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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中但闻桃花仙子之名,而抓不到她的为害确证。
即使是前些时湖口扁山之上,武当的弟子格杀了两名淫娃,救出几名壮男,除了找到一瓶“桃花春雾”之外,根本无法断定她们是桃花仙子的手下。
这一次,血案又公然出现在岳州府。
这一天,是七月初旬,烈日高张,炎暑迫人,一叶轻舟由洞庭沏悄悄地滑向西门岳阳楼下,老船公跳上码头盘缆,架上跳板,重行上船。
不久,船舱中缓步走出三名眉目如画,温文俊逸的少年相公,手摇彩绢折扇相继上了岸。
喝!这三位相公真教人爱煞,端的貌如子都重生,齿白唇红桃腮带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加上梳羽一般的光亮长睫毛,那点漆双眼令女孩子芳心狂跳。
天!恐怕不是男人哩!男人哪有这么标致的?见鬼!
走在中间那位身材略高,一身墨绿丝袍,儒巾旁飘带轻荡,潇洒地含笑前行。
后两人身材略矮,同样穿着打扮。
三人在城外举目打量矗耸城上的岳阳楼,大个儿说道:“滕子京重修此楼,至今转瞬数百年已经老态龙钟了,大明的岳州知府们太懒啦!”
右首相公接口笑道:“楼虽巍峨,毫无所用,以民脂民膏成此伟楼,不关国计不利民生;张道济被称为唐代大手笔,文名满天下,俗到建造这座怪楼,显然也是欺世盗名之辈。”
左首那人也笑道:“张道济钓名沽誉于前,滕子京劳民伤财于后,连范仲淹也英名奇妙,为这楼作起记来了。”
大个儿接口道:“咦!看你们的口气,都对那些大贤们不满哩!为什么?二弟,你说说看好了。”
右首那位是工弟,他说道:“大哥,这楼是大官名流附庸风雅宴乐吟咏之所,百姓小民是不许涉足其间的,试想,这座崇楼与百姓小民何关?该怪谁?”
左首那位相公接口说道:“嘻嘻!怪我们是升斗小民,不然大可登楼一看范仲淹的大手笔,也题壁涂鸦几句名传千古。”
三人说说笑笑,泰然入城。
当天晚上,城东郊东茂岭下,山阴之麓一座村庄中,靠西一间大宅院里灯火辉煌。
这是岳州府最有名气的关家村,武当大名鼎鼎的俗家门人,三湘大侠关敬宇的府第,也算是岳州府首富之家。
三湘大侠不但名重乡里,而且侠名四播,手中一把剑,威镇三湘,连知府大人也慕名折节下交,可见他在地方上的名望。
原来这天是东茂岭玉真观,举行三天祭天大典刚结束的最后一日,三湘剑客是地方首善,忙了这二天,可算得功德完满,可是也够吃力的。
晚间,关敬宇整治家宴,与三五知己及至戚道劳,盛筵刚上第四道菜。
大厅中人不多,主客两人,一是玉真观的观主玄极,一是洞庭君山的断魂刀朱国泰,另两位是族中父老,贸是陪客,外客还有两位,名头都不小,一是岳州府双环铁胆于志高,一叫子母金梭杨超凡。
主人当然是三湘大侠关敬宇,执礼是他的族弟关敬洪。
八仙桌上八个人,服侍的仆人不下十六名,还不算里里外外执役的下人,和供奔走的稚环小厮,富贵人家,端的不同凡响。
八个人正在兴高彩烈轰饮中,大门外进来了一名家丁,手捧大红漆金拜帖双手至上主人面前。
三湘太快向众人告便,展开拜帖,一阵幽香中人欲醉,由拜帖中散逸在整个空间里。
拜帖上写着:“武林后学尹天香、尹天凤、尹天荑,顿首百拜。”
三湘大侠一怔,向家丁问道:“是怎样的人?怎么三更半夜前来投帖?”
家丁躬身答道;“是三个身穿墨绿劲装,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据她们说,姐妹三人浪迹江湖跑马卖解,不料途经洞庭芦洲附近,被一伙强人劫走了全部家当,仅她三人逃得性命,不得已兼程赶来投帖拜庄,欲恳求主人做主。”
三湘太快一皱剑眉,向族弟关敬洪问道:“洪弟,芦洲不是谭家八寇的地盘么?”
“正是,可是他们已经死在辰州府大珠台。”
“可有其他人在那儿盘踞?”
“还没听说过,也许是谭家八寇的手下所为,芦洲隶属沉江,该由沉江古老爷子过问。”
三湘大侠沉吟半响,向家丁挥手道:“且带她们到西院将息,明日教她们到沉江找古老爷子。”
“禀老爷,她们说不管老爷是否过问,以一片至诚先请拜见老爷……”“告诉她们目下有客,明日再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