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烛(1 / 2)

('《拗花辞》第一章·西窗烛

——

更漏三转,宫灯渐昏。

殷昭踏着醉步归来,织金龙纹的袍角沾着琥珀光,广袖垂落间尚余琼浆暗香。适才麟德殿夜宴,朱紫满座,霓裳翩跹,他却只觉笙歌乏味,半觞未尽便拂袖而去。殿外秋风乍起,吹散他鬓边一缕乌发,金丝累珠的冠冕在月下泛着冷光,映得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愈发阴鸷。

"陛下......"司礼内侍趋前欲扶,却被那道睥睨眼风钉在丹墀。老宦官膝行半步又瑟缩退回,额间冷汗滴在蟠龙纹地砖上,顷刻被织金履碾作无形。

"退下。"

他厌极这些谄媚嘴脸,更不屑虚与委蛇。社稷如何?朝堂如何?不过都是掌中玩物。玄色广袖扫过鎏金凭栏,惊起檐下铜铃叮咚,似在嘲笑这满朝朱紫尽折腰的荒唐。

偏生有个不识趣的,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

西暖阁深处,囚着那位玉堂旧客。

烛花轻爆,映得茜纱窗上疏影横斜。

推门时,但见那人斜倚青玉案,素纱中衣裹着清癯身形,未绾的青丝垂落如瀑,衬得冰肌愈显霜白。案头宣州紫毫搁在洮河绿砚上,半幅《黄庭经》写到"仙人道士非有神"处,墨迹未干便已搁笔。闻得门响,连眼波都未动分毫,恍若进来的不是九重天子,而是穿堂清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生倒是雅致。"殷昭勾唇冷笑,踉跄近前时龙涎香混着酒气氤氲,腰间蹀躞带玉钩撞在案角,惊得烛火剧烈摇曳。他信手抓起案上澄心堂纸,见满纸铁画银钩写着"刚强死之徒"四字,眼底戾气骤浓。

"朕的寝宫,何时成了你的芸窗?"

程雪崖这才抬眸,远山眉间蹙起浅痕,眼底凝着毫不掩饰的厌弃。苍白指节下意识拢紧衣襟,露出腕间一道尚未痊愈的缚痕。

"陛下酩酊了。"

声如碎玉投冰,激得他心头火起。窗外忽有夜枭凄鸣,惊破一室凝滞的空气。

"醉?"修长手指掐住那截玉颌,拇指碾过淡樱色的唇,将那句未竟的讽谏堵在齿间。殷昭忽然发现对方唇上结着细痂,是上次自己用鎏金护甲划破的伤口。"朕看先生才是醉眼昏花。面圣不跪,该当何罪?"

力道渐重,逼得对方不得不仰首,偏那对寒星似的眸子仍不肯相看,长睫垂落如帘,掩着三分隐忍七分愠怒。几缕青丝黏在沁汗的额角,像宣纸上洇开的淡墨。

"草民,早已挂冠。"

"挂冠?"他突然朗笑,扯下腰间玉带缠住那双皓腕。羊脂白玉扣在烛火下泛着血丝般的纹路,恰似程雪崖腕间将破未破的肌肤。"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话音未落已撕开素纱衣襟,露出锁骨处尚未消退的牙印。

罗衣委地,露出欺霜赛雪的肌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下人挣动时,素纱衣带已在雕花榻栏缠了三匝。常年执紫毫的指节绷出青玉般的脉络,却挣不脱这温柔的桎梏。殷昭俯身嗅他颈间沉水香,忽觉喉间发紧。

"放肆!"

"现在知道怕了?"他俯身咬住那段鹤颈,舌尖尝到松烟墨的苦涩。齿尖陷入跳动的血脉,仿佛要啜饮那身傲骨化成的琼浆。"当年文华殿讲学,先生不是最善训诫?说朕的诗俚俗艳冶,说朕玩物丧志。"

话音未落,他骤然扬手,一记耳光掴在那张冰雕玉琢的脸上。

"这一掌,罚你目无纲常。"

指痕如胭脂沁雪,程雪崖偏首时,唇角溢出一线朱红。可他偏生咬紧牙关不肯出声,唯有胸腔剧烈起伏,将胸前两点红樱磨蹭得愈发鲜艳。殷昭眸色一暗,扯落帐幔金钩束住那截柳腰,屈膝顶开双股,掌心重重掴在腿根嫩肉。

"这一掌,治你大不敬之罪。"

