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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门闭得死紧,显然贼人存心恶毒,要将所有的人全行焚毙庄内,毁灭罪行。
事实已不容他去追仙海人屠,一声长啸,他扑近棚门,长剑疾挥,将合抱大的棚墙巨木斩断十来根,运神力一扳,四丈高的木棚墙轰然倒下了。
“往外走,不可乱跑。”他沉声大吼。
百数十名男女,疯狂的冲出缺口。
大火冲天而起,木造的楼房起火,那景况真够骇人的,照得黑夜里四面通红,轰隆劈啪之声震耳,火舌漫天飞舞,夜风一吹,火焰更为炽盛:野人脑中灵光又闪,如中电殛。
依稀,他感到这场火并不陌生,象在昨天,也曾发生过一场大火。不!是前天,也许是大前天,曾经有过一次大火。
似乎,他弄不清曾否有过大火,是不是就是这一场呢?
总之,他感到头脑一阵晕眩,一阵昏乱:耳中隐隐而令他心弦为之颤抖的呼叫声,这叫声是那么熟悉,但又似乎极为陌生。这叫声,超越了百余男女的呼号,直灌入他心田深处。
恍惚,他似乎分辨出那叫声似乎是“云哥……”恍惚,他又似乎分辨出另一种叫声是“云儿……”他挥身颤抖,双目睁得大大地,盯视冲天大火,却又似乎视而不见。
“当”一声脆响,长剑落地。
他似乎在定神倾听、思索、回想。可是,一无所得,那令他心血浮动的隐隐呼唤声,远远地逝去,是那么遥远,又那么飘忽。
“轰卤一声,倒了一座大楼,飞舞着的火焰,挟着炎热的气流,扑面而至。
他被这一声巨震,重入迷乱之中,呼唤声又近了,浑身重新颤抖。
突然,他神目中似乎喷出了火花,发出一声震天长啸,向火海中扑去刚进入棚门,里面突然奔出两名挺剑大汉,双方在倒翻的棚墙上相遇。
两凶汉一声不吭,双剑齐挥。
野人已陷入半昏迷景况中,毫末在意,双剑来势如电,攻到他的左右双肩。
“噗噗”两声,砍个正着,剑突然从中折断,半截剑身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远处刚定下心的百十名男女,发出一声惊呼。他们先前偷看斗场景象,知道这赤身大汉是前来救他们的恩人,突见恩人遇险,关系他们本身存亡,怎能不惊?
这两剑砍得正好,把野人砍得突然清醒,脑中的混乱一扫而清,耳中的隐隐呼唤霎时消失。
他身形倏止,看清了瞪大眼睛惊怖后退的两个人?他们的手中,仍抓紧着断剑,忘记丢掉啦,“你们得死,”野人厉吼。
人影一闪,两只蒲扇大虎掌已经伸出,向两贼人抓去,速度奇快。
两大汉也算得一流高手,临危拼命,用断剑运劲猛挥,截向伸来的大手,并向两侧暴退。
野人岂让他们如意?掌一翻一拍,断剑脱手飞跌五丈外,双手各抓住一个脑袋。“活该!”野人大喝,脱手将人飞掷,投向五丈外刚着火的大厅,他自己向后疾退。
次日凌晨,十条小舟乘风破浪,向东驶向青海东岸蒙人的居所。第一艘小舟上,屹立着背剑了望的野人。
这百十名男女,女人占了四分之三,包括了库库淖尔周围十余种化外族人。二十余名健壮青年,平均二至三人驾一条小艇,可见十分糟透。加以他们平时极少使用艇舟,只用羊皮筏和牛皮大筏,或者系木为筏,不惯使用海心山的木舟,所以象是蜗牛慢步,一天大概走不了三五十里,端的讨厌。
午间,距海心山不过三十里,酷阳正盛,筏艇的人相当难支,愈驶愈慢。
突然,右前方海面近岸处,响起了鸣鸣的胡笳声,段段战鼓隐隐传来!
倚坐在野人脚下的一个小伙子,突然惊叫道:“这是员凶猛的缰回。大哥,一出五十里海心山禁区,他们便会出来拦截我们。”
野人淡谈一笑,道:“兄弟,他们有仙海人屠可怕吗?”
小伙子摇摇头,跪下向天膜拜,喃喃地祝告道:“求阿拉真神庇佑我们,惩罚那些不敬的恶人。”
“你是汉回吗?”野人问。
“是的,大哥。”小伙子答。
正在操舟的一名大汉大概是蒙人,他满头大汗,突然不怀好意地说:“年轻人,你们的阿拉真神只知道保护强人,神永远与强者同在,膜拜也救不了你。”
小伙子一蹦而起,怒火上冲,大汉侮辱了他的神,乃是最大的忌讳,他要拼命啦?
“坐下!”野人沉喝,小伙子只好坐下。
野人淡淡一笑,向蒙人道:“老弟,你不信任我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