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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不用去了,留在这儿。”狂魔若无其事地说。
逸云突拉开嘴上玉手,尖声叫道。“留在这儿替你煎人肉么?呸!不干!吓死人。”
“小东西,煎你自己的肉,知道么?不干也得干。”
“前辈……”甘龙结舌地说,但狂魔已打断他的话道:“你们也不必到重庆去了,乖乖回头,那一批红货保不得,管叫你出不了三峡,老夫这是好意。”
甘虎突然问道:“为什么?”
“为了老夫也有一份。为保鸿安镖局今后的命运,你们还是听话的好。”
逸云又插口道:“三姐,你不是说这怪物叫狂魔么?他并不狂,那是故作神秘欺世盗名。老怪物,我说对了么?”
“你说对了,可是你没有再说的机会啦!”狂魔说完,发出一阵狞笑,缓缓站起。
甘龙大吼一声,掣下金刀,向后喝道:“你们快走!”
“哈哈!甘大镖师要向老夫动刀,奇闻!奇闻!”狂魔将一双血手在衣裳上连擦,又说:“让你砍三刀,谁也走不了。”说完,向前徐徐举步。
“怪物要行凶,哪位相公请出来劝劝他啊!”逸云尖声大叫,并向山嘴处招手。
众人全都一怔,那儿根本没人。
突然,一阵动人心弦的哭声在那儿传出,转出一个一袭青衫,头戴儒巾,却肮脏落魄的高大人影,踉踉跄跄向这儿走来,清秀而苍白的俊面,挂满了泪珠,他一面哭,一面念道:“天地茫茫人何去?世间处处有青山,红颜白骨成灰土,生痛含哀我自残。九华一别天人隔;可叹人间尽畜生,呵……”狂魔怒叫道:“穷酸,你要哭,等会儿再哭,给老夫快滚!”
穷酸拭净泪痕,睥睨了狂魔一眼,突又大哭道:“呵呵1你也是畜生!呵呵!我替你哭哭罢!”
逸云笑说道:“相公,这妖怪不值得你哭哪!你哭的是红颜知己,哭的是世态可悲;这妖怪已无人性,值得你哭么?”
狂魔鬼嚎一声,伸手便抓。
甘龙正欲挥刀,形势已变。
穷酸大袖猛扔,“嘭”一声是风四射,和狂魔换了一招。穷酸退后一步,狂魔马步虚浮,连退三步,赤服似在冒出火来,脸显惊容。
穷酸向逸云凝视半晌,突然说道:“小友,你知道什么?”
逸云道:“言为心声,颠狂因为世人所笑,但其中不乏痛苦真情。相公,小可多言了。”
“你高姓大名。”
“小可华逸云,相公上姓?”
“十八年来,姓名早死,不说也罢。”突然一袖扔出,叱道:“滚!你早该死了!”
狂魔乘隙扑上,岂知被穷酸发觉。
“拍”一声响,掌袖发暗劲接实,同时飞退五步。刚才狂魔骤不及防接了一招,几乎出乖露丑,这次以全力进搏,所以功力悉敌。
两人全都脸上变色,各自默运神功,徐徐欺近,将作生死一搏。在两人将出招的瞬间,逸云突然手舞足蹈,向狂魔尖声大叫道:“相公,揍他!这怪物人性全失,打出他的心肝来。”
两人就在叫嚷声中扑上,狂魔双爪“上下交征”,上抓胸肩,下兜阴腹。穷酸左袖“罡风扫云”,右袖“惊涛裂岸”兜心猛扔。
“叭”一声响,狂魔胸前挨了一袖,胸骨尽裂,腹腔粉碎,心肝五脏流了一地,尸身飞跃五丈外,“噗”一声掼倒。
穷酸呆住了,狂魔竟然毫无内劲发出,自已这一袖哪有如许深厚的功力?他怔怔地看着狂魔的尸体,难以相信这是事实,两人的功力本就相等嘛!宁有此事?
“谢谢你,相公,我们走啦!”逸云说。
穷酸突然猛省,转身死盯着逸云,不对!这娃娃还是个大孩子,除了俊美二字外,并无一丝练家子的气味。他再打量甘家兄妹三人,也不对!刚才隐身在旁,已看清这三兄妹恐惧的神色,绝不是他们暗中下手。
霸海风云(第一部)三
逸云四人向他行礼道别,齐道“谢谢”。逸云并向他顽皮地一笑,穷酸突然向他说道:“小友,日后相见,叫我哭书生,我姓梁。”说完,向尧龙山如飞而去。
姑娘等哭书生去远,小嘴儿一噘,埋怨逸云道:“云弟,你这多嘴的毛病几时才治好?江湖禁忌太多,稍一舛误,立招杀身大祸,刚才要没有哭书生,我们全得毁在这儿,看你下次还敢乱说不?”
“三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认为狂魔会放过我们么?除非我们不走这趟镖。听他的口气,这笔红货大有可疑,可能打主意的还不止狂魔一人,此行凶险多着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