凝脂般的肌肤霎时浮起晚霞色,身下人终于漏出一声闷哼,十指揪紧了金线团花枕巾。殷昭趁机将人翻过,见那两瓣雪臀上还留着上次的掌印,青紫未消又叠新红,竟比御花园的叠色牡丹更艳三分。

铜漏滴残,烛泪堆红。

殷昭取来鎏金唾盒,指尖挑起一捧香膏。那羊脂玉般的膏体在掌心化开,顺着骨节滴落,在烛光下泛着蜜色流光。他故意缓缓解开蹀躞带,让程雪崖看清自己是如何将三指没入那处幽谷。膏体遇热化成春水,顺着股缝流到榻上,浸湿了方才被撕破的《黄庭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仔细了,先生。"薄唇贴着玉耳呵气,另一手掐着腰窝迫他后仰。"朕是怎么疼你的。"

初探时那具身子绷如满弓,喉间溢出压抑的喘息。他转动腕骨,感受着内里春潮暗涌。再探时清瘦身躯已颤若风中秋叶,额间沁出细密汗珠,将枕上金线芙蓉染得愈发鲜活。

"松些。"另一手抚过紧绷的小腹,在肚脐处打着圈按压。"朕舍不得伤你。"

待三指尽没,程雪崖终于漏出破碎呜咽。他趁机屈指,在敏感处重重一刮。

"嗯!"雪颈倏然后仰,如濒死的鹤般挣动起来,足尖踢翻了床头的越窑青瓷香炉,香灰洒落如雪。

殷昭抽指换作自身,掐着柳腰寸寸推进,直至尽根没入。内里湿热紧致,层层叠叠地吮吸,激得他喉间滚出低喘。程雪崖的脊背弓成新月,蝴蝶骨在素纱下起伏如翼,仿佛下一刻就要乘风而去。

"咬得这样紧。"开始九浅一深的征伐,每次退出都带出靡艳水光。"先生莫非也贪欢?"

程雪崖死死咬着唇瓣,血色染红齿列。殷昭却变本加厉地加快节奏,每次顶弄都直捣花心。紫檀木榻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混着皮肉相撞的水声。案头未干的墨汁被震得溅落,在素绢床单上绽出墨梅。

"出声。"突然掐住喉结,拇指按在突起的喉骨上。"朕要听鹤唳九霄。"

身下人终于崩溃般吟哦出声,眼角飞起海棠色。他满意地松手,转而握住那挺立的玉茎,拇指刮蹭铃口渗出的清露。程雪崖的脚趾骤然蜷缩,足背绷出优美的弧线,像张到极处的弓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住手。"声音已支离破碎,尾音淹没在骤然激烈的撞击里。

"迟了。"猛地收紧五指,下身狠狠贯入。

程雪崖倏然弓起腰肢,前段溅出白浊,后庭同时绞紧,将他也逼至巅峰。高潮时的痉挛让那具身子如风中白桦般战栗,指尖在帝王背上抓出数道血痕。

东方既白,晓色侵帷。

殷昭披上缂丝寝衣,回望榻上昏睡之人。青丝散乱如墨,唇瓣咬破似樱,从颈到足俱是欢爱痕迹,连指尖都泛着承露后的薄粉。偏那眉心仍蹙着,仿佛梦里都在抗拒。晨光透过茜纱窗,给那身伤痕镀上柔光,竟显出几分神佛般的悲悯。

伸手欲抚平川字纹,却被无意识地偏首避开。殷昭这才发现程雪崖右耳后有一颗朱砂痣,藏在发丝里若隐若现。

半晌低笑,拂袖而去。经过满地狼藉时,绣着金龙的衣摆扫过破碎的香炉,惊起一蓬香灰。

"传旨,西暖阁的窗,全部钉死。"

殿外秋风骤急,卷着残叶扑向朱红窗棂,像无数挣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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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三刻,更漏将尽。

殷昭自龙榻起身时,窗外尚悬着一钩残月。值夜宫女捧着鎏金铜盆跪在帐外,温水里浸着新摘的茉莉,氤氲雾气沾湿了天子垂落的袖角。那茉莉是连夜从江南快马运来的,晨露未曦时便采下,此刻在温水中舒展花瓣,暗香浮动间竟与西暖阁那人身上的气息有三分相似。

"陛下,该梳洗了。"

