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中鹤注意到同伴突然止步,也停下了,发现了同伴脸上的惊容,低声问道:“厉兄,有何不对?”
“咱们要回避。”七星掌压低声音答。
“回避?回避谁?”云中鹤讶然问。
“那小畜生。”
云中鹤扫了逸云一眼,正想说出逸云是他在火窟中救出的人,话到口边,七星掌已续往下说了:“正是神剑伽蓝华逸云。”
云中鹤大惊失色,将话咽回腹中,幸而他没说出,如果说出当年救出的人,正是黑道中的死仇大敌,岂不完蛋?日后黑道朋友怎肯放过他?逸云的白道仇人,也定会找他的麻顿哩!自己万里迢迢从山东赶来助师弟,却救了杀死师弟的死对头,还象话?他急得满头大汗,暗骂自己该死一万次,后悔无及。
同时,他面色一变,伸手去揭罩袍尾袂,要拔剑动手。
这瞬间,逸云已到了,将囊挂在小臂上,抱拳行礼笑道:“两位前辈万安,先别拔剑。请教两位前辈高姓大名?”
两个老家伙同时一怔,云中鹤向七星掌惑然问:“厉兄,他不认识你?你们不是曾经照过面么?”
七星掌也不惑不解,沉声说:“小伙子你不认识老夫?是故意呢?抑或是戏弄老夫?”
逸云一怔,正色道:“咦!在下初莅洛阳,闯荡江湖为时极短,前辈素昧平生,前辈此话何意?”
两人看他态度真切,不像存心戏弄,全都一怔。云中鹤用手一指,沉声道:“小子你是华逸云么?说!”
逸云脸色一沉,他有事在身,目前不能露名号,便说:“前辈好没有道理,为何叫人小子?你与华逸云有仇有怨?”
“当然有,你只消答复是与不是就成。”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在下也问,两位何时到达洛阳,怎会认在下是华逸云?”
“是,咱们算算老帐;不是,滚你的娘!问这么多干嘛?”
“你不知华逸云已在洛阳城么?”
“哼,咱们正要找他,希望他在洛阳。”
听口气,双方似有不解之仇,但逸云却不明所以。这时,四周已围了不少人。
“你找到了。”逸云微笑着答。
两老家伙全吃了一惊,七星掌心虚,凭他们两人,自然不是敌手,大街上动手也不象话,便说:“姓华的,申牌正,咱们在天津桥南右面江边见,死约会,不见不散,你敢来?”
“你是谁?”
“山西凤台七星掌厉岳。”
“哦,是厉老当家,你呢?”逸云指着云中鹤问。
“山东云中鹤裘炳文。”
“咱们少见。好!咱们死约会,但两位得说明,何时到达洛阳?”
“今晨,从华阴来;自从在金蟾潭畔受尊驾之辱,记忆犹新,新仇旧恨俱来。潭畔那花子样的人物,就是你?”
“正是区区在下,回头见”。
“记住!死约会。”
“不见不散。”
三人错肩而过,各奔前程。
走了不远,他鼻中突然嗅入一缕极淡的异味,只觉气血一涌,不由失惊,心中一凛,暗说:“这迷魂毒烟。好小子!该死。”
他屏住了呼吸,仍向前举步。左右前皆没有行人,身后却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微风从后吹来,他不知是谁下的毒手,决定将人引出。
他脚下突现踉跄,脑袋左右晃动,身子也左右摇晃,像是喝醉的酒徒。
脚步声急响,虽脚下极轻,亦难瞒他,有人接近了身后,一根指头儿,不偏不倚,点中了左胁下章门穴。
同一瞬间,人已到了身侧,一个高大的青衣人出现在左肩旁,一只大手挽了他的腰,耳畔响起了朗笑声;“哈哈!云老弟,喝多了是么?你这酒徒:我扶你一把。”
他乘势倒在那人右肩下,那人的点穴手法不轻不重而且诡异、人仍可行走举步,但不能用劲,配合迷魂毒烟使用,十分厉害,即使毒烟失效,亦无可奈何了。
背后另一个人,自顾自走路,不像是同党,但并未受毒烟所迷,因风向是向前吹的,烟飘前五六步,就向上升散了。说是烟,因为太淡。肉眼是不可能看到的。
驾着他的高大人影走了数十步,便欲扶他向左折入横街。再走了五六走,快近横街口,说:“老弟,快到了,喝碗醒酒汤,保管没事。”
逸云的左面珠球宝囊,已经滑挂肩上,左手抱着那人的肩膀,从右直搭到左肩,原是茫然的俊目,这时似乎会转动了,但那人并末留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