命,又迅速招来几名内侍,小心翼翼地擡起方丈,急速前往太医院。
乔松殿内,便只剩下皇帝、明先雪和狐子七三人。
皇帝打量了明先雪一番,说:“明先雪,你说了,等这个阵法破了,你就会告诉朕答案。那你现在告诉朕,你和胡七到底有没有背着朕干不清白的事情!”
听得皇帝如此严肃的问话,狐子七都惊讶:啊,这昏君还真的忘不了这档子事呢。
明先雪深施一礼,说道:“回陛下的话,我和小七并无茍且。”
听得这话,皇帝好像微微松了口气。
倒是狐子七十分震惊:啊,敢情你是能说谎的啊?!
明先雪又擡头,对皇帝说:“我与他之前是两情相好,怎麽能用污秽的词语来形容呢?”
听到这话,狐子七一下子沉默住了:哦,所以刚才是这麽说谎,而是小癫子的真心话啊。
皇帝听到明先雪的言语,大受震撼,震撼过后就是震怒:“放肆!你!明先雪!你——”
皇帝气得颇有些语无伦次,上气不接下气,不过显然,等他顺过气了,就是要赐死明先雪的时候了。
明先雪却依旧四平八稳,忽把袖中剑托在手中,问道:“陛下可认得自己亲自写下的字吗?”
皇帝一怔,目光落在那天子剑的剑鞘上,上面赫然夺目的“上斩昏君”四个大字,闪得皇帝眼珠子疼。
皇帝目瞪口呆地看着,下意识想质问“怎的,这朕写着玩儿的,你还真敢拿这玩意儿斩朕啊?”
第34章 要走就今晚
但话到嘴边,却怎麽也说不出口——因为他看到明先雪的眼神,那是一种决绝、坚定,甚至带着一丝冷酷的眼神。
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平日难以窥见的锋芒。
他的眼神、他的气势,都让皇帝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皇帝咽了口唾沫,心中的怒火渐渐被这种压迫感所浇灭。
皇帝脑海中回蕩着明先雪和太后对战时的身影——那时的明先雪,身姿飘逸,剑法如神,令人叹为观止。
皇帝一想到这些,心中便不禁涌起一阵心惊。
皇帝咳了咳,说:“上斩昏君……朕、朕……朕算昏君麽?”
皇帝思忖一下,自己虽然不干什麽好事,但也没干过什麽坏事吧?算不错了,怎麽能算得上“昏君”呢?顶多、顶多……顶多就是“懒君”罢?
明先雪微微一笑:“成为昏君的先决条件是什麽呢?”
“昏……?”皇帝想了想。
“不,”明先雪答,“是‘君’。”
皇帝听得他话里之意,膝盖一软。
“你……你……”皇帝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愤怒和恐惧,“敢情你……你是真的敢……”
明先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剑举起,轻轻地放在皇帝的脖颈上。
这一刻,整个宫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剑尖的冰冷让皇帝瞬间喉咙都要冻住一般,连吞咽都变得谨慎艰难。
他此刻一阵恐慌,因他知道的生死就在明先雪的一念之间。
而明先雪的眼神,却如同深渊一般深邃,让人无法窥视其中念头。
莫说是皇帝了,就是狐子七都惊诧不已。
狐子七本以为明先雪要想什麽鬼话把这事情糊弄过去。
没想到明先雪现在不爱下棋了,直接把棋盘掀翻——
一把剑搁在皇帝的脖子上!
狐子七眨了眨眼,却见乔松殿地砖裂痕渗出丝丝紫气——这些原是被太后吸附却尚未能化为己用的国运龙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