他懒懒应了一声,指尖拨弄着盆中花瓣,忽而想起什么似的,转头望向西暖阁方向。茜纱窗棂透出朦胧烛光,想是那人还未醒——昨夜折腾得狠了,程雪崖昏睡时连指尖都泛着薄红,像被春雨打落的玉兰,脆弱得教人想再揉碎几分。殷昭眯起眼,恍惚看见烛影里那人蹙眉的模样,长睫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传旨。"殷昭漫不经心地绞干帕子,金线刺绣的蟠龙纹在他指间游走,"西暖阁的茶水温着,等他醒了......"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喂他喝朕的碧螺春。"

那茶里掺了软筋散,是专程为不听话的雀儿准备的。青瓷茶盏底沉着几粒无色晶盐,遇水即化,正是太医院特制的"雪里消"。殷昭记得程雪崖最厌甜食,特意选了这味无色的苦药,要的就是看他蹙眉饮尽的模样。

卯时初,太和殿前百官噤声。

朱漆廊柱映着朝服锦绣,本该庄严肃穆的早朝,偏生被年轻天子搅得活色生香。殷昭斜倚在龙椅上,冕旒垂下的玉藻遮住了他眼底的倦意,昨夜几乎未眠,此刻额角还隐隐作痛。他屈指轻叩鎏金扶手,指节与金属相击的脆响惊得前排官员浑身一颤。

"启奏陛下,江淮水患......"

户部侍郎的絮叨声忽远忽近。殷昭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象牙笏板,目光却落在文官队列最前方那个紫袍老者身上。张明远今日戴的是御赐的犀角腰带,束着日渐臃肿的腰身,倒显出几分滑稽。殷昭忽然想起程雪崖的腰——昨夜掐着那截细腰时,能清晰摸到尾椎的骨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十万两?"殷昭忽然打断,笏板敲在鎏金扶手上发出清越声响,"去年工部修皇陵也才二十万,怎么,江淮百姓的命比先帝还金贵?"

满殿鸦雀无声。老侍郎涨红了脸,正要辩解,却见天子凤目微转,直直看向内阁首辅张明远。殿外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老者脸上投下斑驳阴影,更显得那张老脸沟壑纵横。

"说起金贵,"殷昭拖长声调,指尖轻抚笏板上雕刻的云龙纹,"张阁老当年金殿传胪时,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站在这里?"

被点名的紫袍老者浑身一颤。五十岁的张明远,弘治十二年状元,如今的内阁首辅——亦是当年顶替程雪崖御前簪花之人。他额角渗出冷汗,顺着松弛的面皮滑入朝服领口。

"老臣......"

"朕昨夜翻旧档,发现件趣事。"殷昭随手翻开奏折,朱批御笔在纸上游走如蛇,"弘治十二年殿试,先帝原要点程雪崖为状元,偏你说他,色若好女,恐损朝廷威仪,。"笏板突然指向老者松弛的面皮,"如今看来,张卿倒是威仪堂堂。"

满朝文武冷汗涔涔。这话毒得很,既揭了当年黑幕,又暗讽首辅年老色衰。殿角铜鹤香炉吞吐着龙涎香,却压不住骤然紧张的气氛。殷昭饶有兴味地看着张明远颤抖的胡须,那花白胡须上还沾着早膳的油渍。

"陛下!"张明远扑通跪地,膝盖砸在金砖上的闷响惊飞檐下雀鸟,"老臣绝无......"

"罢了。"天子懒洋洋摆手,冕旒玉藻碰撞出清脆声响,"朕就是好奇,若当年是程雪崖站在这里......"指尖划过自己咽喉,在凸起的喉结上轻轻一按,"会不会也像张卿这般,动不动就以头抢地?"

辰时末,西暖阁内茶烟袅袅。

程雪崖惊醒时,腕上金痕犹在。昨夜被缚的绫罗早被剪断,取而代之的是满榻狼藉——素纱中衣皱如残荷,腿根凝着干涸的白浊,连指尖都残留着龙涎香的侵略气息。他试图撑起身子,腰间却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这才发现后腰处印着清晰的指痕,青紫交错如梅枝。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咬唇起身,忽觉腰间一软,险些栽下榻。案头鎏金香炉早已熄灭,却仍飘着若有若无的茉莉香。程雪崖蹙眉,这香气与殷昭寝殿之中的一般,熏得人头晕目眩。他伸手去够茶盏,却发现案头茶盏下压着张洒金笺,上头墨迹淋漓:

「先生且安睡,朕去逗逗当年抢你状元的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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