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看承影屋内。
明媚的阳光,如同细碎的金色绸缎,轻轻巧巧地穿透窗帘的缝隙,斑驳陆离地洒满了整个房间,给这略显杂乱的空间镀上了一层温暖而柔和的滤镜。
光线中,尘埃似乎也变得慵懒。
屋内很简单,一张不大的床占据了视觉的中心,床边,一地的衣物随意地散落,有两三件衣物散在床头,剩下的则被丢在地板上,也分不清谁的衣物是谁的。
段灼很早就醒了,在门口抓了个路过的倒霉蛋去拿吃的之后,又回来窝进被子,现在正舒适地蜷缩在这份凌乱之中的一片柔软里,他靠在承影温暖的胸膛上,安静地听承影的心跳。
昨天夜里确实是玩的荒唐了。
抖动摇晃的床、昏暗之中男人隐忍的闷哼、那一身的疤痕被不知是谁的汗液浸湿、彼此之间交错又纠缠的呼吸……
可现在都日上三竿了。
承影却还是在段灼身边睡得很熟。
承影在段灼的身侧沉睡,呼吸均匀而深沉,显然是陷入了梦乡之中。
尽管昨夜被段灼的恶劣摆弄和强横折腾了许久,使得他剑眉间不自觉地紧锁着几分疲惫的痕迹,但此刻的宁静却让承影得以暂时沉浸在梦中。
不知他梦到了什么。
不知他梦里有谁。
段灼抬眸,在只有自己清醒的这个时候,流露出抓不住的不安。这世上的事情好像就是这样,越是抓紧越会离开,越是想要,越会失去。
总之就是命运弄人。
段灼十五岁的时候,承影来到了细雨楼。
那时的段灼少年意气,很是桀骜不驯,又仗着自己天赋好,看谁都是不入眼,偏偏老楼主让承影来打压他,这一来二去的比试之中,回回都是断段灼败下阵来,少年哪肯服气,极强的好胜心就硬生生的被这么给点燃了。
时光飞逝,段灼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就像叽叽喳喳的小孔雀一样,围在那个闷石头身边围了整整五年,就说到底有没有打动那个闷石头,其实大抵也是有的,至少段灼能够一叫就把承影叫出来,一起骑马,偷偷地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